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還陽
林羽翻着跟頭,騰雲駕霧,像炮彈似的直衝雲霄。
在飛行中,林羽身上和臉上的痛苦逐漸退去,耳邊除了呼風聲,還多出了許多陌生的聲音,眼前也漸漸的看清楚飛來蕩去的黑影。
那是很多很多的遊魂,它們遊走哀嚎於冥府昏暗的上空,密密麻麻,看的林羽頭皮都發炸,索性閉上眼睛,任自己在其中穿行而過。
這個時候,一股如絲般的東西,悄悄的進入到了林羽的腦海之中,林羽感到頭有些痛,突然雙眼一瞪,從他的瞳孔中,可以看到一系列類似古文字的東西從中閃過,速度特別快。
“啊……”
林羽痛苦的嚎叫着,不斷用手捶打腦袋,可是沒有一點效果,那股力量向電鑽一樣,越鑽越深,直至林羽感覺腦袋要炸開般,嗡作響,這才一下停止了疼痛。
瞬間,一個概念性的東西進入了他的記憶,一下讓他明白,存儲卡的用途,以及天眼和順風耳的用法。
存儲卡最大的用途,就是塞進一架普通的照相機裏,馬上就可以將這部照相機變成一部可以拍攝鬼魂的照相機,而1G的存儲量,就是存儲鬼魂的空間,一般來說,鬼魂的大小都在幾十到上百兆,不會太多,所以,這個存儲卡的容量,綽綽有餘,之所以捆綁天眼和順風耳,是因爲,光有存儲卡的情況下,普通人無法在相機中看見鬼魂,只有和其綁定的天眼和順風耳一起使用的時候,才能在相機中顯現出來,也才能聽見鬼魂的話語。
換句話說,普通人使用的話,即使有存儲卡在相機裏面,它仍然是一架普通的照相機,而且存儲量小的可憐……
……
在市電視臺的接待室裏,林羽死去的當天凌晨,已經擠滿了各大媒體公司的記者,這場破曉前的記者招待會,最關注的就是一件事情,到底這檔驚悚娛樂直播中的小子死沒死。
紙已經保不住火,張臺長和一竿子工作人員都被帶到警局審問,林羽的屍體也被警察在調查完現場之後,送入了殯儀館。
劉臺長腦門上沁着汗珠,此時在臺上坐立不安,眼睛也時不時的打量身旁的警官,這一晚上的事情搞的他精疲力盡,恐怕這市臺長的位置,也容易不穩,他只祈求一會記者在提問的時候,嘴下留德,別在提出甚麼尖酸的話題,將自己推向無法挽回的邊緣。
五點的時候,所有在臺下的記者安靜了下來,等待着會議開始。
看似平靜的氣氛中,卻暗流湧動,因爲每位在場的記者都清楚,第一手的新聞就是權威,誰在這場招待會中,提的問題,或者說最先提問的有料,那麼就會在新聞戰中搶佔先機。
看着臺下記者眼中各個都閃爍着精光,劉臺長終於意識到,暴風驟雨,來了!
……
市公安局審訊室,張臺長耷拉着腦袋,臉色灰敗,一隻手不住的在胸口上來回捋着,呼吸越發的急促。
兩名審訊員坐在他面前,一個在記錄,一個在審問。
“這次節目的策劃人是誰?”
“是大家的意思。”張臺長有氣無力的回答。
“說具體點,總有一個拍板決定的,這個人是誰?”
張臺長一哆嗦,“是……是我。”
審訊的兩人對看了一眼。
“我說你這麼大歲數的人了,是不是老糊塗了……怎麼搞出這麼荒謬的事情來。”
老臺長連連點頭,呼吸更加的急促了,好像下一秒就要過去似的。
審訊員發覺到了張臺長的不對,問道,“張大壯,你是不是難受,要不然我叫醫生來看看你,等你稍微好些,在做筆錄。”
張臺長抖着退去血色的嘴脣說道,“謝謝……謝謝警察同志……我只想……只想知道……那個小子現在怎麼樣了。”
兩名審訊員又對望了一下,其中一個說,“死了……窒息死亡。”
“額……”
張臺長突然虛脫了一樣,呻吟一聲,昏了過去……
……
林羽倏然一下掙開了眼睛,發現四周一片漆黑,這個鬱悶,這都多久了,怎麼還沒有飛出冥府,這麼飄着,啥時候能是個頭啊。
可是下一秒,他就察覺出來了異象,因爲耳邊的嚎叫和眼前那些飄着的遊魂全都沒有了,四周死一般的寂靜,他意識到,可能是離開了冥府,那現在這裏到底是哪……
怎麼還這麼冷呢,想着的同時,已經阿嚏一聲,打了一個噴嚏,這可好,動作太大,‘咣’一聲,腦袋一下撞到了甚麼東西上,被撞的東西發出金屬般的聲響,給林羽疼的,倒抽冷氣,心裏直罵。
奶奶的,這段時間裏,腦袋被擂了多少回了,怎麼就不換個地方呢,哪管下三路這樣陰損的套路也可以,總比大腦受創太重,變傻子強啊。
可是轉念一想,事情沒有這麼簡單,而且從胳膊和後背冰冷刺骨的感覺來看,他已經還陽了,悲催的是,似乎自己被關在了一個狹小的空間之內。
林羽心中咯噔一下,想到了一個地方,火葬場……
這其實不難猜到,那麼多人看着自己死,總會有人想辦法爲自己斂屍的,畢竟好人多。
想通了這一點,林羽越發的害怕起來,也不知道現在自己死了幾天,萬一現在要是在趕往火化的路上,恐怕就算黑無常說了自己不可能輕易死去的話,也迴天無術了,畢竟人家是口頭承諾的,要是書面承諾的話……也不一定湊效……
這都甚麼跟甚麼啊,林羽甩掉胡思亂想,現在必須馬上出去,他想用手敲打周圍的鐵皮,可是空間實在太小了,根本施展不開,想了想,靠的,這渾身上下,就腦袋的活動空間大,除了用頭撞,沒法發出聲音。
悲催呀……
‘咣!咣!咣……’幾下下來,林羽已經眼冒金星,嘴角都泛出了白色沫子,可就是沒人回應。
完了,一會兒肯定被扔爐子裏了。林羽越想越怕,渾身像蛆一樣,顧湧個不停,怎麼待着都不得勁,而且好像感覺周身發燙,像是上了鐵板燒。
就在他認爲自己下一時刻會變成鐵板魷魚的時候,不經意的腳尖一點,竟然‘啪’的一下,將裝着自己的這個鐵箱滑動了一點,一條縫隙從頭頂嵌開,有絲絲冷空氣順着湧了進來。
奶奶的,終於讓老子打開了。
藉着晨間的朝陽,一道白花花的影子,鬼鬼祟祟的從殯儀館蹦了出來,直奔公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