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煞脈
我跟父親一聽這話，臉色當場就變了！
剛纔還真沒有想到。當年那個風水先生遭了天譴，說白了就是因爲我爺爺的私心害了他，如果那個風水先生有後人的話，肯定會把這筆賬算在我們家頭上。
“這個還真不清楚，估計只有我大知道。”
父親難掩臉上的惶恐之色。
“那先回去吧！”
馬先生也沒有再多問。
等我們回到家裏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正好趕上喫晚飯。
我父親飯也顧不上喫，先把我爺爺叫到屋子裏去問了一下當年的事情。
據說當時那個風水先生的確帶着一個小女孩兒，風水先生管她叫三兒，但兩人具體是甚麼關係？村裏人也不知道。
馬先生的意思是不管如何，先把老太爺的墳給遷了！這一點我們家裏人自然都沒甚麼意見。畢竟現在這種情況，如果再不遷墳的話，指不定還會出甚麼事情。
第二天馬先生就帶着幾個人去山裏找墓地了！不光給我太爺爺找遷墳的墓地，還要找我大哥和我二哥的墓地。
一天的時間，馬先生點了三個穴。這麼快的速度，想來也找不出甚麼好的風水寶地。
馬先生看的遷墳日期就是明天，這事兒自然是越快越好。而我大哥和我二哥也都是明天出殯下葬，三件事趕在了一起，簡直是一團糟。
那天晚上家裏人幾乎都沒有睡覺。一大早，就開始忙活我大哥和我二哥出殯的事情。棺材一直抬到後山馬先生之前看好的墳地，下葬之後，我們就直接奔着我太爺爺的墳去了！
馬先生掐着時間讓村裏人動土，將我太爺爺的墳頭刨了開來。
這種幾十年的老墳，挖起來特別費勁，上面的土全都積實了！村裏人挖了一個小時才見到棺材。
馬先生過去一看，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氣。然後着急忙慌的讓村裏人趕緊把棺材給埋了！
他當時那種失態的樣子！着實嚇了所有人一大跳。
這本來是要遷墳的，現在棺材都挖出來了，他卻又讓我們把棺材給埋了！這一點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
我父親平復了一下心情，纔上去問他，“馬先生，這......有甚麼問題嗎？”
馬先生面色極其凝重的看着挖開的墓坑，指了指棺材周圍的土層說，“這下面的土全都是黑色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墓穴下面正好是一條煞脈。死者葬在這種地方，會出現無法想象的變故。這棺材萬萬不能動。”
我聽完後走到邊上看了一下，發現那棺材周圍的土的確全都是黑色的，簡直黑的跟墨一樣！
“馬先生，這煞脈到底是甚麼東西？”
我父親顯然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於是問了馬先生一下。
馬先生深吸了一口氣，非常嚴肅的說，“煞脈乃是世間戾氣和怨氣凝聚而生。這與天地靈氣凝聚而生的龍脈恰恰相沖相剋，我想這地方的龍脈散掉，估計也和這煞脈有關係。人死後本就屬於陰物，葬在這種煞脈之上，幾乎萬年不朽。以我現在的能力，絕不可以去碰這東西。”
“那現在怎麼辦？如果這墳遷不了，我們老趙家就只能等死了啊？”
我父親焦灼而又絕望的看着馬先生。
“龍吞穴，滿門絕，這是個死局。”
馬先生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安慰我父親說，“我再想想辦法吧！你先彆着急。”
我父親聽後張了張嘴，但是最終甚麼也沒說。
這時候我爺爺拄着柺杖走了過來。他的身體已經很差了！之前從來沒有拄過柺杖的。
我爺爺拿柺杖戳着墓坑旁邊的土，幽幽的說，“這事兒因我而起，也應該由我而終，我造的孽，我自己來還，別再牽連後輩了！”
我父親一聽這話，眼淚都快下來了！連忙扶着我爺爺說，“大，您可別胡說了！”
我爺爺啥話也沒說，直接推開我父親，然後擺了擺手，就轉身回去了！
最後這墳自然是遷不成了！於是村裏人只好又把墳坑給填了回去。
接下來，一家子人都陷入了那種惶惶不可終日的狀態。
喪事剛辦完，我媽直接就病倒了！這種突如其來的打擊，徹底擊垮了她，能撐到辦完喪事其實已經不錯了！
那天晚上我媽抱着我痛哭了一場。我想我大概能理解她的心情，三個兒子，一下子就沒了兩個，現在只剩下我了！而且她心裏也清楚，這一切並沒有結束。
那天晚上，我沒有回自己的房間，陪着我媽待了一整夜。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我疲憊不堪，那晚很快就睡了過去。一直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我媽的身體沒有好轉，反而更差了！幾乎下不來炕頭。
