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獄歸來
極北冰淵,一座倒三角監獄橫插大地之下,在這監獄第十八層的唯一單間中,一名文質彬彬恍若書生的男子閉目枯坐,他雙手雙腳皆被鐵鏈纏縛,像是鎖在深淵的魔鬼。
他是來自大夏龍國的第一將帥,陳長生。
五年戰爭,死在他手上的各國戰士超過百萬,戰爭結束,他便孤身來了這裏,一待就是三年,淨化靈魂,獲得救贖,從入魔的邊緣被生生拉了回來。
也就在今日,一名肩抗將星的大夏軍人帶着一封信,匆匆從遙遠東方趕來,經歷五個日夜,終於抵達了這座堪稱世界最森嚴恐怖的禁地監獄。
“龍帥,這是您養父母一個月前託人送入軍中的信,幾經輾轉才被虎賁大將軍注意到,虎賁大將軍命令屬下必須以最快速度將之帶來這裏,親手交與您,歷時五天,屬下任務完成……先行告退了。”
這名東方軍人來的快,去的也快,等他乘坐升降電梯到達地面的時候,整個身體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渣,以他的身體素質,在這個待一晚恐怕就會被凍成冰雕。
漆黑無光的房間內,陳長生睜開眼,他探過手將信封捻來,清明又渾濁的瞳孔細微的波動了下,盯着信上血紅的一字一句。
“長生啊,陳家亡了,老祖宅被強拆,你爸手腳被人打斷,媽也活不下去了,你當兵一走就是八年,爸媽多想在最後一刻看看你啊,沒機會了,以後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一定要努力活下去……”
“……”
這不是一封普通的信,這是一封血書、遺書。
寥寥草草數百字,恍若一根根利刺插進陳長生心頭。
從當年一意孤行參軍至今已經過去八年,這期間他從未回家一次,跟家中也無電話書信來往,原本打算在這待滿三年淨化心魔後便回到家鄉解甲歸田,報答養育之恩,卻沒想到在這個關頭,家裏遭此鉅變!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在信的最後,兩道巴掌血印鮮紅刺目,冰冷入骨,映襯着這個男人變得猙獰可怖的臉。
清珠滴落,陳長生仰起頭,微微閤眼,牙縫中崩出一個個S氣滔天的字符。
“孩兒不孝,未能給您二老盡孝送終,落到爲賊人所害,屍骨未寒之地步。”
“不過,孩兒承諾,血仇,血報,生肉爲路,白骨作墳,送您二老入黃泉。”
三分鐘後,第十八層監獄空了,陳長生的身影赫然出現在監獄大門口,他手腕腳腕上嵌合着血紅裂口,上面鐵鏽斑斑,是鐐銬與歲月箍出的一道又一道痕跡。
“越獄!越獄!越獄!封閉出口,集結武裝力量!抓捕逃犯!”
在陳長生離開第十八層的那一刻,監獄警報系統即刻工作起來。
陳長生揹着手,朝着監獄外直升機停靠位置走去。
他微微張口,舌綻春雷,“我要離開,阻我者,S無赦!”
入夜時分,整個禁地監獄被鮮血染紅,滾滾十里。
三日後。
金陵,一個現如今寸土寸金的地方,一個青年的突兀出現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在青年身邊還多了一位膚白貌美的女人。
“龍帥……”俏生生的美女陸雪剛開口就被陳長生打斷。
“喊我陳先生,三年前我就已辭去軍中職務。”
“是,陳先生,您要的消息已經整合完畢,下面由我爲您彙報。”
陸雪取出一份文件,上面詳細記錄了這數年間他養父養母所在的陳家發生的一切。
陳家並不是富裕家庭,不過在金陵紮根數代,也有了一些家底積累,祖宅靠近開發區,按照房價估算也能值幾百萬。
可惜,也正是因爲靠近開發區,陳家村這片土地很快被盯上了,房地產開發商動用狠辣手段直接強拆,無數人失去家園,拆遷款拖了兩年多還沒見到影子。
要債的都被打了,鬧得厲害的當天晚上就會直接失蹤,沒人是傻子,都知道這是天豪房地產開發商動的手,他們完全有能耐讓他們這些住在城中村無權無勢的人全部人間蒸發,只要他們想。
“我爸媽,是死於天豪房地產開發商的人手中,是嗎?”陳長生負着手,面若寒霜、聲若冷鐵。
陸雪低着頭,牙齒打顫,頂着強大氣勢壓迫憋了半響才艱難的吐出一個字。
“是,天豪集團是范家產業,范家是金陵排行前十的家族。”
“好,帶路,帶我去范家。”
范家掌控天豪集團,坐擁幾十億資產,五年前就已經是金陵名列前十的超級家族,同年,范家家主範從軍躋身徽門富豪榜前一百行列,現如今,最火的一片城中村又被天豪集團佔領,范家衝擊金陵前五,也只是時間問題。
此時的范家正在舉辦宴會,一個圈子的大佬基本都來了,商量着這片新土地的開發問題。
豪車遍地的范家莊園前門,一個糟老伯被扔了出來,渾身是血,兩隻手臂軟塌塌的聳拉着,垂到地上。
“泯滅人性!喪盡天良!不得好死!你們范家,不得好死!”糟老伯仰天狂嘯。
幾個范家家丁在門口笑的前仰後合,毫無顧忌的放肆道:
“還真是一條忠心耿耿的好狗,陳家那倆老傢伙都被我們弄死了,你一個管家居然還敢找上門討公道?膽子真不是一般的肥。”
“也行,今晚就成全你,找人弄死你!”
