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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狐仙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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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驚蟄露出了肩膀,隨後一寸寸的下拉,直到整個背部都暴露在了我的面前。

甚至隱約之間,我都能旁觀到她身前那巍峨。

自幼成長在柳陰鎮的我,哪裏見過這等陣仗,頓時有些口舌乾燥。

實際上我所說的生人勿近,只不過是爲了保護客戶的隱私,哪曾想到莫驚蟄對此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芥蒂。

“狐仙圖,我知道你們這行的規矩!”莫驚蟄趴在牀榻上,輕悠悠的說着,她的肌膚潔白,猶如凝脂一樣,不過美中不足的則是在那一幅狐狸刺圖的四周,佈滿了大大小小許多的傷疤,看上去頗爲猙獰。

這是一個有怎樣故事的女人?

我情不自禁的心中想着,就在這時,對方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畫皮入骨,黃金虎同我有一筆大買賣要做交易,他的黑虎既然是由小哥你這裏紋刺入骨的,那麼我便畫個狐仙圖,正所謂狐假虎威。”

她的聲音輕幽幽的,似乎透着一股魔力。

不過此時的我,卻不敢有絲毫大意。

盯着她背後的紋身,那是一頭怎樣的狐狸,沒有邊紋,甚至有些抽象和扭曲,那紋身狐狸的眼睛也是黯淡無光,雖然也透着一絲血紅,不過在我看來,肯定是給紋身的師傅手藝不到位,只是做到了畫皮而沒有入骨。

“姐,你這皮不入骨,反遭其害啊!”我忍不住的開口。

“多嘴!”莫驚蟄輕輕一語,可是那種上位者的氣勢,赫然散發出來,頓時讓我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這個女人太霸氣了。

我也不敢再多說,挑選好了硃砂,又掏出一個小瓶子,瓶子裏面是三牲五畜的血,這是我茅氏一派,忠伯傳授給我的手藝,調和好後,我就在對方的背部勾勒起來,這個時候的我,似乎忘記了忠伯對我的告誡,我也沒想到,正是因爲我的冒失,竟然害的忠伯丟失了性命。

“姐,你能和我說說你的故事嗎?”

我一邊勾勒圖案,開口說道,主要是爲了分散對方的注意力。

畢竟,刺骨之痛,那是普通人無法忍受的。

“我說我是鬼胎,你信嗎?”

原本沉默寡言的莫驚蟄,忽然語出驚人,這讓我的手都嚇的一個哆嗦,伴隨着爺爺以及忠伯的教導,打小我就接觸過許多不可思議的骯髒東西,只不過一次又一次的捱揍,使得我養成了沉默的性格。

我不敢在和小朋友去交流,我的左眼能夠見到稀奇古怪的東西。

“說來你可能不信。”莫驚蟄似乎在回憶,“我家很窮,或許可以說我沒有家,自我生下來就被父母拋棄,被丟進了蛇塔,被拋棄在那裏的都是養不起的小孩,任憑巨蛇吞喫,於是蛇塔裏面就積攢了太多的冤魂,而我也是其中一個,我父親將我丟進蛇塔後,又有一次鋤作,於是聽到了一羣小鬼在裏面嘻嘻哈哈,而我正是其中的大姐大,我說了,輕輕的說了,我還要投胎到許家,可是其它小鬼不讓。”

“爲甚麼不讓呢?”我好奇的問。

“畢竟投胎的名額有限,尤其像是我這種夭折的冤魂,相當於白髮人送黑髮人,屬於大不孝,死後要進血池,更何況我們還是孤魂野鬼,想要爭取到一個輪迴投胎的名額,實在太難!”

她繪聲繪色,像是在回憶往事一樣,聽的我也入迷。

“然後呢?”

“然後。”莫驚蟄突然悽笑了起來,在我眼中,此時的她猶如一條毒蛇正在吐蕾一般:“我那所謂的父親聽到了,我很無奈,爲了投胎輪迴的名額,我只好出言安撫其它小鬼,說我只去三天,三天後就回來。”

這些年跟隨爺爺和忠伯,言傳身教,使我清楚,有些靈胎是報恩的可還有一些惡嬰是前去催債尋仇的。

毫無疑問,眼前的這個莫驚蟄歸屬於惡嬰那一類。

“這算是報復?”我驚訝道。

“不錯,我就是要報復,報復他們既然生了我又無情的將我拋棄!”莫驚蟄似乎陷入了過往的回憶裏:“結果,這事被我那父親聽到了,等我降生後,我的母親正好分娩了我,憤怒中的我父親一鋤頭就將我敲死了,那些小鬼問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也無奈,再次過後,又有了一次投胎的機會,這次小鬼們都怕了那姓許的人家,說是那老頭太狠了,於是,我只能咬牙上,不過這回,我說我去了就不着急回來了,這些話我也沒對外人說過,小兄弟你是第一個。”

“我那父親再次偷聽,等到我降生以後,果然發現,我的後腦勺凹凸了一片,那正是我前世被敲死後留下的鋤頭印。”

莫驚蟄緩緩的說着,似乎在說着輕描淡寫的事情。

不過,這些話聽到我的耳中,卻是讓我渾身如觸電似的打了個寒顫。

因爲我信!

“咯咯咯!”莫驚蟄突然花顫似的嬌笑了起來,“看來我編故事的能力還真有一套,騙你的,小哥你這也信嗎?”

我皺眉了下,並未回應。

一幅狐仙圖,我整整勾勒了一個下午,最爲關鍵的還是給它點睛,這有些類似畫龍點睛,做我們這一行的,畫骨不點睛,相當於盲瞎,而這個道上的女人,不管從氣質上還是言行舉止,都足以窺見此人身份不俗,就這麼一個人,我根本不敢怠慢。

“好了!”

檀香嫋嫋,煙霧繚繞,透着一股沁人心扉的香味,我用的是祖傳的刺血之術,實際上給莫驚蟄紋身的人,應該也是大師,只不過畫皮不入骨,到頭一場空,而我給她的背後狐仙圖開了法眼,頓時一幅栩栩如生的九尾狐狸,綻放尾毛,竟像是活了過來一般。

“很好!”莫驚蟄將後背對着鏡子照着,頗爲滿意。

“這是我的名片。”話音說着,一張赤金的名片甩在了我的面前,正當我恍惚之際,她已經在保鏢的擁簇下,坐上了一倆黑色的加長轎車離去。

冥冥之中,使我有種感覺,我和這個颯氣的女人還有糾纏不清的劫。

“忠叔!”

頭戴斗笠,身上穿着蓑衣的忠叔,這時候正好趕了回來,忠伯撫養我長大,可以說一句不過分的話,除了爺爺之外,他是我最親近的人,可此時此刻的忠伯,額頭皺成了一個川字,他望着那離去的黑色轎車,眼睛裏透着無限的惶恐。

“冤孽,冤孽,最終還是躲不過一劫。”忠伯呢喃着自言自語。

看到對方那惆悵的表情,我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做錯了甚麼,畢竟忠伯是跟隨着爺爺最久的人,自從爺爺去世後,剩下的我,唯一的親人就是忠伯。

“小浮。”我第一次看見忠伯的臉色那麼凝重,“或許這一切都是命數,不可更改。”

忠伯滿臉的落寞,他再次冒雨披上了斗笠蓑衣。

“忠伯,你要到哪裏去?”隱隱約約,我像是捕捉到了忠伯訣別的意思,可再次回到我面前的忠伯,遞上了一個卷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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