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風雪夜空中的寶塔

　　第二章風雪夜空中的寶塔

　　從那天開始，丁越凡就留在如歸飯店打工了。這家小飯店裏的人，幾乎都是一家人或者是親戚。

　　老闆名叫趙琦，家族排行第四被大家稱呼四叔。他出的資金最多，佔了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不過他輕易不來店裏。店裏的一切幾乎都是胖叔在搭理。胖叔叫趙惕，在家族中排行第六，但是沒人叫他六叔，都管他叫胖叔。他技術入股，是大廚，佔了三成股份。其他的一成股份被志宏、小刀子佔了。志宏大名叫李志宏，小刀子大名叫刀啓亮，他們都是趙家兄弟的親戚，至於是甚麼親戚，到現在丁越凡也沒有搞清楚。

　　那被丁越凡救下的小姑娘趙雪曼，是老闆趙琦的獨生女。今年十六了，和丁越凡的妹妹同歲，還是同學。只是長得有點嬌小，那身材還沒有長開，如果她將來像她父親，或許也能長到一米六幾。可此時，她的一張娃娃臉還像個小女孩。

　　丁越凡注意到，那天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一聲不吭地坐在角落裏喝着啤酒。胖叔介紹說，就是他擺平了光頭一夥，以後，那幾個流氓再也不會騷擾小曼了。

　　這青年名叫林海，大家都管他叫海哥。連胖叔也管他叫海哥。

　　後來，丁越凡才知道，這海哥原來好像是“道上”的。他每月從如家飯館收取三千塊錢，然後，飯館就沒人來搗亂了。

　　三個熱乎乎的大肉包子喫下去，再喝上一碗湯，丁越凡這纔有了力氣。

　　臨走，胖叔又送給丁越凡一袋三鮮包子：“拿回去給你妹妹嚐嚐，你救了小曼，還是小嵩的哥哥，以後就來這裏打工吧，晚上工作兩個小時到三個小時，管飯，一個月工資一千，幹得好再加上獎金。以後你能做好切菜工，還可以加工資，這比你在那個網吧要好些。”

　　丁越凡在網吧打雜，每週只有一百四十塊錢，工作時間長不說，還不管飯。

　　丁越凡使勁點點頭，他從心底感激胖叔，可是嘴裏一句感謝的話也說不出來，他感覺，只要他說話，一定會哭出聲來。

　　這一袋包子在別人眼裏就是食物，但在丁越凡的心裏，這幾個包子是天大的恩情！

　　至於自己拼着性命救了趙雪曼，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裏，認爲是必須的，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再說，小曼還是妹妹唯一的朋友。

　　這麼晚了，丁越凡雖然兜裏還有幾個錢，但是，他哪裏去買糧食做飯啊。宋爺爺當時只能躺在牀上不能動彈。這五個包子就是雪中送炭啊。

　　丁越凡站起身，給胖叔深深鞠了一躬。

　　在回家的路上，丁越凡路過被黑石磕到腦袋的地方看了看，一絲血跡猶存，但是，那塊黑石頭卻不見了！路燈下，丁越凡仔細地尋找，那塊黑石真的消失了。似乎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黑石頭曾經待過的地方一片平整，似乎那塊黑石頭從來沒有在這個地方出現過。

　　要知道，這塊黑色的石頭可是長在水泥地面上的，當初鋪這條路的時候，這塊黑色的石頭好像塊頭極大，鋪路工人動用了挖掘機都沒有挖動這塊石頭。只好就這麼鋪上了。不過還是留下了一個饅頭大的一塊在地面上。可怪了，曾經有人用十八磅的大油錘都砸不碎的黑石頭，就這麼消失不見了。

　　丁越凡的腦袋裏轟地一聲，他心裏想到了一件或許是太玄幻的可能：這石頭不是跑進自己的腦袋裏去了吧？這個念頭一經出現，就再也去不掉了。只要丁越凡閒下來，腦袋裏就會琢磨，那塊幾乎天天路過都要看到的黑色石頭到底去了哪裏？

