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挑明
墨熠想不通，這世上還有甚麼是他所不能給的，金山銀山，加官進爵，這些他信手拈來。
“一人一心，白首不相離。”
一字一句從賀妍的嘴巴里吐出來，凝重的眸光不似開玩笑，“我若是成親，只會尋一個兩情相悅的人，我愛他他愛我，並且，一生一世他也只能守着我一個人。”
“不可能。”墨熠斬釘截鐵的逼向賀妍，“對於世族大家來說，顧忌太多，定然不會只守着一個女人過日子，各方的牽扯，註定了男人不會只屬於一個女人。”
“所以，你現在是告訴我，我們女子只是你們的附屬品嗎？”賀妍的眸光陡然變得冷漠，“就如同我的父親，說心底愛着我娘，但還是每夜留在秦氏的房裏，這就是一個男人的愛？”
想到前世爲愛奮不顧身的自己，又得到了甚麼下場？
脣畔揚起嘲諷的弧度，“黃安，我與其他女子不同，我不會依附男人而活着，所以……”
深吸一口氣，賀妍幽幽望着墨熠，“儘管我對你是有些情愫，可我知道，你的身份不是我所能觸碰的，從今天開始，我會守好自己的心，將那份還沒釋放的情意埋在心底。”
說話之間，賀妍向後緩緩後退了一大步，冷眸直視墨熠陰沉的雙眸。
“就這樣吧。”
不去看墨熠深沉的面容，賀妍哽咽着喉頭，握緊拳頭轉身離去，心底隱隱的抽痛教她不適，儘管如此，賀妍仍舊在心底不停的告訴自己，這個男人，不值得她愛。
男人都是自私的，口口聲聲說愛一個人，但仍舊會有其他的女人，而她們女人卻得忍受着這份孤寂過一輩子，憑甚麼？
深吸一口氣，賀妍抬頭挺胸的離開，保留自己的最後一絲尊嚴。
被留在原地的墨熠，眸光深沉盯着賀妍離去的背影，生平第一遭受到女人的拒絕，還是他第一次付出真心的，這口氣他咽不下。
抿緊脣，冷峻面容浮上薄怒，一拳狠狠砸向旁邊的樹幹，樹葉紛紛作響，如同此時墨熠紛亂的心，沒有絲毫的平靜。
陰鷙眼眸緊盯着賀妍離開的方向，墨熠緩緩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覺得心境平和一點過後，才睜開深眸。
想就這樣從他身邊逃開？那也得看他同不同意！
房中流淌着寂靜的氛圍，不知道是不是小若的錯覺，總覺得今日的主子和黃安有些怪異，給兩人斟茶的期間，左看徑自看書的主子，右看看在獨自下棋的黃安，幽幽嘆了口氣。
從老夫人那裏回來之後，氣氛就有些怪異，兩人誰也不理誰，凝重的臉色教她也不敢打擾，斟完了茶就坐在一旁做着繡活了，但奇異的眸光還是在兩人之間流轉着。
看書的賀妍，眸光不由落在棋盤旁的墨熠身上，眸光多了幾分的落寞，整日看着他，心情也總會變得有些壓抑。
看了許久，一行字也看不進去，她索性扔下書本，緩緩起身。
“小若，隨我出去透透氣。”
小說點了點頭，立刻起身，手指對着墨熠舞動着手指，詢問是否要叫上黃安。
“不用了，就讓他專心下棋吧。”
淡淡看了一眼挺拔的身影，賀妍直接步出房門。
離開之前，小若深深看了一眼獨自下棋的黃安，望着他握緊棋子，面容上浮現的溫怒，嚇得她連忙跟上主子的腳步。
沒看出來，黃安生起氣來，還真是有些懾人的慌。
主僕兩人走着走着，就來到了清風觀的後山，後山遍佈的桃林，正逢燦爛盛開的時節，燦爛的桃花，教人看了頭暈目眩，宛若置身於仙境一般。
桃香隨風鑽入鼻底，沁人心脾，望着令人神暈目眩的桃花，賀妍緩步走到桃樹下，拉過一枝桃花枝放在鼻底嗅着。
“如此好聞的桃花，不知釀成桃花酒，滋味兒會如何。”
桃香如此迷人，釀出來的酒必定也是口齒留香。
望着滿樹的枝丫，賀妍忍不住停留下來，舉目望去，滿目的燦爛桃花，不覺令人心曠神怡，之前壓在心底的陰鬱一掃而空。
心中不由浮現一個想法，轉頭望向身後的小若，“回去後在院子裏也栽上一株桃花，這樣再過幾年，咱們也能喫上又大又甜的桃子了。”
“清風觀的桃林本就是爲了讓香客愉悅身心的，不曾想，還當真有人惦記着喫呢！”
一道譏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教賀妍頓時沒了好心情，轉頭望去，就看到三兩貴女從桃林間悠然步出，三人有着花容月貌，倒與這嬌豔的桃花相得益彰。
待看清賀妍的樣貌後，爲首的貴女故作驚訝，以扇遮面從下到上打量着的賀妍，嘖嘖出聲的搖着頭，“我道是誰呢，原來是賀家那個村姑出身的三小姐哪。”
旁邊黃杉女子跟着附和，“當真是村姑，如此詩情畫意的美景，心中竟想到的是喫食，一點也不文雅。”
另一位女子卻是但笑不語，手執團扇，繞着賀妍轉起了圈，臉上盡是嘲諷之色，最終站定在黃杉女子的身旁。
“不愧是土包子，身上都帶着一股土氣。”嫌棄的揮着團扇，似是要將面前的味道揮掉。
聽到三人刻薄的話，小若有些着急，不停用手指比劃着，大意是她們家小姐不是土包子。
各家貴女在看到只能發出啊的小若，更是笑的合不攏嘴，一道道譏笑的眸光望向面容冷淡的賀妍。
“真是笑死人了，村姑領着啞巴來上香，當真是奇聞一樁啊。”
“可不是嘛，甚麼人就有甚麼樣的丫頭。”
見她們笑的前仰後合，小若都快急哭了，眼眶裏蓄滿淚水，轉頭扯着賀妍的衣袖，手指不停指着她們，示意讓她說句話，不能被人這般欺負。
覷着小若要掉下來的淚水，溫眸霎時浮現冷光，臉上的笑容卻是越發燦爛起來，抬手安撫着着急的小若。
“彆氣了，不值得。”眼角餘光瞥向那幾家貴女，莞爾一笑，“我且問你一句，你被狗咬了，還能回頭再咬狗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