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江城子 二、左青龍，右白虎

　　二、左青龍，右白虎。

　　“哦？說來聽聽。”諸葛先生臉上滿是笑意。他一向對人慈善，更不用說白虎這個可愛的垂髫童子。

　　白虎一掰手指，幼嫩的臉上應是裝出一副老練的神色，煞是可愛：“先生可是擔心我們的勢力太大了，樹大招風？”

　　諸葛先生一捻鬍鬚：“不招人妒是庸才，我們這棵大樹招招風也沒甚麼。”

　　白虎嘻嘻一笑：“可是，被政府惦記上了可不大好。”

　　諸葛先生眼睛看着他，示意他說下去。

　　白虎臉色一斂。每當說起重要之事，他們的臉色都很嚴肅，當然，除了那個不知愁爲何物的凌煙閣副閣主“山登絕頂張離峯”的張離峯。白虎道：“目前，閣中財力遠超政府，武力也威脅到了政府的統治。臥榻之側啓容他人酣睡？”

　　諸葛先生默然。白虎說的對，但更讓他擔憂的是凌煙閣後繼無人。目前雖人才輩出，但劍皇心無大志，七絕劍客心中只有劍，十三青衣衛逞勇好鬥，最有希望的白虎卻又過於鋒芒畢露，難當大任。

　　雪下得很深很認真，夜空中一顆人頭也飛的很特別。諸葛先生左手邊的大漢，也就是青龍心念一動，“雲龍九變”之“風龍變”使出，無聲無息，那顆人頭卻似乎被繩索牽引，穩穩的落在青龍的手上。

　　“好劍術！”白虎一見那頭上的傷口情不自禁脫口而出。以他這種高手，一眼就看出這是被劍氣劈下來的。這件好比同樣畫一根線條，高手與庸手的差距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

　　諸葛先生嘴角微微往上一揚：“白虎，你大概看出是誰幹的吧？”

　　白虎點了點頭：“全北平城有這劍術的只有三人。劍皇前輩對這種人不屑用劍。”

　　諸葛先生道：“他有這傲氣，也有這份實力。”

　　白虎看着青龍：“你左刀右劍，刀劍雙絕，也可以輕易辦到。”

　　“可是我一直在這裏，既沒出手的時間，也沒有殺他的動機。”青龍微微一笑。他對這個年幼可愛的小弟弟異常疼愛：“那麼，只剩一個人了。”

　　“只可能是他，”白虎道：“電劍玄衣袁振眉。”

　　諸葛先生忽道：“你們難道沒有考慮可能是外來的高手？”諸葛先生身居高位多年，心思縝密，一語切中要害。雖然未必，但可能性很大。

　　白虎緊鎖眉頭，苦思了一會兒，道：“先生，可是，天下高手，有這分劍術的數來數去就這麼幾個，不大可能吧。”

　　諸葛先生心中暗歎了一口氣。白虎說的對，但他還年幼，過多的鋒芒會不利於他的成長，所以，要適當的打擊打擊他：“那是你孤陋寡聞。中原地大物博，藏龍臥虎，其中高手不可勝數。要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諸葛先生看了白虎一眼，明白空洞的教育對他效果不大，續道：“僅我所知，便有隱居與四川巴蜀山水中的蜀山派，其中門人個個不在我之下。”

　　白虎被嚇了一跳：“先生，您……您……您不騙我？”

　　諸葛先生拍了拍白虎的腦袋：“小鬼頭，我甚麼時候騙過你？”

　　正說話間，有一顆人頭飛來，被青龍接住。青龍一看那腦袋，臉的一變：“鄭奎？”

　　白虎把頭扭過去：“龍哥，你叫副總理的名字……我說龍哥，你怎麼又拿了副總理的頭？哪個王八蛋栽贓我們？這姓鄭的雖不是甚麼好鳥，整天主持打壓我們的工作，但他這麼一死誰都會說是我們乾的，整個北平城中也只有我們有這份實力。這不是把我們往風浪口上推嘛？孃的，這殺千刀的。

　　白虎在一邊絮絮叨叨調教罵娘，另外兩人卻是一聲不吭。青龍是皺眉苦苦想着這其中的前因後果，諸葛先生則劈手奪過首級，眼睛死死的盯住那碗大的傷口。

　　自白虎追隨諸葛先生以來還從未見過他露出這種神色，心中一緊，怯怯地拉了拉諸葛先生的衣襟：“先生……先生……”

　　諸葛先生把目光從傷口上移開，仰望夜空，長長嘆了一口氣：“錯不了，一定是他。”

　　“先生，是誰？”白虎奇道。

　　諸葛先生忽然咳嗽，重重地咳，咳得幾乎喘不過起來。

　　“先生……先生……”青龍與白虎慌忙上前幫他撫背順氣。

　　諸葛先生擺了擺手，漸漸停止了咳嗽，但他的臉色卻滿臉通紅，且左手撫胸，大概是把胸口都咳疼了。諸葛先生喃喃地說：“是他，化作灰我也認得。”