　　他正是剛剛成年，充滿幻想的年紀，平時又看了許多玄幻小說。難免有點想入非非。不過，也就是想想，心說，誰要是真的把小說中的情景套在自己的頭上，那就是傻缺了。

　　似乎是在丁越凡自從在如歸小飯店打工以後，可能是每天能喫飽還能喫好，也不擔心妹妹和宋爺爺捱餓了，他的身體飛速地開始長個。僅僅半年的時間，他的身子就健壯了好多。一百斤的米袋，他可以毫不費力地雙手各抓住一袋輕鬆地從車上拿下來直接放進廚房的儲存間。

　　半年前他連一袋米都拿着費勁。現在，和宏哥和小刀子掰手腕，他幾乎可以輕鬆地取勝。剛到如歸飯館的時候，人家一隻手可以打敗他兩隻手。

　　同時，他發現自己居然可以不睜眼就能“看到”隔着一面牆壁的宋爺爺在牀上費勁地鍛鍊自己的右手和右腿。也能隔着布簾子看到妹妹有時候睡覺不老實踢掉毛巾被。經過多次證實以後，他懷疑自己這是一種特異功能了。他又開始懷疑自己的腦袋裏是不是真的裝着那塊黑石頭。

　　難道，那塊黑石頭是個寶物？不然，怎麼解釋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好？還能隔着牆壁和布簾子看到那些景象？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得到的這個本事到底有甚麼用處。他只是感到，身體好了，能幹活了，以後可以賺更多些錢來養妹妹和宋爺爺。宋爺爺的退休養老金實在是除了吃藥剩不下多少了。

　　從赤日炎炎的盛夏，到大雪紛飛寒風呼嘯的深冬，丁越凡就這麼模仿小說中的修煉方法一直“修煉”到今天。好在他曾經在網吧打工一段時間。期間他看過不少玄幻小說。也正是有了這段經歷，他才懷疑自己的腦袋裏裝進去了一塊黑石頭。而且這塊黑石頭一定是個寶物。

　　他以前也曾無意中觀察過這塊黑石頭，那時就感覺這石頭有點怪，幾乎每天早午晚幾個時間段的形狀都不太一樣。不過，他也沒放心裏去。誰沒事去研究一塊路邊的石頭？

　　終於到了丁越凡初次進入黑石界的日子。

　　這天，深夜了，丁越凡仍然沒有一點睡意，今天夜裏，他的心中總是有點悸動不安，他也不知道是甚麼原因，好像馬上要發生甚麼事情一樣。這種類似第六感的感覺，讓他心中有點朦朦朧朧的大禍來臨的預感。

　　就像他的父母出事的前夕一樣。

　　這種感覺玄而又玄，他感覺那種威脅就來自窗外呼嘯的寒風和大雪之中，但是，又看不到威脅來自何方。

　　丁越凡閉上雙眼，盤膝坐在牀上，雙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一隻手掌向下，一隻手掌向上。手指一指地一指天，這是他從小說上學來的金剛伏魔大手印。只是他也不知道這個手印對不對，到底有甚麼用處。他做出這個動作，只是想讓自己心頭的悸動安穩下來。

　　他緊閉的雙眼微微眨動，猛然間，他的腦海裏出現了窗外大雪紛飛的景象。西北風呼嘯着掠過架設在高處的寬帶網線和電話線，發出嗚嗚的悲鳴，非常刺耳。雪花在風中狂舞，迷濛的雪世界中傳來一絲一縷若有若無的呼喚聲：“出來吧，你跑不掉了，咱們談談，或許你會得到最好的報酬。”

　　他不僅聽到了那越來越清晰的喊聲，他的“神識”還慢慢看到了大雪中距離自己百米左右有一團白光在空中飄來蕩去，那白光足有橄欖球大小，看上去像一座小型的寶塔，裏面隱隱約約似乎有個小小的人兒在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