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宗門禍害
七月流火,暑氣漸消。
是夜!
青玄山外,青玄宗。
“葉遷!你給老孃站住!”
一聲怒不可竭的喝罵聲將青玄宗的寧靜打破。
一個衣衫凌亂的女子,對着前方一個黑衣少年窮追不捨。
少年一身黑衣,身材偏瘦,在這黑夜之中怎麼看都像是一個不入流的小賊。
可那少年絲毫沒有被追殺的覺悟,反而在他漆黑的眼眸之中透露着無盡的喜悅,就連嘴角此刻也滿含笑意。
他正是女子口子的葉遷。
這已經是他第九次被追殺了!
雖然每次追的女子不盡相同,但這個女子他倒是記得,名叫陸語夢,這是第三次追殺自己了。
當然,葉遷也不是故意針對她,誰讓她運氣這麼“好”。
接連三次洗澡都碰上葉遷的“打望”呢!
葉遷故意腳上停頓了一下。
皎白的月光撒在他的臉上,讓他有些削瘦而又潔白的臉龐看上去無比的真誠。
“陸師姐,別追了,我葉遷雖然這些年煉氣上雖然沒有甚麼進步。
但這腳下功夫進步可是大得很!”
說到這裏,葉遷不由的想到李原那混蛋。
若不是他在自己剛剛穿越來到這陌生的世界。
正茫然無措之時,被李原帶上了這麼一條不歸路,自己又怎麼會老是被人追着砍呢!
葉遷想到這裏,看到陸師姐沒有半分放棄的樣子。
他滿臉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唉!都怪李原那死胖子!”
葉遷本是地球上的一個普通大學生,在學校中,那也是沉默又寡言的存在。
他本以爲會以一個透明人的身份在大學度過四年。
卻沒想到有一天,那個他第一眼看到便心跳加速的女孩居然邀請他週末一起渡假。
她看上去是那般的純潔,那般的迷人,葉遷自然立刻答應。
很明顯,這是一個局。
毫無懸念,那一日葉遷欠下鉅額賭債,無力償還的他只能跑路。
之後卻接到消息,那羣要債之人居然放出話來,要拿葉遷父母開刀。
葉遷自然大驚失色,匆匆忙忙的往家中趕之時,卻不料碰上了汽車墜崖,就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個修行者滿地走的陌生世界。
也不知是重活一次的他想開了,還是這個同名同姓的紈絝的性格影響了他,亦或者他的本心就是如此。
原本偷看女子洗澡這種無禮之事他定然不敢。
而如今卻沒有半點的不適,當然這裏面胖子李原功不可沒。
就在這時,那陸語夢彷彿想到了甚麼,一邊追趕,一邊在自己的身上翻找。
也顧不得春光外漏,不一會兒便拿出一張皺巴巴的靈符,有些得意的一笑,便直接將其激活。
剎那間,一道通天徹地的光柱在她的身前升起。
頓時,原本只有稀稀拉拉的幾點燭火的青玄宗在一瞬間光芒大作。
一間又一間的房間的燈火在嘈雜的呵斥聲中幾乎同時亮起。
“不好,是照明符!”
逃跑中的葉遷腳上一頓,罵罵咧咧的說道:
“我靠,這些人太過分了,小爺我不就是欣賞一下嘛,至於又換招了嗎?”
從一開始發現葉遷偷看的驚慌失措,到驚慌中不忘大喊告之。
再到如今的一個照明符全宗響應,葉遷覺得自己真是居功至偉。
青玄宗有這樣的反應速度,還怕甚麼敵宗突襲,保證在發現第一個人之時,全宗修士都趕到了。
所以葉遷委屈啊,他很想大喊一聲,道:
“我偷看那完全是爲了宗門的未來着想,絕對沒有半點的私心,此心天地可鑑,日月當知。”
而這時,葉遷看到前方不遠處,一個極度肥胖,大約也就十五六歲的男子如同一座山嶽一般,飛快的向着自己跑來。
以至於他身上的肥肉如同波浪一般不斷地撞擊着他本來寬大的青色道袍,不由的讓葉遷爲道袍捏把汗,心想這道袍上輩子到底是做了甚麼孽啊!
那胖子自然就是將葉遷帶上一條不歸路的李原,說起來這李原的身份與他也相當。
一個是當代宗主之子,一個是前任宗主之子如今的少宗主?
或許是身份相近的關係,兩人成爲了青玄宗最大的兩個紈絝。
兩人除了燒殺戮虐之外,簡直無惡不作?
不管青玄宗內若是出了甚麼岔子,找不到作案之人,找他們兩人基本沒錯。
李原近乎義正言辭的吼道,兩隻眼睛眯得成一道窄窄的縫隙,卻絲毫掩蓋不住他看向那陸語夢之時猥瑣的目光。
“呔!葉遷你這個淫賊,你是逃不掉的,還不快束手就擒,跟我到陸師姐面前認錯去。“
葉遷絲毫不會懷疑這個無恥的胖子所說的話。
這死胖子還真的會將自己抓住,向那些女修士邀功,這一點上面葉遷自認沒有他做得好。
畢竟若是換着自己最多敲詐他點寶貝,然後再大聲嚷嚷就算了。
唉!誰叫自己講義氣,懂規矩呢?
