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殺雞儆猴
“太子殿下說的是。”喬梓兮順從答應，只能嚥下心裏的委屈與不甘。
雖然晏殊離的話不無道理，但他的規勸，恐怕只是因爲她還沒有拿到兵符。
她還沒有完成他的任務，他自然不可能放她回到帝后身邊。
“太子殿下此次前來，還有別的事？”喬梓兮語氣疏離，明顯多了送客之意。
晏殊離看出她眼神中的淡漠，心生惆悵，面上卻仍舊靜如止水。
從袖中摸出一個青色的小瓷瓶，“這是楚越新配的方子，你每日服下，尋常大夫便看不出你有心疾。”
“太子殿下真是心細如髮。”喬梓兮神色淡淡。
一般府中都不會收身體虛弱的奴婢，怕出人命，不吉利。
晏殊離沒有再說甚麼，只是默默地多看了她一眼，便悄然離開。
喬梓兮將桌上的藥瓶收好，心裏卻開始盤算起來。
他說的話並無道理，如果她擅自行動，很可能會引起晏昕的警惕，還沒等她先向父皇母后告知實情，便先丟了性命。
看來還需從長計議。
翌日。
天才懵懵亮，喬梓兮是被西院裏一陣鬼哭狼嚎般的女聲吵醒的。
她快速梳洗起牀，便看見院子內裏裏外外站了幾圈人，津津有味地看着熱鬧。
人羣之中，是一個被扒了衣裳的年輕女子，看容貌倒是有幾分清麗，只是那張白淨的臉頰已經血肉模糊了。
掌嘴的嬤嬤打得手都麻了，和旁邊的家丁抱怨，“可算打完了，老孃手都打抽筋了，趕緊拖出去杖斃！丟人現眼的賤婢。”
於是，神志不清的女人被兩個家丁拖走，細嫩的肌膚被地上的石子刮破，滲出密密的血珠。
此情此景，落在喬梓兮眼中，只覺得太陽穴突突跳個不停。
衆人圍觀結束，管家站出來催促，“還愣着幹嘛，都麻利點幹活！還有你們幾個今日去夫人院子的，一定要小心謹慎，千萬別惹夫人動怒！”
喬梓兮默默觀察，大概猜測出事情的原委。
不一會，方纔掌嘴的嬤嬤過來，神態傲慢地打量院裏的丫鬟，“誰是阿蘿？”
“奴婢在。”喬梓兮乖乖站出來。
“夫人命你把廚房燉好的燕窩端過來。”嬤嬤沒好氣地瞅了她一眼。
“是。”喬梓兮裝作沒有看見她眼中的鄙夷，微笑着答應下來。
來到內院，還沒進大門，便聽見陸知珩的聲音傳來。
“夫人，我陸知珩發誓，此生此世唯愛夫人你一人，否則天……”
“好了別說了。”晏昕擔憂地皺起了眉，抬手輕輕按住陸知珩的脣，語氣溫柔，“我相信將軍，將軍此生只愛我一人，我也會陪將軍白頭偕老。”
裏面兩人還濃情蜜意了好一會，陸知珩纔出來。
“進來吧。”陸知珩走後，晏昕冷下眼中的情意，呼喚站在門口的喬梓兮。
喬梓兮規規矩矩地端着燕窩，眼觀鼻鼻觀心，端的是安分恭順。
看她如此小心翼翼的樣子，晏昕冷笑一聲，“今早院子裏的你都看清楚了？”
“奴婢看清了。”
“既然你都看到了，就應該明白勾引將軍，會落到如何下場。”晏昕目光犀利，全然沒有先前在陸知珩面前柔弱的模樣，“身爲將軍府的奴婢，就應該本本分分做好下人的分內之事，而不是動那些不該有的歪心思。我說的這些，你可聽得明白？”
“奴婢聽明白了。”喬梓兮面上恭順，心裏卻已充滿了諷刺。
要說歪心思，究竟是誰動得最多，他們這對狼狽爲奸的夫妻，應該再清楚不過！
現在教育下人倒說得道貌岸然，真不怕閃着舌頭。
“既然你都明白了，就退下吧。”晏昕揉了揉太陽穴，似乎因爲今早的事有些疲憊。
喬梓兮端着燕窩，默默退下。
回去的路上，她開始思量起自己規劃已久的計劃。
先前她打算從陸知珩入手，接近討好陸知珩，進而拿到兵符。
眼下看來，這樣的計劃根本不可行。
晏昕生性警惕，對陸知珩更是佔有慾望極強，根本不容許任何女人接近他。
而陸知珩對晏昕的感情，也不像她所想的那麼容易動搖。
仔細想來，他爲了晏昕贏得南祁國公主的地位和明媒正娶的機會，不惜冒着巨大風險S害自己，還真是情意深重！
如此一看，她要獲取兵符，揭穿他們的罪行，就必須先從晏昕這邊下手了，獲取她的信任。
只是她如今是珩院的人，暫時沒有甚麼接近晏昕的機會……
下午。
喬梓兮在珩院掃完地，正要回西院喫午飯，另外兩個在珩院的灑掃丫鬟看她孤單一人，沒甚麼朋友，便拉她一起。
“你是最近新來咱們府上的吧？”其中一個問。
“嗯。”喬梓兮淡淡回答，並不願意與人親近。
她有任務在身，又是隱瞞身份，自然要和旁人保持距離，以免被看穿。
看她不怎麼吭聲，兩個丫鬟感覺熱臉貼了冷屁股，便自顧自地聊起天來。
“聽說將軍爲了和夫人道歉，過幾天就要帶夫人去別苑呢。”
“別苑？那個有天然溫泉的山莊？”
“何止是溫泉？夫人不是最喜桃花嗎？聽說山上的桃花開得更晚，落得也更晚，將軍這是特意帶夫人去賞花呢。”
“將軍真是用心啊。全天下對夫人這麼好的男子，也只有將軍一人了吧。”
“這可是咱們羨慕不來的。”其中一個丫鬟趕緊打斷另一個丫鬟的遐想，“你忘了今天早上？”
“咳咳，我可沒有亂想。你說將軍帶夫人去別苑，咱們是不是可以休假了？往年出行，將軍也沒有帶甚麼下人。”
“休甚麼假！就算將軍不住在府裏，這院子也要日日灑掃，隨時恭候將軍回府。”
“是是是，管家教的我都記着呢。”
兩人你一句我一嘴，說了半天才離開。
喬梓兮默默聽着，心裏卻開始了別的打算。
別苑，山莊，人少。
這意味着，她有更多的機會採取甚麼行動。
不論如何，她必須爭取到這次陪同出行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