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把你們一起殺了
第4章 把你們一起S了
我和宋清蕊異口同聲,一起朝着站在窗臺上的姨夫飛奔過去!
可惜哪裏還來得及?
不知道姨夫怎麼了,他腳下一個打結,腦袋狠狠地撞在窗框上,緊跟着,他彷彿完全失去了平衡與知覺,整個人就向着窗外的高空栽了下去!
“爸爸!!!”
撲到窗邊的宋清蕊,痛斷肝腸地朝樓下嘶喊,驚得不遠處樹梢上停歇的鳥兒都一鬨而散!
“怎麼了?蕊蕊你喊甚麼?!”
臥室裏,電話打到一半的姨媽聞聲趕來,看到撲在空空蕩蕩的窗臺邊、哭得渾身癱軟成泥的宋清蕊,她臉色剎然失色,瞬間就明白髮生了甚麼!
是的。
姨媽家住在五樓。
所以當我們趕到樓下的時候,姨夫已經砸落在了一片血泊當中,脖子生生地折斷,腦漿都從鼻孔裏流淌了出來......
姨夫他好不容易活到了該享清福的年紀,卻意外墜樓離世!
這猝不及防的打擊,讓姨媽和宋清蕊陷入了難以自拔的悲痛當中。
而我,除了同樣陷入悲痛中以外,巨大的恐懼也在瘋狂地吞噬着我!
三天後。
姨夫辦完了葬禮。
回到冷清的家,面對着在黑色相框裏笑得無比溫和的姨夫,宋清蕊突然啞着嗓子問我,道:“鴦鴦,我爸墜樓前,你爲甚麼突然大叫了他一聲?”
宋清蕊這個問題,讓我忍不住牙關都在害怕地打顫。
我壓根兒就不明白,爲甚麼我會提前看到姨夫的死亡?
爲甚麼我的右眼,當時就好似被針紮了一樣地突然疼起來?
也正是在這一刻,我的腦海裏,忽而就浮現起五年前灰婆婆要我務必牢記的話。
可還沒容我細想,姨媽的話聲打斷了我的思緒,問我道:“鴦鴦,你是不是在老宋他墜樓前,看到了甚麼?”
“我…”我咬着嘴脣,遲緩地朝姨媽點了點頭,“對不起姨媽…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我真的來不及了......”
姨媽聽到我這樣說,浮腫的雙眼裏含滿了對我的失望!
她忽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拉起我的手腕就往外走,宋清蕊小跑着跟在我們的身後,對她媽媽這樣突如其來的轉變,完全摸不着頭腦。
姨媽直接把我塞進了她車子的後排座椅,自己則啓動車子,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媽!怎麼了?我們要去哪兒?鴦鴦怎麼了啊?”
坐在副駕駛的宋清蕊,嚇得又是眼淚橫流。
“我就說!鴦鴦紋個妖邪在後腰,破壞了陰陽五行,絕對是要厄運纏身的!看到沒有?我說甚麼來着?!”
“媽,鴦鴦那個不是真的紋身......”
“真的假的你說了算?!一會兒讓神婆看看!”
姨媽怒吼宋清蕊。
我雖然從來沒見過姨媽這麼兇過,可我一點兒都不怨她。
她說得對。
自打我貼過那隻狐狸以後,一切都變得那麼離奇詭譎。
從我發高燒開始,到被不知是人是鬼還是妖的東西破了身,再到我親眼預見了姨夫的死,短短几天就打破了我得之不易的平靜生活。
姨媽大概開了一個小時的路程,纔到了她之前就聯繫過的神婆家。
狹小的房間裏,瀰漫着特別濃郁的香火味道,這種香火聞起來,還帶着一股子古怪的草藥味兒。
四周的燈光也很昏暗,凡是靠牆的位置都擺着一張挨一張的供桌,桌面上的佛龕卻都用金黃色的綢布遮蓋着,根本看不見裏面供着甚麼神像。
神婆大概也有八十來歲了,盤着灰白髮絲的髮髻。
我被她按坐在了一張木凳上。
“神婆子,這就是我外甥女,前兩天跟您說過的,她......”
姨媽的話都沒有說完,神婆就朝她擺了擺枯骨般的手,示意她安靜。
隨後,神婆對我慢悠悠地命令道:“撩起來,撩起來。”
這神婆說話的嗓音特別駭人,像極了一把鋸子在據塑料泡沫發出的噪音,更嚇人的是,她渾濁的兩隻黑眼球,各自蒙着一層厚重的白膜,似乎雙眼早已失明瞭。
“鴦鴦,把衣服撩起來,給神婆子摸摸你的後腰。”
姨媽站在一旁,指使我道。
我順從地撩開了衣角,宋清蕊搶先抬手指向我後腰,嗔怪着姨媽:“媽你看啊,我就說了,鴦鴦後面甚麼都沒有了,那是個假紋身!”
宋清蕊才說罷,神婆就翻着白眼,揚起蒼老的臉,語氣幽幽地反駁道:“誰說甚麼都沒有?只是你們普通人看不到罷了。”
她粗糙乾裂的手指,來來回回地摸索着我的後腰,又用力地按了按。
“人死骨朽,髑髏有靈,這狐狸頭頂戴着髑髏,在參拜北斗,髑髏非但沒落,還化爲了冠,這明明是一幅‘妖狐拜北斗’啊!恐怕這妖狐已經活了過來,化作人身纏上你了,”神婆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濁氣,“但小姑娘,如今你最大的問題,並非出在這狐狸上......”
聽她這麼一說,我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姨媽也焦急萬分,急聲詢問她道:“神婆子,您說這話甚麼意思?不是這狐妖的問題,那她還能有甚麼問題?”
神婆並沒有回答姨媽,而是反問她道:“小姑娘驚蟄那天生的?”
“是,我外甥女確實是在十八年前,驚蟄那天出生的。”
“春雷始鳴,越冬蟲驚而出走,”神婆低聲地呢喃自語,“怪不得啊,怪不得......”
“神婆子,您說甚麼越冬蟲?怪不得甚麼?”
神婆一愣,再一次反問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八蜡神啊?”
八蜡神,也叫“蟲王”。
以前小時候,還跟我爸和我後媽生活在一起那會兒,我對八蜡神倒是有過耳聞,聽說那是一位在民間掌管蟲魚的神祇,也是爲百姓除蟲、捍災、御患的神祇。
通常農民信奉八蜡神的偏多一些。
神婆一邊問着,一邊轉過身離開我們的身邊,從一旁的木抽屜裏,拿出來兩把生了鏽的銼刀,一左一右地握在手裏。
待她再重新走到我的面前以後,她臉上的表情,忽而轉變得異常狡詐,就連白濛濛的雙眼迸出來的光,也都變得格外貪婪!
“小姑娘的眼睛,可不屬於凡間之物啊…如果能把你獻祭給八蜡神的話,恐怕八蜡神…他一定會很喜歡吧?”
我頓時瞠目結舌!
把我獻祭給八蜡神?!
然而,就在神婆喪心病狂地舉起銼刀,向着我的雙眼刺過來之際——
一抹凜冽無雙、英姿縹緲的琉璃白影,在頃刻間,映入了我的眸底。
“你若是敢把她獻祭給八蜡神,信不信本君連你帶着那八蜡神,一起S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