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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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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二日一早。

林氏喫完便出門拾掇分家的東西,言川便和爹爹補房頂。

二哥早早便去村子裏唯一的水井打水了。

村裏所有的水井都見了底,如今只有一口井還能打水。

每天每家都是固定份額。

小穗穗便跑到牀邊看三哥。

昨夜她偷偷給三哥餵過一次退燒藥,還餵了糖水補充能量。

這會小丫頭墊着腳輕輕摸了摸哥哥額頭,已經不燙了。

三哥已經六歲了,看起來比穗穗還小。

沒有穗穗高,也沒有穗穗胖,恐怕比穗穗還輕。一張臉腫如包子,上面已經敷了藥。

看着可憐極了。

趁着衆人沒注意,又給三哥餵了一次藥。

原書中,三哥便是在昨日,爲她而死。

“三鍋鍋,喫糖糖,吃了糖糖就不苦了。以後穗穗保護你!”小萌娃將胸脯拍的啪啪作響,一副小大人模樣。

還踩着凳子晃晃悠悠的衝了一碗紅糖水,偷偷給哥哥餵了進去。

連着喂兩次,三哥的臉色比起昨日已經好了很多。

甚至睡夢中還砸吧砸吧嘴,似乎嚐到了甜味。

“穗穗鍋裏給你留着蛋羹,記得喫完。”房頂上言川喊道。

“好噠大鍋鍋,大鍋鍋小心......”小穗穗見哥哥沒注意,從空間扒拉了一部分糙米放進了米缸裏。

她的信徒都是大戶人家,給她的都是好東西,糙米着實不多。

即便是糙米,也是極好的那種,放在裏面油光發亮,小傢伙只能伸手攪了攪。

又給鹽罐子油罐子添了一部分。

家裏太窮了,實在影響她發揮!

穗穗吃了一半,又給剛醒來的三哥留了一半。看着三哥臉上的傷口,小穗穗心疼的直嘆氣。

巴掌大的小臉都皺成了一團。

“小小年紀嘆甚麼氣,你三哥不會留疤的,只要退了燒就好。瞧瞧你,臉都皺成了個小老太太。”二哥挑着水回來,今兒只打到一桶水。

“三鍋鍋留了疤,會娶不到媳婦的。”穗穗操碎了心。

“小小年紀擔心哥哥娶媳婦......”二哥笑的直不起腰。

“走,哥哥帶你去山上掏鳥蛋。前幾日爹和大哥做的陷阱也該瞧瞧了。”

以前爹爹是村裏有名的獵戶,這也是言家不缺肉喫的緣故。

打回來的獵物一半賣錢,一半留着自家喫。

只不過,自家分不到甚麼好東西罷了。

奶奶偏心,有甚麼好東西都是留給二叔三叔的孩子。

“二哥我也想去。”三哥言明急忙爬起來,大大的腦袋小小的身子,看着都令人觸目驚心。

“帶好弟弟妹妹啊,不準去深山。看外面兩個陷阱就行。”言川在房頂上喊道。

老二揹着揹簍,一手牽着妹妹,一手牽着弟弟一邊應聲一邊出了門。

此刻的田地裏。

莊稼漢們每日依舊去田裏巡視。

每一日眼睜睜看着稻子發黃乾涸,每日都有人在田邊垂淚。

可今日,卻不同了。

觸目可及的一片黃中,竟是出現了一抹亮眼的綠意。

“這是咋回事兒?咋這麼精神,言家到底怎麼種的莊稼?”

“前些日子還發黃了呢,怎麼又長回來了?這綠油油的,一定能養到抽穗,這莊稼精神頭比我還好呢......”

一羣老把式圍在言家田坎上,連村長都驚動了。

那些老爺子抽着旱菸,一手摸着禾苗,心底突然又多了幾分希望。

“快去請言家老爺子過來,問問這地怎麼種的?要是有救,這就是咱村裏的大功臣啊!”村長急忙喊道。

只要有救,誰願意背井離鄉去逃荒?

“這快地可不是老宅種的,是言漢生帶着家裏幾個兒子種的。昨兒分家,也只分了這一塊田給他們。”

真是喪了良心,有人小聲說道。

“那快去請言漢生過來。”言漢生便是穗穗的爹爹。

小傢伙可不知道自己幹出了甚麼大事,這會正邁着小短腿在山裏尋寶呢。

“好酸......”二哥爬到樹頂上給她摘了個果子,青色的,穗穗咬了一口,臉都皺成了一團。

二哥有些不好意思:“這些樹都被薅沒了,就剩頂上這顆青的了。”

得虧了他會爬樹。

穗穗酸的眼淚汪汪的,二哥看着她道:“哥哥爬上去掏鳥窩,你在這樹底下坐着啊。”

三哥正埋着頭在地上挖野地瓜呢,手指頭大小,皺巴巴的,嚼起來有點甜味。

穗穗眨巴眨巴眼睛,從空間裏尋摸出了幾隻野雞。

“鍋鍋,有野雞!”

聲音剛落,便見幾只野雞撲騰着不知從哪裏飛出來。

一個個跟瘋了似的朝着言朗身上撲。

言朗驚了一瞬,但平日裏跟着爹爹上山也是經常打獵的,飛快的從樹上滑下來便朝着野雞撲去。

野雞似乎餓暈了,不太靈活,竟是讓他抓了個正着。

“喫肉肉,喫蛋蛋......”小穗穗拍着巴掌直樂呵。

只要有信徒,她的貢品可以喫到天長地久!

“妹妹運氣真好,爹都半年沒抓到野雞了。”言朗急忙扯了兩根藤蔓,將雞爪子捆了起來。

“兩隻母雞,一隻公雞,到時候剪了翅膀給妹妹養着,給穗穗生蛋喫。”

言朗鳥窩也不掏了,急忙帶着弟弟妹妹往陷阱走去。

搞不好,今兒真能有收穫呢!

“養鍋鍋,養爹爹,養涼涼,喫胖胖......”小穗穗板着小臉,滿是認真。

言漢生一定挖了三個陷阱,兩個在外山,一個在深山。

言朗可不敢帶弟弟妹妹過去冒險,他爹會打斷他腿的。

三條全打斷。

山裏的路不好走,言朗劈開帶刺的荊棘纔將弟弟妹妹抱過去。

尋到一個陷阱,果然裏面甚麼也沒有。

“這裏怎麼有血腥氣......”言朗眼神微變,輕輕嗅了嗅,果然有血腥氣。

言朗頓時將弟弟妹妹護在身後,山裏可不敢馬虎。

雖說山裏的野獸輕易不出深山,但如今災荒,又是乾旱,就怕野獸下山找喫的。

“是貓,是貓......二鍋鍋,是隻小貓,它受傷了,被夾子夾傷了。”穗穗扒拉開草叢,果然,一隻淡黃色的,成年人巴掌大的小奶貓趴在地上。

“被捕獸夾夾住了。”言朗走上前。

“看着有點兇......”言明覺得這奶貓比村裏的兇。

明明還這麼小,齜牙咧嘴的像要撓人似的。

奶兇奶兇的,像他妹妹生氣時一樣。

“這麼小,恐怕還沒斷奶呢。”言朗皺了下眉頭,這年頭人都養不活,誰養一隻貓啊。

穗穗卻是看着小奶貓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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