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借命符
出租車停下，張二樓打開車門，來到一個巷口，一家小攤上人來人往。
“咕~”
張二樓的肚子十分懂事的響了起來，抬頭望天，星辰運轉閃爍，時間不早了。
“這一來一回可真費時間，不過這個紅包倒也是不虧。”
他搖頭笑了笑，小攤邊上不少人正在熱鬧的喫飯聊天，可一看到張二樓這算命先生的打扮，他們立馬露出了嫌棄的眼神。
“真晦氣，喫個飯都能碰到這些騙子。”
“呵！你是沒去白馬井那裏看，一排排全是打着算命口號，忽悠人的。”
“我們這羣男的一般忽悠不到，但是那羣女的就經常被忽悠的一楞一楞的。”
“女人嘛，頭髮長，見識短。匈大無腦，哈哈哈。”
一夥人邊起身離開，邊毫不掩飾的大聲說到，臨走前還吐上一口唾沫，在那滿是一次性筷子的地上。
“老闆，來一份餛飩！”
張二樓哪管他人臉色，先填飽自己肚子再說。
小攤對面，便是一家酒吧，現在這個點，進出的人很多，張二樓的眼睛不停的欣賞着那些穿着暴露，大秀身材的女孩子。
“哎呦，我說小夥子，你要是想去，就直接進去。”
“光在外面看着她們，哪有動手碰一碰舒服啊。”
攤子的老闆端着一碗餛飩走過來，用肩膀上的白毛巾擦了擦臉，放下碗，一臉打趣的說着。
“啊！哈，您說笑了，我是正兒八經的算命先生。”
“這種花紅柳綠的地方，怎麼可能會隨便進去呢。”
“噓！老闆，你這裏有沒有衣服啊，我穿道袍進去，有點不妥。”
張二樓起初說的是義正言辭，突然一下子放低了聲音，輕聲對着小攤老闆說道。
而這一出前後反轉，也是將老闆看懵了，反應過來後，立刻轉身說道。
“真是，也不害臊！”
“沒臉沒皮的傢伙，還真想進去。”
張二樓自然是聽到了老闆的嘀咕，嘴裏輕輕“切”了一聲，便準備喫餛飩。
“趕緊喫飽，這因果得趕緊結了。”
“傷心了也別往酒吧裏面跑啊，搞得我穿着道袍怎麼進去。”
“真是的，頭疼。”
他自言自語的剛說完，便準備喫上一口，就在這時，他卻突然停下。
“嗯？”
“有趣了。”
眼前的這碗餛飩，張二樓發現並不對勁。
透過重重疊疊的餛飩，他在這碗底隱約看見不尋常的圖案！
“借命符！”
符紙顏色深黑，靠着這一整碗的餛飩掩蓋住！
張二樓拿起調羹，抬頭看向走到一邊去的老闆，兩人的視線正好對上。
“老闆，攤子擺在酒吧對面，生意不錯啊。”
“你這餛飩分量挺足。”
張二樓隨口一晃，可心裏的防備一刻都沒有放下。
玄門麻衣一派，沒有太多攻擊性的符咒，也不輕易借法。祖師創立玄門麻衣的初心便是助人消災解難。
小攤老闆心知肚明，看來遇見一個內行，他這小伎倆自然分分鐘被看出來。
“老闆，這碗進蟲子了，幫我重新上一碗。”
張二樓隨即一手將一點灰塵灑進碗裏。
這是試探，修道之人本井水不犯河水，如果這老闆懂行，那便會用“乾淨”的碗換上，如果他執意要種下這因果，那張二樓也不是甚麼好惹的主。
“道友，井水不犯河水，你不動我，我自然不會爲難你。”
傳音入心，老闆隨即重新拿了一碗餛飩上來。
這回碗底清澈，沒有任何的花紋。
張二樓將餛飩喫下，付完錢，並沒有急着起身，而是坐在那裏，繼續盯着酒吧門口。
順手用牙籤挑着牙齒，給人一副極爲不正經的感覺。
“剛纔倒是沒有注意到，這酒吧問題也不小啊。”
“按理來說，這麼多人進進出出，這陽氣本該旺盛。”
“可這裏的陰氣絲毫沒有因爲人多聚成的陽氣衝散！反而盤踞在門口這些人的周圍。”
張二樓站起身來，仔細看向站在門口的人羣，發現很多額頭都散發着黑氣，在耳根處都有一個借命符的標誌。
這小老闆“生意”做的真大，他借命要作甚？
借命符是一種極陰邪的法術，施術者大多算到自己命不久矣纔會出此符。
夜色越深，酒吧大門兩邊的黑氣越發濃重，此時張二樓又發現兩幅海報的背面，也畫着他不熟悉的符。
他只能大致認出，這是玄山一脈的法術。
張二樓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拍拍肩膀，將自己身上三把火給燒旺一點，快步走進酒吧。
在進門的一瞬間，一個醉酒的女人和他擦肩而過。她踉蹌的走出酒吧，搖搖晃晃地朝門外餛飩店走去。
今天蘇葉落倒黴透了，結婚前夕發現男朋友出軌不說，還撞上了個忽悠人的。
雖然那小子說的是對的，但自己男朋友出軌了，這有甚麼用？問題沒解決，反而還被他佔了不少便宜！
在離開白馬井後，蘇葉落便隨意來了這家自己不熟悉的酒吧，打算在此一醉方休。
也不知是自己酒量下降，還是這裏的酒，後勁太大，平常能喝好幾杯的蘇葉落，今天卻是一兩杯就不行了。
頭昏昏沉沉地在沙發上躺了好一會兒，期間也感覺到有一些油膩的手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
清醒一些，罵退那些不要臉的臭男人後，她便徑直朝門口走出來。
搖搖晃晃地不知道撞到甚麼人，她沒心情繼續在這兒計較，便繼續向前走去。
“姑娘且慢。”
張二樓開口朝着蘇葉落走去。
蘇葉落沒有回頭，還在向前走，步伐踉蹌似乎隨時都會摔倒，耳根處竟然也有借命符！
“真是孽緣！”
張二樓嘆了口氣，快步向前扶住蘇葉落。
現在錢不光拿不到，還得幫她渡了這劫。他拿出一張符疊好，塞進蘇葉落的口袋中，瞬間其身上震開一道黑氣。
“井水不犯河水？”
“道友，你這就不地道了。”
一陣傳音入心的話語，在張二樓心頭響起，他轉頭朝着小攤老闆看去，見他還在招呼客人，不像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