說完幾個人就進了屋,路過的來往賓客像是壓根沒看見這糟老伯一般,繞過他,進入范家莊園。
“是陳家管家福伯,陳先生,您……”
陸雪話還沒說完,陳長生已經走到了福伯面前。
七十多歲的福伯猙獰着臉,渾濁的老眼盯着這突然出現的年輕人看,越看,他神色越是震驚,像是一道驚雷落在他頭上。
“小少爺?”
“長生小少爺?你,你不是在軍隊……”
“是我,我回來了。”
陳長生點頭,並指點住了他的氣穴,止住了綿綿不斷流淌出的鮮血,同時開口道:“爸媽的信,我也收到了。”
“啊?”福伯一驚,旋即老淚縱橫。
“小少爺你節哀啊,老爺跟夫人死的太慘了,屍體被這羣畜生掛在陳家門口柳樹上暴曬七天,所有跟他們作對的,都死了,小少爺,我們該怎麼辦啊!”
陳長生聞言渾身漱漱發抖,壓制了足足三年的磅礴S意宛如要充塞整個大腦,他盯着這豪門大宅,一個個魚貫而入的風流權貴,吐出兩個字,“入宴。”
扶着福伯剛走三步,就被范家家丁攔在門前。
“聽不懂人話?汪汪汪的在那狗叫,我們范家莊園也是你們這羣臭老鼠能進的?”
福伯反應過來,也迅速拉住陳長生,“長生啊,我們快走,老爺夫人死了,我這一條賤命倒是無所謂,可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千萬不能跟范家作對!”
陳長生搖了搖頭。
“福伯,長生從未想過跟誰作對,長生,想要一個交代。”
幾個范家家丁笑成一片,卷着袖子就衝了過來,舉拳就打,陸雪跨前一步,修長的鞭腿凌空橫掃,頃刻間,這幾個家丁被踢的滿嘴血痕,倒地哀嚎。
“陸雪,帶福伯先離開。”
“陳先生,您一個人……”陸雪欲言又止。
“我一個人怎麼了?”
“沒……是小雪多慮了,小雪現在就帶福伯離開。”陸雪趕緊低着頭,扶着福伯就走,福伯有氣無力,被推着離開,連反抗都反抗不了。
一道道奇怪的目光落在陳長生身上。
這個人瘋了吧?跟范家要交代?
陳長生昂首闊步,進了莊園內。
豪華氣派的白玉石莊園正在舉行露天宴會,禮服西裝、男男女女、成羣結隊,白玉石的臺階上方,一個年過五旬的老者正慷慨激昂的致詞,他是范家第二代掌權人範曾,同時,他也是陳家所在的城中村強制拆遷計劃的總負責人,因爲這次計劃,他手中沾染了上百條人命,但他如今,卻好生生站在這裏,好似一點影響都沒有,好似碾死的是一百多隻螞蟻。
“聽聞陳家村那塊地,現在還有人在鬧啊?範先生準備怎麼解決這些後續麻煩?據說此次事情惹的有點大,已經有些驚動上面的人,若是處理不得當,恐會引起不好的連鎖反應,這些問題不處理乾淨,我們這些經銷商,也不敢貿然就投入全部力量跟您范家合作啊。”
“趙先生所言極是,這個問題,是我們大家都擔心且關注的。”
範曾致詞完之後,下面紛紛響起提問。
範曾呵呵一笑,“這個你們放心,我已經大價錢聯繫了黃龍社,七天之內,他們會讓所有不三不四的聲音,全部消失,跟我范家作對,就是一個字,死”
“一個月前的那陳家一族,就是最好的例子。”
頓時場下鴉雀無聲了,懸屍七天,S雞儆猴,當時確實震懾了無數人,那陳家一對老人,死的非常悽慘。
陳長生站在五十米之外,聽到這話,他端起旁邊桌上的一杯酒,送入口中,問道:“你S我父母的時候,可曾想過,他們的兒子會回來向你范家索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