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嘲諷的愛情（3）
凌亂額頭上的髮絲是甚麼，是流逝的青春。在草坪上奔跑，追逐活力般的青春，抱起籃球向高高的球網投去，那刻那些尖叫的聲音蕩存在了籃球場上空。球進了，掌聲和歡呼聲一湧而發，別人在勝利中陶醉，而程宇峯卻在人羣外的角落裏沉寂。
天空，眼前是一片藍色的海洋的。人羣散去，空曠的草坪上，沒有了人的影子，程宇峯撲倒在了地上的那一瞬，感覺別人在比賽中贏得了掌聲，同樣也贏得了該得的榮耀。
不知從哪跳出了一個女孩，躬下腰用手帕輕輕爲他拂去臉上的絲絲憂傷。她叫漠然，是他高中同班同學，又是他的同桌。
墨然那般溫柔的眼神，瞬息定格在那一秒，程宇峯被她本身散發的親和力和溫柔吸引了。他發現無法迴避她的眼神，乾脆靜靜閉上了眼睛，等待時間的宣判。
墨然看見程宇峯像是暈了過去，趕緊把他抱在了懷裏。她身體上的溫度，足以融化一座冰山，讓他亢奮的喘不過氣。他起身，離開了，沒有一言半語，腳步似乎多了分匆忙。因爲此刻程宇峯的滾燙略帶了一些羞怯，不得不急忙離開。走到一半，然後猶豫的回頭說了一聲謝謝。
在夜深人靜時，程宇峯寫作總把風乾過後的憂傷文字來填寫那片空虛的心。迫不及待迫降的感傷像落地的風箏，在無人的角落裏等待。
也許程宇峯因爲後天的憂鬱造成了他陰影的抑鬱，他臉上很少出現燦爛的笑容。他的滿世界都在飄落憂傷的雨滴，他在用雨水，描繪一幅屬於他獨特幽傷的水墨畫，也許旁觀人難以分辨他那副水墨畫的別具匠心，卻有深意。他，被憂傷早已洗禮過了，當然已習慣了淡漠的生活。
他的世界太神祕，以至於能夠用心寄託的東西，沒有的太多......
程宇峯喜歡以想象的情感文字給故事注入活力般的能量，讓小說扣人心絃。喜歡看他文字的人，都被他傷感文字弄得一塌糊塗，支離破碎。同樣也被他傷感文字感觸的滿腹悲傷，情不自禁。
墨然，好聽的名字，卻有着不一樣的感傷情緒。她是接觸程宇峯文字最早的人，她喜歡看他的小說，但她看完後的從不願吐露她的內心最真實的情感。
墨然發現程宇峯是一個值得被疼愛的男孩，也許因爲他的文字總會把自己刻畫的那般卑微，那麼讓人心痛。他不太愛搭理漠然，因爲他把心思全部傾注在了寫作上，也許正是因爲這樣缺少了交流。
以至於墨然越來越想知道他的世界爲何寫出感傷故事，爲何如此情節卻是淋漓憂傷？一發不可收拾的吸引着她，觸動了她最不能牴觸的那根肋骨。
當墨然聆聽了一首情歌，淺淺的情調將她又帶入了他書中的另一個世界。漸漸的，她眼眶溼潤了，滿腦子都是放不下某種情結。不知不覺中，一粒種子在她小宇宙裏萌芽了，產生了喜歡。
程宇峯是唯一在校園寫言情小說的人，小說也是最被人關注的，有多女生喜歡他，但由於他身高問題，都遠之。
程宇峯揮灑了脫掉的衣服，向寬曠的的草坪上倒去，被陽光暴曬着，心卻在撕裂着。他好想有個健康黝黑的膚色。墨然用衣服把他半裸露的上身遮住。
“笨蛋，你傻了吧，這樣曬，會曬傷的，怎麼就不懂得心疼自己呢？”墨然心疼的用力手將他拉起。
他起身，還給了墨然衣服，轉身沒理她。他知道冒昧的離開，會傷害她。但他不想早早死在愛情上，因爲他還有遠大的夢想未實現。
同學都在自習後走人了，班級剩下的也就他和她了。他看了她一眼，又埋頭做題。她把書包搭在了肩上，站在他一旁，小心翼翼的說“走吧，要不然天黑了？”
程宇峯知道讓一個女生等着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爲。他收拾了書桌上的書本，背起書包和墨然一起出了教室。一出門，外面下雨了。雨下的並不大，毛毛雨。她不走，準備打電話。他說；“走吧，再說雨下的也不大，我送你回家吧？”
程宇峯把外套脫下，很紳士披在了墨然那單薄的身上。兩個人一起走在雨中，他溼透了，她於心不忍，扭捏地扯下了外套，“不用了，你還是穿上吧，不然會感冒的？”
這種雨中散步，尤其是和女生一起走，程宇峯是第一次！不一樣的感受，平時不喜歡下雨的他，此刻卻因爲漫步雨中，有了心動的感覺。於是，他偷偷從眼睛的斜縫中仔細多瞄了墨然一眼，原來她也在偷看他，這下子眼神的接觸，一下子感覺到兩顆心在彼此靠近。即便身上有點溼，但幸福的感覺好像瀰漫了整個雨裏。幸福的味道，他感覺好像聞到了，離他越來越近。
程宇峯沒聽墨然的，又用他的一貫作風，霸道的把外套給她披上了。她衣服有些溼了，但他衣服全溼透了。
