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父難
正在溫習功課的李金羽突然間心口一陣劇痛，一股帳然若失的感覺佈滿了整個心田，他站起來遙望着遠方，臉上留下了串串淚花，他感到，自己生命中最爲重要的一個人離自己而去。
猛然間，李金羽跑出書房，抬起頭朝着天空發出了悲痛欲絕的嘶喊聲。
喊聲驚動了王玉華等人，看到李金羽獨自站在院中，滿臉淚流。
王玉華有些心疼，趕緊過來詢問。
李金羽默默地站着，任由淚花湧出，沒有言語，沒有動作，從遠處看就像是一座雕塑聳立在院子裏。
王玉華一直在旁邊來回走動着，嘴裏不停地嘟囔着：“這可如何是好，這是發魔怔了嗎！怎會如此！小云，你快去看看，秋月都去了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還沒有回來，真是的，辦點事一點都不利落！”
忽的，她眼前一亮，不再走動了，快步向着院門口迎了過去：“碧玉，你總算是來了，我問你，今天少爺有甚麼異常嗎？怎麼都魔怔了呢！”
院門口已經出現了兩個人，只見跑在前面是正是碧玉，臉上掩飾不住的焦急，累得額頭見汗,臉上一條汗水流了下來,直流到頸中，一邊跑着一邊用衣袖不停的擦拭。看到王媽迎了上來，滿臉急躁的樣子，她心裏更加的擔憂起來，“王媽，少爺怎麼樣了，剛纔，還拉着我不停地說話，我這才離開就那麼一丁點時間，怎麼會這樣呢！”
“碧玉，你再好好的想想，少爺他有沒有不同於以往的表現？”
碧玉轉了轉腦袋，沉思了一下，糯糯的說着：“今天少爺字裏話間帶着對於寨主這次出征的擔心，現在......”
說着說着，她的臉色迅速的變了，心裏邊也泛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少爺剛纔還好好的，談笑有聲的，怎的會突然如此呢？是不是，父子同心，寨主那裏發生了甚麼，少爺他有所感覺呢，想着想着她突然的不敢繼續想下去了，不停地暗啐，想甚麼呢，不想點好啊，老爺那種蓋世英雄，老天爺怎會讓他沒有好下場，該打，該打。
不過，她轉臉一看，王媽的臉色同樣地黑暗起來，看來，不止是自己一個人在想。
王玉華心裏也是非常的擔心，聽碧玉的話間可以聽出少爺一直在爲姑爺的事情擔憂，眼下，如此，不會......
兩個人來到李金羽的身前，正在猶豫着是不是叫醒李金羽，可是，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傳了過來，緊接着是一個滿帶驚慌的話語傳來：“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徐海那廝反了，正帶着人馬攻山呢！”
王玉華與碧玉停止住伸在半空的雙手，面面相覷，心底的那絲懷疑頓時瀰漫了整個心田，徐海竟然會反，他不是跟隨者姑爺/寨主出征了嗎？甚麼情況？姑爺/寨主發生了甚麼事？難道？......
王玉華猛撲一步，伸手揪住急匆匆趕來相報，尚在不停喘息的寨丁的衣領，急促的問道：“你說甚麼！誰反了？”
寨丁用力扳着王玉華的雙手，臉色憋得通紅，吱吱嗚嗚的說不出話來。
碧玉一旁看了，連忙上前，抓住王玉華的手臂，“王媽，你輕點，這位大哥都快要無法呼吸了，你讓他怎麼回答你呢。”
王玉華這廂才反應歸來，趕緊鬆開手。
碧玉又和聲細語的衝着哪位寨丁說道：“王媽也是情急心切，這位大哥你先歇歇，喘口氣，再慢慢說。”
寨丁大口的呼吸着，待到緩解了，方纔開口回道：“不怨王媽，我也沒有交代清楚，是這麼回事，徐海那廝呢，領着一羣人回來，說是寨主命令他們會山取些兵器甚麼的，那邊需要。不過正巧三當家的正巧巡視到了那片寨牆，本來是想與徐海那廝開些玩笑，不料徐海這廝做賊心虛，竟被三當家的給詐了出來，這廝竟然臨陣脫逃，還散佈謠言說是寨主帶出去的人馬都已經死個差不多了，就剩下寨主還有幾百個弟兄被韃子重重包圍，隕落只是時間問題，三當家的自然是不信，那徐海自打投奔山寨一來，一直是怨聲不斷，看來是想趁着寨主領兵打仗之際，尋摸着想要來山寨佔些甚麼便宜，好方便他跑路，這個賊廝!”