　　“不對，”諸葛先生忽然眉頭一皺：“他的力量不可能這麼微弱。”

　　白虎奇道：“先生，他是誰啊？“諸葛先生眼中漸漸顯出了絲絲戰意與殺氣。青龍與白虎心頭一跳。在他們的心中，諸葛先生始終笑容可掬，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這等表情他們還是頭一遭看見。

　　諸葛先生淡淡地說：“就是十九年前將我打傷的那人。哪一戰，讓我整整咳嗽了十九年，且功力大損。”

　　白虎眼珠咕嚕一轉：“先生，那人究竟是誰，竟然令您如此忌憚？”

　　諸葛先生仰望夜空，長嘆一口氣，緩緩地說：“這事本來我不想說，但你們問了，我也不會瞞你們。”

　　正說着，諸葛先生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我青少年時期有一個‘末日傳說’，古老的瑪雅文化和我國的易經最後一卦以及聖經的暗示指向2012.12.30是世界末日，全世界將在那一天毀滅。當時還有一部電影叫《2012》正是講這個。”

　　“一開始我以爲這是那些神棍騙人的玩意兒，但到了那一天，2012.12.30，那天夜裏，我夜遊雁蕩山，忽然見到一個渾身裹在黑衣裏的男人，分不清老幼。我和他莫名其妙地交了手。那人的武功匪夷所思，我幾乎不是對手。在最後一刻，我悟通了《零丁洋》*，損了十年修爲勉強將其封印。”諸葛先生至今任心有餘悸：“那是我平生最危險的一戰。”

　　諸葛先生目光開始凌厲起來：“當時我昏了過去，醒來後我覺得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就在打鬥現場仔細查看了一下。這一看令我大喫一驚。被我們餘**及到的生物，包括飛蟲走獸，魚鳥花卉都沒死，但卻變得異常彪悍，有很強的攻擊慾望。被攻擊的都變得和他們一樣。”

　　“我當時很好奇，但又怕遺禍當地，就去了幾隻樣本，把其他的都毀了。”

　　青龍、白虎認真地聽着。雖然不認爲這是個很好聽的故事，但他很重要，可能是目前全球最高機密。

　　“我創建凌煙閣後，有特異組建了個科研中心，不但是搞點科研，更重要的是研究這羣生物。經過10年的探索，成果雖在我的意料之中，但也足夠驚世駭俗了。因爲，那‘滅世傳說’是真的。那毀滅的方法就是將這毒素注入人體，令人瘋狂自相殘殺。因爲唯一能毀滅人類的只有人類自己。”

　　“咳咳……咳咳……”也許是說得有些激動，也許是又牽動了內傷諸葛先生又咳了起來。

　　“先生，今天您怎麼這麼激動？”白虎趕忙給他拍拍背。

　　諸葛先生平復了心情：“我雖然封印了他，切斷了源頭，但是現在，拜金主義，貪婪，對環境的破壞還在將人類推向深淵。而對這些，我無能爲力。”

　　“我創立凌煙閣，其實就是對這些的一種補救。“白虎恍然大悟：“難怪先生對我們學府的學生從不實施應試教育，還要求我們學文習武，選修琴棋書畫、醫卜星相、科技農藝來淘演情*。”

　　諸葛先生悵然道：“可惜，我們不容於教育部門，我的理想也難以推廣。”言語間，諸葛先生仰望夜空，眉宇間滿是落寞之意。這是英雄寞，屬於英雄的寂寞。

　　青龍遲疑了半天，道：“先生，可是剛纔你的臉色……”

　　“爲甚麼這麼差是嗎？”諸葛先生苦笑道：“難道你沒猜出來？”

　　“只怕猜得不對。”

　　“說。”

　　青龍又遲疑了一會兒：“難道那傷口上有那人的氣息？”

　　“雖然很微弱。”諸葛先生道：“當年我和他拆了近千招，錯不了。”

　　“對了，”諸葛先生停了一會兒，看了會兒雪花，發了會兒呆，出了會兒神，道：“青龍，自你那到底一顆腦袋後，過去了多久？”

　　“半個小時。”青龍看了會兒手錶，估算了一會兒才說。

　　“半個小時？”諸葛先生的眼睛似乎在笑：“我跟你們打個賭，十秒之內，張離峯必定給我打電話。”

　　話音剛落，諸葛先生的手機響了，不過不是張離峯打的。諸葛先生接完電話，眉毛幾乎擠到一起去了：“情況比我想的還嚴重，不僅是鄭奎，國家高層領導幾乎全部遇刺，目前只有鄭奎身亡。亢龍組向我們求援，張離峯帶十三青衣衛前往了，我們也去出把力吧。”說着，身形掠起，還向青龍和白虎眨了眨眼睛，彷彿從剛纔了負面情緒中全擺脫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