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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戲場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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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的夜還真涼,儘管我已經儘可能的屏住了呼吸,但仍能見到口中呼出一縷縷白霧。

  三十米開外的戲樓仍沒動靜,現在附近唯一能聽見的,就剩下不遠處槐樹林子裏夜貓子撲拉翅膀的聲音。

  我有個經驗,夜裏盯着看一件不動的事物也非常可怕,而且是越看越怕。現在盯着這戲樓已經兩個時辰了,儘管仍沒任何發現,卻越發瘮得慌起來,總是覺得那幕布後邊會突然閃出個人影來。

  趴在草棚子上,因爲害怕,便下意識的摸索着趴在我旁邊的人,一摸、兩摸,竟然都摸了空。一瞬間頭皮發麻,氣血上湧,猛然回頭:“小姥爺……”。“爺”字還沒出口,就被一隻大手捂住,“小犢子,喊甚麼喊,閉嘴!”小姥爺壓低聲音。

  真是百無聊賴啊,我怎麼就着了這小老頭的道呢?大半夜不在家貓在被窩裏,偏偏趴在這荒郊野外冷颼颼地看着一個破戲臺,還相信他說的甚麼今晚上要捉個鬼給我看看!我看他纔是鬼話連天。不過沒辦法,誰讓我有把柄在他手呢,明知道是被忽悠,也得來受罪。

  不過,發現小老頭就在身邊,懸着的心也算放下來了。

  由於實在無聊,看着看看,我竟不知不覺睡着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睜眼睛,發現身邊的小姥爺不見了,而眼前戲樓外的場地上竟然站了滿滿的人。

  我一臉發矇的站在草棚子上張望,哪裏還有小姥爺的身影,不禁暗自責備這個自吹能捉鬼的老頭,竟然不聲不響走了,卻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

  不過還不錯,我發現那戲臺上正有一羣穿着花花綠綠戲裝的人在佈置場子,看來要唱夜戲了。

  這看夜戲我最喜歡,因爲它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名正言順的調戲自己喜歡的姑娘,而且沒準還能借着黑摸上兩把。

  我從草棚上跳了下來,從人羣裏左穿右穿,一心想站到前面去,因爲只有離得越近,才能看的越清楚,那裏是小姑娘們聚集的地方。

  看夜戲的人太多了,絕大多數都是老頭老太太,不過也偶爾能看見三兩個少婦,還穿的是那種老式提胸包臀的旗袍,性感極了。真不知道這次這個戲班子從哪來的,竟然能吸引這麼多人,大概是這十里八鄉的人都來了吧,因爲我似乎還沒看到一個認識的人。

  這些老頭老太太候場候的很有耐性,因此整個戲場人雖多,但卻出奇的安靜。

  不過我總感覺現場的氣氛和以前看夜戲不太一樣,無論怎麼往前擠,好像前邊的人仍舊那麼多。而且,我自己並沒撞到誰的腰、踩到誰的腳,可是所有我經過的人,都黑着臉、瞪着眼睛兇狠地看着我。

  雖然平時也算是誰都不怕的小混混,可第一次發現這麼多人不待見我,多多少少有點心虛,便不敢往前擠了。

  也正是這時候,我看見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有個老頭,正一把一把從口袋裏掏錢買糖葫蘆,忽然覺得他的身影有點熟悉,卻一時又想不起來了究竟是誰。不管怎樣,總算遇到了一個認識的人,我便朝着那個方向往前擠。

  “砰”,不好,我似乎把誰的東西撞掉了,趕緊轉頭,發現一個又高又壯穿着老式馬褂的大漢正瞪着我。這人臉色慘白,雙眼雖兇但卻無神,手裏拎着個方片大刀,完全是電視裏劊子手的打扮。

  爲了少一頓暴揍,我趕緊朝他忙不迭地道歉,問他掉了甚麼,我幫他一起找。

  這大漢竟突然微微地笑了,衝着我搖搖頭,陰森森地說道:“不用了,不是我的!”

  我看了看他,疑惑地問:“不是你的那是誰的?”

  大漢指了指我身後說:“嘿嘿,是她的,找不回來了!”

  我覺的這人好奇怪,便回過頭看,不看還好,這一眼就差點直接讓我暈死過去,我的身邊竟然TM的蹲着一個無頭女人,那沒有血色的兩隻手正滿地搜索着自己的腦袋!

