第7章 登門告罪
車裏的情況看着有點嚇人,我趕緊找了幾個看熱鬧的幫忙,撬開車門,把車裏的女司機擡出來。
來不及打電話報警,見附近有家診所,我趕緊和幾個熱心市民一起上手,把受了傷的女司機抬進診所。
當時場面很混亂,我樓着女司機的背,血灑了一身。
接診的醫生給女司機做了檢查,說是受傷很嚴重,必須馬上安排做手術,問我們誰是女司機的親戚,醫院的規矩,要家屬簽完字才能動手術。
幾個熱心市民都拿手指我,“他就是!”
“我……”
得,就當做好人好事吧。
我哭笑不得,簽完字,站在手術室門外抽悶煙,不一會兒,有個女護士拿着繳費單跑來,“病人家屬,麻煩你先交下手術費!”
啊?
一看繳費單上的數字,我嚇得想尿炕,趕緊找藉口說自己要上廁所,女護士也很通情達理,問我不會是想跑吧?
我把臉一板,說哥是那種人嘛?
趁護士不注意,我直接從衛生間後面開溜。
回到出事的地方一看,老子的電驢不見了。
有個看熱鬧的老大爺走到我身邊,“小夥子,你剛纔救人的時候,有幾個後生仔,推着你的電動車跑了,你還不去追?”
我氣得抽了自己一嘴巴子,回頭看着那大爺,“大爺,您怎麼不替我攔一下啊?”
那大爺直翻白眼,“關我甚麼事?我又不是警察。”
我苦澀一笑,也懶得去追了。
這年頭,好人總是沒好報的,讓你管閒事,特麼的,該!
顧不上那個正在動手術住院的年輕女司機,我垂頭喪氣地走回家中,望着亂糟糟的客廳,在沙發上湊和了一晚。
夏夕在家的時候,總會把客廳整理得井井有條,她是個有潔癖的人,受不了男人太邋遢。
才離家一天,我就有點想她了。
好不容易熬完一宿,我破天荒地幹起了大掃除,將幾個房間裏裏外外地打掃一遍,希望等夏夕消完氣,回到家裏的時候,看見整潔如新的地板,能消消氣。
可這一等就是兩天,夏夕根本沒回來過,她好像忘記還有這個家了。
我坐不住了,以前生氣,夏夕從來沒有離家出走這麼久過,這都快三天了還不回家,難道真不打算回來了?
思索再三,我洗了個澡,換上一身乾淨整潔的衣服,儘量把自己收拾得精神一點,又在樓下小賣部拎了兩瓶“六糧液”,打車直奔夏夕父母家。
這次拜訪二老,主要是爲了賠罪,其次,我也想趁機和她父母商量一下婚期的事。
夏夕家的條件不錯,她老爸是一名退休教師,老媽在審計局上班,單位分的房子,比我那破筒子樓可強了不少。
下了電梯,趕緊跑到夏夕父母家,按響了門鈴。
叮咚!
門鈴響了三次,大門打開了。
夏夕的母親從門縫裏探出半個鼻子,上下掃了我一眼,很意外,不鹹不淡地說,“原來是小林啊,你怎麼回來我家?”
她揚着眉毛,好像一個審視犯人的警察。
我卻點頭哈腰,像極了一個孫子,“伯母,前兩天我不是和夏夕拌了幾句嘴嗎?她一生氣就回來了,能不能放我進去,和她好好聊一聊?”
夏夕母親把嘴條撇成個八萬,把着門,似乎不太樂意放我進去。
我趕緊把酒水拎出來,賠笑臉說,“伯母,您就讓我進去吧,夏夕好幾天沒聯繫我了,我挺掛念她的。”
伸手不打笑臉人,我畢竟是拎着禮物上門,她不好再攔我,不情不願地把門拉開了一些。
我趕緊垮了一腳進屋,地板溼漉漉的,顯然剛拖過。
見夏夕母親沒有給我遞拖鞋的意思,我只好自己去找拖鞋,她攔住我,扔來一雙鞋套,“換上吧!”
那表情,分明是嫌棄我腳臭。
我習慣了這張臉,倒不覺得有甚麼,趕緊穿上鞋套,徑直走向夏夕的臥室,在門上敲了敲,
“夏夕,開開門好不好?”
夏夕肯定聽見了我的聲音,卻故意把我晾了好久,磨蹭半天才出現,臉是黑的,估計氣還沒消。
我想進臥室說話,卻被她一把推了出來,“你有甚麼話,直接在外面說。”
我趕緊道歉,說我錯了。
她雙手抱胸,問我錯哪兒了?
我態度很誠懇,低頭說對不起,那天是我情緒不好,說話太沖了。老婆,你也別鬧了,跟我回家吧,好不好?
可能是見我認錯態度比較誠懇,夏夕不再拉長着臉,但語氣還是冷冷的,“算了,我才懶得生你的氣。”
“你原諒我了?”
我興奮得直搓手,上去一把摟住夏夕。
她趕緊推開我,有些驚慌,飛快指着廚房方向,
“別鬧,今天是我老爸生日。”
我鬆開手,說啊,你老爸過生日,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害我連個準備都沒有。
夏夕白了我一眼,“不是甚麼大不了的事,我爸媽喜歡清靜,人多了反而不好。不過你來都來了,留在我家喫頓便飯吧。”
嗅着從廚房傳來的飯菜香味,我樂得合不攏嘴,處對象多少年了,這還是夏夕第一次留我在她父母家喫飯。
爲了在自己未老岳母面前留個好印象,我主動擼起了袖子,正打算去廚房幫忙,可沒等跨進廚房,大門又傳來一陣“叮咚”的門鈴聲。
我退回客廳,問夏夕是不是還有別的客人?
夏夕愣了一下,搖頭說沒有啊。
“來了……誰呀?”
夏夕母親則快速從廚房裏走出來,繞過我走向大門,邊走邊小聲嘀咕,“真是的,就想清清靜靜地喫頓飯,這一天天的,怎麼老有不速之客上門?”
她聲音不大,但我和夏夕都聽見了。
我臉色一黯,窘得不知該把手腳放在哪。夏夕可能覺得過意不去,趕緊說,“媽,你說甚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