葉遷輕笑一聲,兩年來被追着鍛煉出來的體魄絕對不是蓋的。
一句“胖子,你大爺的”之後便一個轉彎,向着另一個方向逃去。
就在這時,那青玄宗弟子早已經從四面八方而來。
將葉遷團團的圍住,讓葉遷的速度根本沒辦法施展,但葉遷卻絲毫沒有擔心的樣子。
見到自己逃不掉了,索性直接停了下來,雙手背在背後,抬頭望着天空,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樣子。
“天啊!又是葉遷,這都第幾次了?”
“第九次,我記得清清楚楚,真是色中惡魔,不知廉恥啊!
這般行爲如何做我青玄宗的少宗主?”
“這葉遷平時囂張胡鬧,偷看女子洗澡就算了,關鍵是這兩年來修爲不僅沒有進步。
而且原本凝氣三層如今居然降到一層了。
這種廢物若不是前任宗主臨終之時,給他爭取到了這麼一個少宗主之位,恐怕早就被趕出宗門了,讓其自生自滅了。
哪裏還有機會在宗門裏橫行霸道。”
“唉!這葉遷雖然胡鬧,但其在修煉之上的勤奮程度我是萬萬不及的。
但或許是真的得罪了上蒼吧,那般瘋狂的修煉修爲卻不進反退……”
葉遷聽到周圍傳來的種種嘲笑辱罵之聲,雖然這兩年來已經不是第一次,甚至他能感覺到在這青玄宗之中幾乎沒有人看得起他,全都將他當着廢物。
只不過自己這個廢物身份特殊,又比較能鬧騰罷了。
但他此刻的揹負在身後的雙手依舊緊緊的握着。
尖銳的指甲幾乎就要刺穿他的手掌的皮膚。
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將心中那絲苦澀再次完美的埋藏。
隨即收回了遙望天際的目光,掃了一眼周圍的衆人,臉上完全沒有半點悔恨與擔憂,身後的拳頭也漸漸的鬆開,完全變成了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他淡淡的說道:“我父親是前任宗主,而我又是青玄宗少宗主,我倒是沒來得及立甚麼功。
但我父親他老人家爲宗門殺過妖,滅過敵,受過傷,流過血,是青玄宗最偉大的宗主之一。
你們之所以不能像我一樣,完全是因爲你們沒有這樣偉大的父親。”
“所以,小爺我就偷看了,你們能怎麼的?”
衆人無奈,或暗自嘲笑,或低聲不滿,卻沒有一人知曉如何反駁。
畢竟青玄宗如今能在蒼莽山脈站住腳,能夠擁有四個築基修士,與葉遷的父親葉弘有莫大的關係,以至於三位築基長老與宗主都受過葉弘的恩惠。
所以他們對葉遷這個葉弘留下的唯一血脈也是千般的維護。
這也正是葉遷這個衆人口中的廢材能在宗門之中胡作非爲,還能保住少宗主之位的原因所在。
當然有一人除外。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傳到衆人的耳朵之中,讓人情不知禁的打了一個寒顫。
“老夫能讓你後悔來到這世上!”
葉遷聽此,脖子往後一縮,抬頭一看,只見一個身穿黑色錦衣,上面卻有着一條又一條的紅紋如同血液一般的鮮豔的老者腳踏飛劍向着此處飛來。
他飛劍下方的弟子自覺的散開,倒不是禮儀,而是害怕,打心底裏害怕。
老者臉上的皮膚有些黑,所以葉遷私下中管他叫老黑子。
如果說葉遷在青玄宗有甚麼害怕的人的話,那一定不是如今的宗主李軒化,而是這個掌管刑罰的韓易。
因這個韓易絲毫不買他少宗主的帳,若不是李軒化護着,葉遷恐怕早在刑罰堂走了無數次了。
而且葉遷雖然沒有半分的證據,但他心中隱隱的覺得自己這一世的父母離奇的死亡跟這韓易恐怕脫不了干係。
以至於葉遷能夠感受到韓易時時刻刻對自己傳來的那若有若無的敵意。
而這兩年在宗門不斷的鬧騰,做出一個胸無大志的紈絝之樣,未償沒有麻痹韓易的意思在裏面。
剛好又碰巧自己修行兩年來不進反退,恐怕這這兩年的韓易早就沒把他放在心上了吧。
只不過最近這韓易隨着李軒化的身體越來越差。
眼看着正是宗主之位即將更替之時,對他這少宗主的敵意越來越強,針對的意味更是顯而易見。
很明顯,韓易想做這青玄宗宗主,而葉遷這個少宗主在他的眼中自然而然的便成了絆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