  “鬼啊”,我忍不住一聲尖叫,趕緊往前邊的人羣裏鑽。可是那馬褂大漢和那個買糖葫蘆的人卻一前一後截住了我的去路,與此同時周圍所有的人都齊刷刷轉過來了面孔,用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

  我終於想起來了,那賣糖葫蘆的老頭正是營子裏去年死掉的王瘸子,我也意識到了,自己已經掉進鬼窩了。

  馬褂大漢和王瘸子笑嘻嘻的,帶着周圍所有的人慢慢往前靠攏,而那個丟了腦袋的女人已經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那涼颼颼地帶着腐臭氣息的手在我的後腦勺摸來摸去……

  完了,我凌大少爺今天是擱在這了,十八年來我可還沒泡一個妞……都怪那個吹大牛卻自己先跑掉的臭老頭……我一邊想着一邊閉上眼睛,做好了被這羣惡鬼破肚掏腸肥的準備了……

  “哐……”就在我絕望的時候,突然戲樓上的鑼響了,所有的鬼都側過臉去看着舞臺。求生的慾望告訴我要抓緊這個機會,所以“噌”的一下來了個鯉魚打挺,撒腿就跑,只感覺耳邊生風,卻不敢回頭……

  一口氣跑出去了三五里,聽着身後沒了追趕的聲音,我才停下來大口喘着粗氣。

  這時我看見,遠遠地有兩束暗紅色的燈火正沿着馬路向我靠近,終於碰見活人了,我欣喜若狂地迎了上去。

  走到跟前我纔看清楚,來人是一對七八歲的小孩,一人提着一個小燈籠。小男孩剃了個西瓜頭,小女孩臉上紅撲撲的,兩個孩子都穿着紅衣綠褲,雖然看上去很可愛,但總覺得他們的表情有點僵硬……

  我先開口對他們說:“兩個小傢伙,你們是誰家的?大晚上到嶺上來幹甚麼?快和我回去吧,前邊鬧鬼呢!”

  小男孩笑嘻嘻地說道:“我爸爸是劉大壯,我們是專門來接你的!”

  我仔細在腦子裏搜索着,劉大壯、劉大壯……這個劉大壯不是營子南頭的光棍嗎?前幾年老婆生孩子難產,結果大出血,大人和小孩都沒保住,據說生的還是龍鳳胎……

  我一下字感覺自己又掉進了冰窟窿,渾身劇烈地顫慄起來,難道這兩個孩子也TM是鬼?

  我剛想拔腿就跑,結果那小女孩徑直過來一把拉住我的手,奶聲奶氣的問我:“叔叔,你看我的燈籠好看嗎?”

  我只瞟了一眼,就見那燈籠忽然耀眼起來,越轉越快,一道白光過後,我的身旁就剩下兩個抹着紅臉的紙紮人了,它們還衝着我肆無忌憚地大笑着。

  我暗自抱怨自己的倒黴,更咒罵自己的幼稚,大晚上的哪會有孩子出來看戲?更要命的是,我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聽自己的使喚了。那個男紙紮人只輕輕對我說了句:“走嘍,看媽媽去嘍!”我自己的腳便隨着他們去了,任我內心怎麼呼喚都無濟於事。

  兩個紙紮人提着燈籠在前邊走,我在後面跟着,每走幾步,那個女紙紮就回頭衝我吹口氣。走着走着,我發現心裏的恐懼感漸漸不見了,而且心裏有股力量開始攛掇着我,跟它們走吧,跟它們走吧……

  終於,我被帶到了一個依偎在山坡下的小房子前。屋子裏面黑洞洞的,卻能聽見裏面有女人輕輕抽泣的聲音,聲音不大,但悲婉悽切,令人動容。

  女紙紮人走上前去,輕輕敲了兩下門,裏面的哭聲停止了,就聽見一個特別溫柔的聲音說道:“好了,你們去吧!”話音一落,兩個紙紮人便轉身離開了,經過我的時候,男紙紮衝我呲着牙樂了一下,而女紙紮則意味深長地說了聲:“你可要好好陪她!”

  等紙紮人走遠了,那小黑屋的門才吱呀一聲打開了一道門縫,一個年輕的女人從裏面走了出來。這女人二十多歲的模樣,穿着一身青色的旗袍,白皙的面孔,眼角還掛着淚水,嘴角帶着淡淡的笑容,漂亮極了。她溫柔地對我說:“快進去吧,等你好久了!”

  我的心裏明白,這個女人也是鬼,可是心裏卻沒有一點害怕,而且腦海裏的那個聲音又開始攛掇了,進去吧,進去吧……

  女人見我沒動,便體貼地走過來扶着我的胳膊,我能清晰的聞到一股微腥臭的氣味,也能看到她臉上越發綻放的笑容……我發現,我根本就無法拒絕,因爲我的腳步已經先於意識往前邁步了。

  我放棄了,甚至開始有了覺得死在這麼個漂亮女鬼手裏也罷了的念頭。

  我們進屋了,就在那門馬上就要關上的一剎那,一隻大手忽然從背後一把把我拉住,那手很有力,熱的發燙,我整個人立刻清醒了過了。這時候才感覺到自己疼痛的難忍,一低頭,看見女人的指甲已經嵌入了我的胳膊裏,鮮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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