王玉華自然知道事情沒有這個寨丁想得那麼簡單，只是此時她也不好多說甚麼，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幾下，“是啊，寨主這十餘年來那是戰無不勝，這個賊廝淨是瞎說！好了，我們知道了，你先回去幫忙守寨吧，等到寨主得勝歸來，自然沒有他的好果子喫！”
那寨丁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看到寨丁的身影消失不見，碧玉跟王玉華對視了一陣，碧玉有些擔憂的說着：“王媽，你看，債主他，真的有甚麼事了嗎？”說着，眼淚汪汪的，甚是可憐。
王玉華故作鎮定，儘量用着肯定的口氣安慰道：“沒事的，怎麼可能呢！不要胡思亂想了，也許，不，肯定不會到哪一步的！”
這個時候，李金羽幽幽的聲音傳來：“我感覺到了，父親他，他真的走了，他不要我了，他......”一邊說着，眼角的淚嘩嘩的流了下來。
王玉華衝了過去，一把抱住李金羽，“不會的，你的父親精通軍略，身邊又有着李政這等絕世猛將護衛，怎麼可能有事呢！即使是打敗了，也肯定能夠逃脫的，好孩子，不要擔心了，你只是今天想的有點太多，腦子裏有些恍惚了。”
碧玉也走了過來，伸出雙手，溫柔的擦拭着李金羽臉上的淚水，“是啊，少爺，王媽說得對，是你在胡思亂想罷了。”
得到了一直以來自己最爲依賴的兩個人的開慰，李金羽的心裏也有些輕鬆起來，他無比的盼望着，自己就如王媽所說，只不過是胡思亂想罷了，他也在心裏強迫自己相信，可無論如何，卻總是無法辦到。
突然，他猛地將碧玉摟在懷裏，似乎是在尋求安慰。
碧玉的臉騰地一下紅透了，她欲伸手推開少爺，可是看到那張仍然遍佈擔憂的臉龐，心裏不知怎的軟了下去，手舉了幾次，卻又放了回來，始終下不了手，最終，她也將少爺抱在懷裏，不停地用手輕撫李金羽的後背，安撫着。
山寨寨門處，戰鬥已經進入到了水深火熱的程度，彭虎帶着一羣人死死地緊守大門，整個防線開始搖搖欲墜起來。畢竟，整個山寨的精銳都已被李雙磊帶出，留守的不過是一些後備人馬，經歷的戰場本來就少，一羣戰鬥力爲五的渣渣而已。
能夠堅守到如今，除了彭虎的親兵尚算是精銳，以及得知情況後李金羽身邊侍衛趕過來相助，還有的就是一直以來對於李雙磊的信任也在激勵着他們，他們努力堅持着，堅持到寨主的歸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徐海急於逃脫韃子的視線，武器甚麼的丟棄了許多，外出打仗，也沒帶甚麼重武器。
原本着，徐海也沒想着要回山寨，只是考慮着遠走高飛，逍遙快活。可在途中，有心腹手下趕過來相勸，說自己這麼一羣人就這麼急匆匆的走了，沒有輜重，手頭上也沒有餘財，那甚麼養兵啊，沒有了兵，自己也不過是一個平頭百姓罷了，眼下有一個良機擺在自己面前，山寨中缺兵少將，防禦虛弱，而自己的隊伍本來就是後軍，掌管輜重的，可以以此爲藉口，詐開寨門，就憑那形若虛設的防禦，還不任憑自己爲所欲爲啊。
這一番話深深地打動了徐海，是啊，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就擺在自己面前，天若授之，不取反而爲罪，而寨主又陷入韃子的重重包圍，就算是僥倖逃得一條小命，僅僅是擺脫韃子的報復，以及暗地裏舔舐傷口就已經夠他受得了，哪有功夫尋自己的不是呢，只要自己行動快一些，早早地遠走高飛，誰又能奈我和，手頭上有人有錢，哪裏不是逍遙之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