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四章 不殺我了?
時間一天又一天地過去了。
除了每天必要的喫喝拉撒和煎藥,這五日時間裏葉桑大部分時間都選擇待在自己的帳中。
幸好這幾日士兵們的傷勢在逐漸地好轉,傷口化膿也在逐漸地減少,更有些病得有些輕的已經能下地了,她才能厚着臉皮向霍景宸討要到一個獨立的房間。
天知道,照顧那些傷患幾乎要將她的黃膽汁都吐出來了。
葉桑一邊搗着手中的藥材一邊翻查着軍中的藥方,自從她的方子被證實了有效以後,她就把方子拿到了軍醫處,現在整個軍隊中的病人都在好轉。
作爲一名醫生,看着這一幕還是很欣慰的。
只要那個陰森森的王爺不找她麻煩,她也樂得做這個救世主。
可惜,對方彷彿要跟她對着幹似的,帳外來了一小兵,傳話來了。
“葉先生,王爺有請。”
嗯?大冰坨子找她?
葉桑眉角輕皺,後背的雞皮疙瘩止不住地往外冒。
一路跟着小士兵來到將軍主帳,她一進去就看見霍景宸正襟危坐在椅上,手裏隨意地拿着一個小冊子在看。
今日軍中練兵時間已過,此時的他只穿了一身玄色長衫,衣襟鬆鬆垮垮地繫着,隔着老遠,都能讓人無意中瞥見那白皙的肌膚。
燦如春華,皎如秋月。
葉桑是個妥妥的理科生,見了這樣幾分妖嬈幾分慵懶,卻又不失男子漢氣概的男人,腦子裏也適時蹦出來兩句詩詞。
見她進來後一直盯着自己發愣,霍景宸擰了擰眉心,把書信放到了一邊。
“知道我找你來,是爲了甚麼?”
他揹着手踱步來到她的面前,個子整整高過她一個頭,葉桑不得不抬起頭看他。
“反正不會是殺我的,王爺威名我早有耳聞,應該是做不出卸磨殺驢的事。”
“是麼?”
冰坨子不動聲色地抬眸,瞥了一眼面前這個在軍中顯得個子有些矮小的士兵,膚色也是比軍營中其他糙漢子白了不少。
養尊處優?怎麼看也不像個正常的士兵。
霍景宸的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聲音也冷得如同冰塊一般。
“你倒是說說,那晚在軍中放的信鴿,是怎麼回事?”
信鴿?
葉桑記起來了,這原身就是因爲那鳥才被抓住嚴刑拷打的。
不過好在,在被抓住之前,警惕的原身就吃了傳信的小紙條,以至於被抓住時死無對證。
葉桑腦子裏有了想法,眼珠子轉了一圈,最終緩緩抬起頭,直視着那雙琥珀色的眸子。
“那是信鴿?冤枉啊王爺,我只是剛好抓住了它,就這樣斷定我是細作,有點強詞奪理了吧?”
說完,葉桑還煞有其事地搖了搖頭,“再者說,要我真是細作,就不該救那些病患,反正我都要死了,肯定得拖幾個人同我墊背,您說呢?”
葉桑笑眯眯地看着他,目光卻沒有一絲溫度。
可是下一秒,她眼前一花,那玄色的身影已經迅速移動到了她的身側,冰冷的匕首刀鋒抵着她的脖頸,帶着一絲疼痛,蔓延到了心上,讓她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隔着幾層布料,葉桑都能感受到來自身旁之人的森森殺意。
“好一張能說會道的嘴,你就那麼篤定我不會殺你?今天我倒要看看,是我的刀快,還是你的嘴快!”
一語未了,他手上的力道彷彿又重了一分,葉桑都感覺到了有溫熱的鮮血從脖子的傷口上緩緩流下。
這不是個好惹的傢伙。
葉桑滯了滯,抬頭瞧着她腦袋上方的冷峻男子,寒聲道。
“王爺既已認定我是細作,那麼還請您拿出證據來?沒有任何證據就濫殺好人,這就是所謂的戰神?”
見脖子上的刀沒有繼續往下的動作,她故作鎮定地冷嗤一聲,“在下雖然人微言輕,但也希望自己能死個明白,如果無緣無故成了刀下之魂,怕是死都不能安息。”
說完,她閉上了眼睛,心卻很沒出息地抖了兩抖。
但願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能講點理,不然她可不一定有機會再穿越一次了。
黑暗中,葉桑感覺到一雙冰涼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
男人森冷得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傳來。
“我生平最討厭的,便是油嘴滑舌之人,既然你說你不是細作,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證明給我看。”
這便是……不殺她了。
葉桑長舒了一口氣,渾身的肌肉都放鬆了下來。
霍景宸放下手中匕首,沒有錯過葉桑被放開時眼中閃過的輕鬆,他正欲叫人把她帶下去禁足起來。
軍帳被人掀開,一個士兵慌里慌張地跑了進來,跪在了地上。
“報!敵軍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