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父親的愧疚
看她這幅模樣，賀妍不由得低笑出聲，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好，知道你喜歡下棋，就留着，你沒事的時候也可以下一手。”
主子的話讓小若滿心歡喜，小跑步的跑到軟榻上，雙眼發亮的摸着棋盤。
身爲僕人，是沒有資格識字的，更何況是下棋這種事情，他們根本連棋子都摸不到，黃安來了卻不嫌棄她是奴婢，手把手教她下棋，她心底很是感激。
主子能讓她下棋，已算是不錯了，至少，她也算是有一技之長了。
看到小若滿心歡喜的摸着棋盤，賀妍心底也有些許欣慰。
會下棋就不會一輩子都當奴婢，而且，她感覺得到，小若心底很高興，爲了學到新東西而感到開心。
想到小若是跟着黃安學的下棋，心中不自覺又回想起黃安，不由得苦笑一聲。
再想又如何，人都已經走了。
正當她要出門，恰好看到廖姨娘在丫頭的攙扶下，向這邊走來，賀妍趕忙上前攙扶着她，蹙眉望着孃親發白的臉色。
“大夫說您不能吹風，怎麼還出來了？”
望着女兒擔憂的臉色，廖姨娘輕柔一笑，邁着步子踏入房門，同時拍着女兒的手。
“我沒事，三日之後二小姐就要成親了，東西的採買不能疏忽，我哪裏敢有所懈怠。”
在賀妍的攙扶下，廖姨娘緩緩坐了下來，小若立刻勤快的送上一杯參茶，廖姨娘看了看身旁的丫頭，丫頭把賬本放在了桌上。
“今兒個我看了一下賬目，總覺得府中的開銷太大，很多方面的銀子都是可以省下來的。”
採買之權是老夫人親自吩咐下來的，廖姨娘不敢有所怠慢，在這後宅當中過日子，錯一步都是不成的。
看孃親在生病中還不忘府中的事，賀妍連忙將賬本放到一邊，蹙眉望着她。
“姨娘，您現在該是養病，至於這些事，等婚事結束了也不遲。”
對於女兒的言辭，廖姨娘不敢苟同，“那怎麼成？既然有了事情，還是趕緊解決纔是。”
親手奉上參茶，賀妍嘆了口氣，勸慰着母親放寬心。
“姨娘，這些事情自秦氏執掌中饋時便有了，祖母哪裏會不清楚？”賀妍挑起眉梢，眼底流露出不屑的神色，“這些惡疾是需要時間去除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眼下重要的是二姐婚事，等婚事結束了，這府裏的風向才能定下來。”賀妍雙手握着廖姨娘的手，雙眸散發着光亮，“所以，咱們不必着急，瞧着吧，以後有秦氏好看的時候。”
秦家和賀家鬧翻了，秦氏便是沒有任何作用了，就算佔了正妻的位置又如何？父親的心只要在娘這裏，她就掀不起多大的風浪，更何況，她手裏的中饋之權也在老夫人那裏，更沒了專斷之權，她就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
望着女兒深沉的臉色，廖姨娘嘆息一聲，“妍兒，只要夫人不尋咱們的麻煩，咱們又何必去鬥呢？安生的過日子不好嗎？”
賀妍曉得姨娘討厭這種爾虞我詐的日子，她又何嘗喜歡？只是前世的枉死，實在是讓她咽不下這口氣。
“姨娘安心，只要她們不惹是生非，我又何必扣她們的屎盆子？我還想安分的過日子，安安靜靜的過日子多好，我還能守在姨娘的身邊呢！”
笑眯眯窩在姨娘的懷裏，賀妍閉上眼睛享受着孃親溫暖的懷抱。
瞧着在懷裏撒嬌的女兒，廖姨娘笑的很滿足，手掌輕輕撫摸着女兒的面龐，微微嘆了口氣，“二小姐這就嫁人了，也不知道，你還能這般和我膩歪到何時啊。”
淡然的嗓音多了幾分的惆悵，兒大不由娘，女兒長大了終究是要嫁人的，也不知道，她們娘倆這樣相依爲命的日子，還能過到幾時？
多虧此番女兒多留個心眼，否則，嫁給秦子鈺的就是妍兒了，想到這裏，廖姨娘的心口就壓上了一塊石頭，悶咳了兩聲。
一聽孃親咳嗽，賀妍不由得緊張起來，連忙送上參茶，親自服侍她喝下去。
“您這身子還沒好全，怎麼能出門呢？”說着，就扶着人在自己的牀上躺了下去，“您先在我這睡一覺，今兒個中午就在我這吃了，我親自下廚，給您做點好喫的。”
看着閨女給自己又是脫鞋又是蓋被子的，廖姨娘也不好拒絕，乖乖躺了下去，笑意盎然的望着貼心的閨女。
“我沒事，就是喉嚨有些不舒坦，你也別太忙活了，別累着自己。”
“只是下廚做幾道菜而已，不會多累的。”
安慰了廖姨娘幾句，賀妍轉身走出房間，離開之前吩咐讓小若伺候在房裏，謹防有甚麼事發生，在這侯寨裏，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大意。
來到了小廚房，賀妍紮起袖子，就開始動手做菜，做的全部都是廖姨娘愛喫的菜，俗話說得好，藥補不如食補。
燉了湯，又熬了百合蓮子粥，這些都是要費些功夫的，等菜做好了，也已經到了晌午時分，聞着飯菜香，賀妍笑眯眯的回房，期待看到孃親大快朵頤的情形。
剛踏入房門，就看到賀啓雄坐在牀邊，牀上是還在酣睡的姨娘，賀妍正準備出口喚人，就看到父親噤聲的動作，心領神會的放慢了腳步，同時吩咐後面的下人，動作稍慢些，別吵醒了姨娘。
聞着飯菜的香氣，賀啓雄緩緩起身，“做的甚麼好喫的？”
父親的到來，讓賀妍笑逐顏開，吩咐下人佈菜，“有糖醋魚、還有山藥排骨湯，又炒了幾個時蔬，父親不介意的話，便留下一起用膳吧。”
陣陣飯香鑽入鼻底，賀啓雄摸了摸扁平的肚皮，又看向一桌子的菜色。
“不說倒也好，看到這些菜這肚子當真是有幾分餓了。”
“那我將姨娘叫醒，和父親一起用膳。”
就在賀妍剛要上前的時候，卻被賀啓雄給攔住了。
只見賀啓雄憐愛的眼神望向沉睡的廖姨娘，“還是讓她多睡一會兒吧，將這湯還有粥都熱着吧，等她醒來再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