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賭約
“不錯。”
姜婉淑眸光淡漠，語氣平淡道：“我姜婉淑心中的男人自有一番天地，執筆可寫詩百篇，縱馬可踏江湖兩岸，而你……”
“除了敗家，一無是處！”
“是我姜家之辱，更是我大楚之辱！”
蕭辰望着姜婉淑鄙夷不屑的目光，心中怒火升騰，“姜姑娘，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你可不要後悔！”
姜婉淑紅脣輕抿，“蕭家負債累累，早已不似當年，而你文不成武不就，就算給你三十年，你又能如何？”
“能入國子監，還是能當狀元？”
蕭辰咬牙切齒。
想不到自己堂堂21新世紀的五好青年，竟被如此羞辱，當即回道：“國子監又如何，狀元又如何？”
“於我而言，不過信手拈來罷了！”
“無知！”
姜婉淑微微搖頭。
在她看來，蕭辰不過是逞一時口舌之快，就他這種連自己姓名都寫不好的紈絝，如何拔得頭籌，如何上榜而出？
姜婉淑不想與蕭辰過多對話，正所謂，夏蟲不可語冰。
“我無知？”
蕭辰笑了，“待我榜上有名，必然讓你舉茶敬酒，請我回來！”
姜婉淑搖頭輕笑不已，“等你做到那一步再說吧！”
狂妄自大！
每年秋考考生宛如過山之鯽，數不勝數，若想一躍入龍門，那更是難上加難，蕭辰不過一個敗家子，如何翻起甚麼浪花。
“好！我等你求我回來的這一天！”
蕭辰也不想自取其辱，當即扭頭看向背後的小丫頭，“青兒，走，我們回家！”
“好，少爺！”
燭火下，蕭辰拉起青兒的小手，一步步邁出房門，隨即高呼道：“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夜色下，兩人身影漸行漸遠。
姜婉淑卻望着他離去的方向，美眸中閃過一抹錯愕與詫異，紅脣幽幽驚歎，“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
“少爺，你是不是太沖動了！”
青兒望着身邊高出自己一頭的蕭辰，忍不住的撇撇嘴，帶着哭腔說道：“青兒不過就是個丫鬟而已，賠給韓三千就賠給他了。”
“可是你現在離開了姜家的庇護，以後可怎麼活呀。”
小丫頭美眸含淚。
蕭辰卻低頭望着青兒，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你家少爺還沒傻到養不活自己的份上。”
“爲了花魁一笑，隨手灑了三百兩，不傻纔怪。”
“嘿，你這小丫頭，還學會頂嘴了！”
蕭辰賞了青兒兩個腦瓜崩，疼的這丫頭眼淚汪汪，哀求道：“少爺，要不你服服軟，回去求求姜姑娘，最起碼待在姜府，還能活着呀。”
“少爺喫軟不喫硬，比如青兒的軟。”
“甚麼軟？”
蕭辰目光炙熱的在青兒雪白的脖頸上掃了幾眼，但如今走在大街上，又不能十指大動，只好趕緊催促道：“走走走，馬上就到家了！”
三步並做五步。
等到蕭辰來到蕭家府邸門前，踏入門檻那一刻，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斷壁殘垣，家徒四壁！
“姨娘，我醜話說在前面！”
兩人剛剛走進院門，就聽大廳中傳出一道冰冷的聲音，“這蕭府留在你手中也沒有用處，不如直接三百兩賣給我，小甥還能爲你在江邊弄個茅草房住下，豈不是好事？”
“荒唐！咳咳……”
沈秋雲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氣息虛弱道：“這蕭府再如何破敗，也值千兩白銀，你三百兩就想買下，是不是太過分了？”
聽到兩人聲音，青兒俏臉微變，“表少爺來了。”
“表少爺？”
蕭辰眯了眯眼。
這位表少爺是商賈之家，玩的那叫一個鐵石心腸。
自蕭家衰敗之後，這表親可真成了老表，沒有雪中送炭不說，還處處落井下石，前身就沒少被這位老表坑害。
“他來做甚麼？”
正所謂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蕭辰生怕母親會出甚麼意外，趕緊走向正廳。
“過分？”
瀋河瞪了瞪眼，“我尊你一聲姨娘是給你留點面子，別給臉不要臉，不然的話，別說是三百兩，就是三十兩，你也拿不到！”
“你……”
沈秋雲被氣的老臉通紅，胸口起起伏伏，又是一陣劇烈咳嗽，這時就聽門外有聲音喊道：“表哥，你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蕭辰？”
瀋河望着蕭辰突然出現在眼前，神色微微愣了愣，隨即鄙夷道：“誰是你表哥？”
“有你們這樣的親戚，是我沈家三生不幸！”
“娘！”
蕭辰沒搭理瀋河那貨色，趕緊轉身看向沈秋雲，眼眶頓時泛紅。
蕭母一直頑疾纏身，如今蕭家敗落，身體更是一天不如一天，現在更是如同遲暮老人，咳起來都隱約擁有血跡。
“你這傻孩子，怎麼回來了？”
沈秋雲目光愛憐的望着蕭辰，那黯然滿是皺紋的臉廓，讓他心臟一陣劇痛。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蕭辰扯住欲言又止地小丫頭，聲音哽咽道：“娘，我這幾天回來看看你，以後我陪你看病，讓你頓頓喫肉，要甚麼有甚麼！”
“辰兒……”
沈秋雲望着眼前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兒子，剛要開口多說幾句，旁邊的瀋河當即仰頭大笑，“哈哈哈，一個敗家玩意兒還在這裏說甚麼頓頓喫肉？”
“若非姜姑娘好心好意收留你，你能活到現在？”
“只怕喫屎都喫不到熱乎的！”
瀋河搖頭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姜姑娘是怎麼想的，我苦苦追求她不答應不說，還和你成親？”
蕭辰猛然抬頭。
這時候他終於看向了這位尖嘴猴腮的大表哥，頓時呲牙一笑，“你剛剛說甚麼？”
瀋河洋洋得意，趾高氣揚地說道：“說你喫屎都喫不上熱……”
啪！
蕭辰反手一巴掌就抽在瀋河臉上。
這一巴掌，清脆！
瀋河傻了。
沈秋雲也是眸光錯愕。
只有青兒眨眨眼，清澈的眸子中放了光。
瀋河摸了摸火辣辣的臉，一雙眼珠子都要鼓出來，大罵道：“蕭辰，你竟然敢打我……”
蕭辰向前一步踏出，反手又一巴掌抽了下去，“我打你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