墨然把他請上了樓，他到了她家，恰好她爸媽都在。他有點想轉身離開，因爲此刻客廳裏瀰漫了尷尬的氛圍。出於禮貌程宇峯還是彬彬有禮的坐在了客廳裏的沙發上。她去換衣服了，她媽便開始像是審犯人一樣，“你和我們家然然交往了麼，你們發生x關係了麼？”
程宇峯頓時一頭霧水，丈二夫人和尚摸不着頭腦，卻還是故作鎮定的回答說“我們沒交往？只是同學而已。”
“阿姨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所有人也都知道你很優秀，但我們家的孩子不夠優秀，是配不上你的？阿姨就這一個女孩，即便你們般配，但我也不會讓你們有結果的，更不會縱容你們繼續發展的！你是知道的！”她媽的眼神很犀利，充滿了歧視的目光。
墨然從臥室裏走出，“媽，你這是在幹甚麼啊？”
墨然媽媽用狠毒的眼神狠狠瞪着她。
墨然走到程宇峯面前，用手摸了一下額頭，“媽，他好像發燒了，你不知道嗎？都是爲了送你女兒，才感冒的。你們不讓人家趕緊換衣服，還讓人家坐在這，有這樣對待客人的麼？”
“呵呵，沒關係的！”程宇峯說；“阿姨，您這樣想也是正常的，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你看看你同學，多知書達理啊。”墨然媽媽。
“我還是趕緊回家吧？”程宇峯拿起書包，匆忙出了門。在樓道里他聽見了墨然媽和墨然對話，“那人，你最好給我離越遠越好，最好在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之前保持距離，省的別人在我們家後面嚼舌根？”
“媽，我們真沒甚麼？再說他哪不好啊？”墨然。
“不管他好不好，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反正你要以學習爲主，不準談戀愛，即便談戀愛也不準和他？”墨然媽媽。
“我也沒說談甚麼戀愛啊？都是你在那像審犯人一樣。你們這樣對待我的同學，叫我以後如何在和他相處啊？”墨然。
“你們不是沒甚麼關係嗎，還有甚麼可相處的呢？”墨然媽媽。
“你說甚麼就是甚麼吧？”墨然。
“這孩子越學越不像話了，都是你慣得的！”墨然媽媽把眉頭指向了坐在一邊看電視的墨然爸爸。
“我這樣還不是因爲你們的嬌慣，讓我從小聽你們的，事事順着你們，好像做甚麼都是順理成章的，甚麼都要聽從你們的安排，我已經過夠了這種生活。實話告訴你們，我們就是男女關係，他愛我，我也愛他，不該發生的我們也發生了，你們愛咋辦就咋辦吧？”墨然。
屋內的氣氛瞬間凝固了，只聽到“啪“的一聲，墨然媽媽的手重重打在了墨然臉上，五個手指印鮮明的浮在了墨然緋紅的臉蛋上，火辣辣的劇痛不及來自心裏的厭惡，她好想就這麼倒下去，一直不再醒來。
此時的程宇峯，像個石塑一樣，有些發愣的佇立在墨然家門口。他似乎被某些東西觸動了，轉身推開門，“阿姨，不是她說的那樣，我們甚麼都沒有發生，她說的都是氣話，你可別相信？”
墨然崩潰了，語句裏充斥着埋怨對程宇峯說，“程宇峯，你既然敢做，爲甚麼還不敢承認呢，爲甚麼在我爸媽面前這麼沒出息？”
“我們根本沒甚麼，爲甚麼你非要給自己添堵呢？”程宇峯愣在門口，深呼了一口氣。
“既然你說了我們家的女兒和你沒甚麼，那請你離開吧！換句話說我女兒也不會跟你這種人成爲朋友。”墨然媽媽。
墨然爸爸用手把程宇峯推了出去，一個趔趄，彷彿自己就是別人家丟棄的垃圾，除了厭惡，沒有分毫的同情與憐憫。甚麼是自尊，自尊被踐踏的時候，我們是用生命去捍衛的，而如今的程宇峯，只能撿起那微不足道的自尊，苟活在這個世界上。
夜很深了，昏黃的路燈下，程宇峯倔強的背影，讓人看得心疼，直到他慢慢地消失在這讓他很無力的夜色中。
漸漸程宇峯知道在這個年代，無論是不是愛情，只要他和女孩走的太近，僅此朋友，也會被大人誤認爲是一種不道德的行爲。他的青春在嘲諷中度過，誰叫他的資本不是RMB。
就算愛的至死不渝，生活依舊離不開所謂的現實。不要在愚蠢的年代裏，幹些愚蠢的事。自從，墨然家出來以後，他再也沒有和她說話，就算她主動說話，他也都是用沉默着對待。他深知像他這種人想要擁有一份愛情，就必須有資本讓自己站的筆直，纔會贏得尊重，而不是被人踐踏。他不會再成爲愛情裏面的傻瓜，讓自己隨時成爲別人嚴重的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