我做了早飯，去叫我爺爺喫飯的時候，門卻怎麼也敲不開。當時我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於是連忙跑去叫我父親。他正在堂屋裏跟馬先生喝茶。
我爺爺的房門反鎖了！怎麼都敲不開，最後我父親只好把門板卸了下來。
當時我想到了很多種可能，甚至覺着我爺爺應該去世了！但是結果卻出乎了我們所有人的預料。我爺爺根本就不在屋子裏。
當時我們在場的人一個都反應不過來，門明明是反鎖着的，人卻偏偏不在屋子裏。
我們這種老房子的窗戶都是封死的，是那種木頭格子的窗戶，連一隻貓都擠不出去，更別說人了！
感覺我爺爺就像是在屋子裏憑空消失了一樣！
我們在空蕩蕩的房間裏呆愣了很長時間，才反應過來應該去找我爺爺。
雖然他的消失離奇的讓人無法接受，但總是要去找一找的。
其實我知道，根本不可能找到的。
最後村裏人也都幫忙四處去找了！幾乎找了一整天，但終究是沒有找到！
屋漏偏逢連夜雨，我想沒有甚麼比這更讓人糟心的了！一個大活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我父親還特意去問了馬先生，說讓他給算一算。但馬先生搖搖頭說這事兒沒法算。
至於我太爺爺遷墳的事情，馬先生到現在也沒想出個法子來。不過好在他也沒有甩手走人，最起碼還有點兒希望。
那天晚上我幾乎一眼都沒眨，我想家裏人應該也差不多。在那種緊張的氣氛下，神經根本鬆懈不下來，誰能睡得着呢？
我當時甚至有一種強烈的衝動，想要逃離這裏，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那樣這裏的一切就都跟我沒關係了！
但是我也只能想想。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我發現大嫂竟然過來了！還給我們做了早飯。
我打心眼裏厭惡她，所以根本沒喫，她叫我我也沒理她。
照理說現在我大哥死了！他們又沒孩子，我大嫂應該直接回孃家了纔對。可是現在看來，她似乎一點這樣的念頭都沒有。
我父親在院子裏劈柴，我也不知道該幹甚麼！就站在他旁邊看着。
當時也不知道怎麼了！我父親手裏的斧頭忽然就落在了自己的腳背上。我幾乎是眼睜睜看着。
那一斧子下去，我父親當場就坐在了地上。斧子入骨三分。
我感覺我心臟都抽了一下，然後連忙大驚失色的蹲下去查看我父親腳上的傷口。
當時他疼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用力的摁着腳，鮮血溼透了布鞋，從豁口上溢了出來。
我當時腦子已經懵了！只記得問了我父親幾句，大概是傷的嚴不嚴重之類的。
我父親咬着牙，嘴脣都青了！額頭上大顆大顆的冷汗冒出來。但他還是強裝鎮定地說沒事兒，還讓我去村子裏找劉叔來一下。
我二話不說，直接就衝了出去，然後一路狂奔到了劉叔家。
劉叔是我們村裏的赤腳醫生，一般誰家有個頭疼感冒之類的，都會去找他。
我過去的時候，正好劉叔不在家。他女兒說他去地裏幹活去了！
我知道劉叔家的地在哪兒，所以直接就跑到了他家地裏。
當時劉叔看我着急忙慌的，也不敢耽擱，幾乎是跟我一樣跑着回家拿了藥箱，然後又跑着去了我家。
等我回來的時候，我父親已經被馬先生和大嫂扶到了炕上。臉色煞白的躺在那裏。
我大嫂在一邊啜泣，馬先生則是臉色陰沉的抽着煙。
我爬到炕頭上去看了一下父親腳上的傷，傷口很深，幾乎能看到裏面的骨頭，但奇怪的是這會兒血已經不流了！
“我剛給他止了血，出不了啥事兒，不過得緩一段時間了！”
馬先生說完就掐着煙出去。
劉叔也上炕去看了一下傷口，然後他倒吸了一口冷氣，問我父親感覺怎麼樣？說不行的話得送醫院去縫針。
我父親說沒事兒，馬先生剛纔唸了止血咒，上點藥就行了！
劉叔聽到這個，顯然愣了一下，不過他也沒有多問。
其實我也是第一次聽到止血咒這種說法。
我出去看了看馬先生，發現他在院子裏走來走去的，時不時抬頭卡看天色，臉上的表情好不糾結。
“你們家有養豬嗎？”
馬先生忽然停下腳步，轉過頭來問我。
我當時愣了一下，不知道他爲甚麼忽然問這個？但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說家裏養了一頭老母豬。
“快帶我去看看。”
馬先生當時的表情非常嚴肅，甚至都有點兒嚇到我了！所以我也沒有去考慮爲甚麼要去看家裏的老母豬？就直接帶着他去了豬圈。
家裏的那頭老母豬已經養了很多年了！前些年下過很多崽子，但是這兩年實在是太老了！就沒有再給它配種。
我打開豬圈門的時候，還叫了幾聲，但是那頭老母豬並沒有回應。
豬圈裏面有點兒黑，看不太清楚，於是我順手打開了裏面的燈。
當時我看到豬圈裏那場景，嚇得直接叫出了聲，然後跌跌撞撞的從豬圈裏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