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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他有了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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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他有了心上人?

“青團!青團!”我慌起來,七天前我摸過牀底,那時根本沒有銀票。

這東西甚麼時候,又是被誰放進來的?

青團見到我手裏的東西也嚇了一跳,“姑娘這,這可怎麼辦啊?”

我問她,聽沒聽說府裏丟了銀票。

她說沒有。

還好,還來得及。

我立馬打發青團去找顧夫人,“就說在牀板下找到銀票了,讓顧夫人派人來取。”

青團直點頭,剛折身推開門,就見顧夫人的貼身丫鬟細眉過來了。

青團都快嚇哭了,“糟了阿寧姑娘,是不是府裏真的丟錢了,找到咱們這兒來了?”

我也當真害怕了。

我猜想,會不會是顧夫人使人塞我牀底下,藉機污衊發難,想趕我出顧家?

我讓青團回來,暫時不要亂說話。

細眉嫌棄我房裏不見天日的黴味,不肯進來,只是站在門前問我。

“阿寧姑娘,夫人問你青團用着是否合心?”細眉雖腰身微弓,可卻不肯看我,眉眼中半點不見恭敬模樣。

“夫人的意思是?”我打着扇子問。

我近幾日腦子越來越不好使,加上銀票的事讓我分了神,細眉問出這話時我好像懂了顧夫人想說甚麼,可只是一瞬,卻又怎麼都抓不到那個念頭了。

“夫人剛買了四個丫頭進來,不過宅子裏用人的地方多,暫時分不到姑娘這裏。若姑娘覺得青團用着順手,就還用着罷,若是不合心意......恐怕也還是得委屈姑娘些日子,等夫人手裏有了閒錢,再重新置辦丫頭。”

我終於猜到顧夫人的用意,“那就不勞顧夫人費心了,青團很好。”

細眉像是早知道這個答案似的,微微福了下身子就要告辭。

“細眉姑娘。”我喊住她,“我這屋裏發現了些值錢的東西,你知會夫人一聲,讓她着人來取回去吧。”

“是甚麼值錢東西?”

“銀票。”

細眉突然變了臉色,身子有些發抖,“夫人吩咐過,既是姑娘這屋裏翻出來,姑娘就自己留着用。”

說罷她便飛快地走了。

我不禁咋舌,“那麼多錢,給我了?”

青團卻開心地撲過來,“姑娘,我們有錢花了。”

我當然不敢花這錢,便推開青團,默默將銀票重新收進牀下去。

這麼一折騰,我更熱了。

直到夜裏天黑下來,青團冷得縮在薄被子裏睡了,我才覺得舒服了些。

可我還是覺得氣悶,便想出去透透風。

月色如水,周遭一片靜謐,除了竈屋那裏的老母雞發出幾聲咕咕,便再沒有別的動靜。

我站到院子中央伸了個懶腰,驀地發現一個男子站在院門的籬笆旁。

今夜是滿月,他穿着一身寬鬆的灰袍子,雙手負在背後。

他沒有提燈,但是眉眼卻在月色下清晰可見。

我覺得心頭一緊,忍不住喊他,“廷哥。”

不知他是不是聽見了我的呼聲,盯着我看了一息,腳尖一旋便轉身走了。

我等了他足足七日,就是爲了見他一面,怎麼能就此錯過?

提起裙襬,我快步追了上去。

他走得很快,明明我已經用力奔跑了,卻始終跟他差那麼不遠不近的一截。

我跟着他穿過我的小院,穿過竈屋,穿過一片雜草,最後停在了一處空地上。

他慢慢轉過身。

我仔細辨認了半晌,向後退了幾步,“你是誰?”

離得近了我纔看清,他不是顧昱廷,雖然五年沒見,但我還是認出,他不是我的廷哥。

“樓叩。”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舒服,像夏日在銅盆裏裝滿水後,摩娑盆邊發出的嗡鳴聲。

低沉又溫暖。

“甚麼?”我沒聽懂。

他眉眼彎了一點點,“你不是問我是誰麼?我叫樓叩。”

好奇怪的名字。

我心裏嘀咕着,問他,“你引我過來幹甚麼?”

他失笑,“明明是你跟着我過來的。”

我啞口無言,默了半晌,“對不住,我認錯人了......告辭。”

儘管他的模樣不會讓我害怕,但這是顧家,還是午夜的時辰,孤男寡女的,還是先溜爲妙。

“季阿寧。”他忽然開口喊我的名字。

可我並不認識他,我停下步子,好奇問,“你究竟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昱廷的好友。”他一邊說,一邊蹲下身子,從他的灰袍子裏掏出些東西來。

我向他靠近了些,“你認得廷哥?他在哪兒,他知道我在顧府等他嗎?”

他只忙他手裏的,並不看我,低着頭跟我回話,“你廷哥知道你在顧府等他,他被一些瑣事耽擱在外面,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你安心住在顧家就好。”

刺啦一聲。

他點燃了手裏的火摺子。

我這纔看清,他腳邊放了一堆燒紙。

四下看了一圈,我才發現,這裏頗有些眼熟。

這是顧府的後院,兒時我常跟顧昱廷還有他的弟妹們一起在這裏玩耍,在我們家造去京城的前一天,他還把我領到這裏跟我說,等我及笄,他就正式到家裏去提親。

而這後院,也是青團說近日總有人燒紙的地方。

原來那些紙都是眼前這個樓叩燒的!

我吃了一驚,想去阻止他,“你瘋了嗎,在這裏燒紙,被府里人發現了,非把你趕出去不可!”

他抬眼掃了我一下,漫不經心地笑了,“我是他們花大價錢請來的貴客,怎麼捨得把我趕出去。”

我:“......”

不知怎麼,或許因爲他說他是顧昱廷的好友,或許因爲他說他是顧府貴客,看到他燒紙,我竟然沒怕。

他見我不出聲,一邊把燒紙往火堆裏放,一邊問我,“你家人都過世了,不如你也給他們燒點吧。”

他說話的樣子像極了最疼我的父親,我鼻子一酸,眼淚落了下來。

我點點頭。

他起身到旁邊用樹枝重新劃了個圈,分給我幾沓燒紙,“你去那邊燒吧。”

這情景想想很是奇怪。

一男一女兩個陌生人,守着兩堆火燒冥幣,一邊燒一邊相談甚歡。

他說他是幫顧昱廷給友人燒。

我咬了咬脣,“是給女子燒的?”

“嗯。”

我忍不住又問,“她長得好看嗎?”

樓扣瞥了我一眼,想了想,“好像還不錯。”

我哽在喉頭,“樓大哥,這死去的姑娘是不是廷哥的心上人?他讓你把我引出來,就是想告訴我,他有了心上人,並且這姑娘死了,所以他傷心至極,不想出來見我是麼?”

我從小便心思細膩,遇事總是比常人想得要深幾分。

樓叩沒言語。

看來我猜對了。

我憤憤燒光了自己手裏的紙,起身,“樓大哥,勞煩你轉告顧昱廷,我只要他親自跟我說一句,他對着我說他不要我,我便馬上離開顧家,用不着費心思弄這一套給我看。”

樓叩也站起身。

他盯着我身後看了幾眼。

我猛地回頭。

眼前是一個男子模糊的身影,可只一眨眼間,還沒等我看清他的模樣,人影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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