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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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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每年逢我生辰,飛鳥停啼,百獸退避,九龍拉金棺賀壽!

這件怪事,已經持續了整整十七年!

人家過生日,收財納禮,我每年收到的的賀禮,卻是棺材。

給我送棺材的人是個老道士,名叫萬塵,是爹的朋友。

每到我生日那天,萬塵都會風雨無阻,送來一口八尺六寸長,五尺四寸寬的巨/大棺材!

棺材不知用甚麼材質做成,似金非木,四壁刻滿了銅錢大小的符文,正面還刻有一個血紅的“壽”字。

拉棺材的是九條大腿粗的金色蟒蛇,每隻都長有紅色的犄角。

我曾聽爹說過,有角的蛇已經不再是蛇,而是一種蛟。若是修行到一定歲月,有機會變成真正的龍,上天入海。

九條金蛟將棺材送進童家祖宅那口黑漆漆的地窖後,便銷聲匿跡。

長大後,我愈發覺得此事詭異。

哪有人過生日收棺材的,那不是死人才需要的東西嗎?

問過我爹,棺材裏的壽禮,究竟是甚麼。

爹卻說時候未到,不可說。

我爹名叫童虎,江湖人稱虎爺,乃是本地有名的風水大家。

望氣觀脈,點龍堪鳳,方圓幾百裏內,無人能出其右。

爹說老道士乃是好意,棺中壽禮無比珍貴。

此後,我也就不再問了。

轉眼之間,到了我十七歲生日當天。

天還沒亮,萬塵來了。

老道士身披灰袍,手持浮塵,口唸法訣。驅使九蟒,爲我拉棺賀壽。

我披着衣服,透過門縫朝外面看。

這口壽棺雖然看着跟往年一樣,卻似乎更沉,堪比鑄鐵。

金蟒拉棺時,顯得尤爲喫力,鱗片都扭曲了。

路過屋門口時,我看見那紅色“壽”字,似乎動了一下。

隨後,壽字中間的那個“點”,猛然睜開,化成一隻血紅色的眼睛。

眼睛緩緩轉動,最終轉向了我。

“快了......”

兩個輕飄飄的字,像是從陰曹地府裏鑽出來。

我一陣頭皮發麻!

棺材在地面拖動着,咔嚓咔嚓的輕響,彷彿我的骨頭上來回摩擦。

當爹取鑰匙開地窖的時候,那個聲音又一次響起。

依舊縹緲,卻比剛纔更清晰。

如同有人貼着耳朵,向我念出了兩個字。

“快了......”

整整一上午,我都渾渾噩噩。

只要一靜下來,就會想起棺材上那隻紅色的眼睛和傳出的聲音。

九龍拉棺,拉進我童家的,究竟是甚麼?

每年我生辰,爹不管多忙,都要陪我喫頓飯。

這次也不例外,親自下廚,做了幾道菜。

可我沒胃口,忍不住把早上見到的事說了。

“山遙,你聽見有個聲音,跟你說,快了?”

“聽的清清楚楚,就這倆字,老嚇人了。爹,會不會是鬧鬼了?”

爹慢慢喝了口酒,再抬起頭的時候,卻露出一抹笑容。

“孩子,莫要擔心。甚麼事都沒有。”

“爹會護着你。”

說完順勢摸了摸我腦袋。

飯後,他便跟萬塵下山辦事去了。

臨走之前,鄭重其事告誡我:不準胡思亂想,也絕不能惦記,地窖裏的棺材!

爹走之後,我坐如針氈。

要說遇到這種事,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但我更想知道,棺材的祕密。

天擦黑之際,我從爹房間裏偷出鑰匙。

沒記錯的話,加上今天送進來的這口,童家地窖裏,已經有十七具棺材了。

而這地窖,我還從未進去過。

用鑰匙打開地窖大門的三把暗鎖,撲面而來的,是一股陳腐氣息。

門後是一道傾斜的陡坡,陡坡盡頭,有第二道門,

一縷極爲昏暗的光,從那裏隱隱透出。

我躡手躡腳的靠近,立刻嗅到一股腥味,血腥味,很濃。

忍住刺鼻的味道,貼着門縫朝裏看,四盞忽明忽滅的油燈,分佈在地窖四角。

油燈是用牛羊的頭骨做的,火苗如豆,半死不活。

每盞油燈左右兩邊,各有一棵一人多高的槐樹。

樹雖然不高,卻特別粗。

按理說,生長在地窖之中,一縷陽光都見不着。

可這八棵槐樹,卻枝繁葉茂,枝葉間還掛着一串串槐花。

頭骨油燈,八棵槐樹?!

我打了個冷戰,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拿行話來說,這裏的佈局,竟然是八槐鎖陰魂,四畜守生門。

此乃鎮陰邪術中,鼎鼎大名的四畜八槐陣。鎮陰鎖魂,被壓在陣裏的魂魄,一輩子消散不了,也逃/脫不了。不是那種S父奪妻挖祖墳之類的深仇大恨,根本沒人會用!

我嚥了口唾沫。想不出爲何,爹會搞這些兇險之事。

地窖中間地面上,整齊擺着十七口棺材,是萬塵老道士每年的賀禮。

似金似木,數不清的鬼畫符,棺材正面,刻着一個個血紅的“壽”字。

正想湊近看個究竟,地窖的西北角,突然出現一團巨/大的暗影。

那黑影至少一丈多高,張牙舞抓,十分駭人。

我還以爲是鬧鬼了,嚇得不敢動彈。

黑影從地窖西北角,以極快的速度挪到第一口棺材附近,漸漸縮小。

隨即露出真容,原來是一隻狐狸。

而詭異的是,這隻狐狸居然穿着灰色馬褂,頭上還戴着一頂瓜皮帽。

這小東/西,可是通了靈的,民間傳說裏的八大妖仙,其中就有狐仙。

只見小狐狸撐着兩條後腿,跟人一樣直立行走起來。

搖頭晃腦的在原地轉了個圈兒,然後伸出爪子,在面前的棺材上敲了敲。

第一口棺材敲完,一顛一顛的走到第二口棺材跟前,又伸出爪子敲了敲。

就這麼一路走,一路敲,直到把十七口棺材都敲了一遍。

把所有棺材敲了一遍後,它似乎如釋重負,舉着兩隻前爪,伸了個懶腰。

隨後身子一貓,刺溜一聲,無影無蹤了。

地窖恢復死一般的沉寂。

我不敢作聲。

今天實在是太離奇了,還沒弄明白壽棺的事,又不知從哪冒出一隻穿衣狐仙。

到底,還要不要進去?

正猶豫的功夫,一陣咔嚓咔嚓的聲音,陡然響起。

十七口棺材的棺蓋,竟一起顫動了起來。

隨着吱呀吱呀的輕響,彷彿棺材裏有甚麼東西,正在用力的往外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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