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責任方?
哥?
蘇顏沒理會兩個男人的眉眼官司,此時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
她抬頭,緊盯着許釗陽,“你是宴家的人?”
宴家,發跡於百年前,傳承了數代人,底蘊深厚,是名副其實的海濱市第一豪門。
與之相比,以地產行業起家的蘇家就差得遠了,說得好聽點是商界新貴,難聽一點……大概就是個暴發戶的水平。
而且……
蘇顏用力掙扎起來。
宴南城黑眸幽深,低頭,視線緊緊的鎖定她,手上的力道反而加重了幾分。
她力竭,雙手抵着他胸膛,整個人悶進了他懷裏。
咚咚。
耳邊傳來男人清晰有力的心跳聲,鼻翼間是他身上極淡卻醇香的菸草味。
蘇顏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一副畫面——
肌理糾結賁張的男性身軀,充斥着荷爾蒙的氣息,汗水從額頭滑落,流經性感的喉結,結實的胸膛以及整齊排列的六塊腹肌,漸漸隱沒。
他弓着腰,肌肉緊繃,一舉一動間都充斥着讓人戰慄的性感與力量。
臉,不自覺的紅了。
手底下的溫度越來越燙。
蘇顏咬了咬牙,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猛地從宴南城懷裏掙了出來,看向許釗陽。
心底複雜酸澀難以言明的情緒瞬間一擁而上。
兩個人上次見面還是在一個月之前,這麼長時間,足夠讓她冷靜下來,最起碼是表面上。
“原來你是豪門公子哥啊。”
蘇顏突然輕笑了聲,嘴角弧度諷刺,“我親愛的未婚夫,哦不,前未婚夫,你的嘴可真嚴。”
“屈尊降貴的在蘇家呆了這麼長時間,還差點成了上門女婿,可真是難爲你了。”
三年的相處,她竟然連自己未婚夫的底子都沒摸清,一直以爲他家境普通。
該說許釗陽隱瞞的好呢,還是她太蠢呢?
“蘇顏……”
她臉上的冷笑讓許釗陽眼底閃過絲厲色,正要開口,突然有人過來在他耳邊說了些甚麼。
他看了眼宴南城,“抱歉,我有點事要先離開。”擦身而過的瞬間,低低的警告聲傳入蘇顏耳中。
“離宴南城遠點,他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
“老老實實的回家待著,再糾纏下去,別怪我不留情面。”
之前的所作所爲還是留了情之後的結果嗎?
蘇顏愣住,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心底的最後一點希望徹底破滅。
還用問嗎?
許釗陽——真的是一隻喫人不吐骨頭的惡狼。
不一會兒,慈善晚宴正式開始,蘇顏卻再沒心情再留下,悄然離開。
八月的海濱市,正處在一年之中最熱的時間,即便晚上也是悶熱非常。
蘇顏朝停車場走去,腦子裏閃過和許釗陽相處的一幕幕場景,不知不覺紅了眼框。
三年感情,到底抵不過利益的較量。
也或許許釗陽一點都不愛她,只不過是把她當成圖謀雲升的踏板而已。
一敗塗地。
蘇顏仰頭,閉了閉眼,把即將溢出的眼淚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也把許釗陽的影子徹底從心裏拔除。
很疼,之後便是釋然。
事已至此,她要想的,是如何幫助爸爸度過這次難關。
雲升是海濱市地產行業的大頭,承建了西城區拆遷改造計劃,一個月前,傳出強拆傳聞。
在這之後,整個公司就像是個被鑿漏了的大船,相繼傳出偷稅漏稅,工程造假,使用劣質建材等傳聞,股票暴跌。
半個月前,工地上發生安全事故,出了人命,警方介入調查,與雲升合作的幾個大工程也相繼停工,公司資金鍊斷裂,又毀了名聲,股票跌停……
蘇顏絕不相信,自己爸爸會做出那些違背良知的事。
現在,最主要的,是要查清事情的真相。
可她從沒接觸過公司事務,要怎麼做纔好呢?
一路心不在焉的想着,蘇顏走進停車場,低頭在手包裏翻找車鑰匙,冷不防撞上了一堵肉牆。
“對不起……”
她下意識的道歉,身子卻突然落入一個堅硬的懷抱中。
“我等你很久了。”
一個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熱的呼吸掠過她敏感的耳廓,讓她不自覺戰慄了下。
這聲音,好聽到能讓耳朵懷孕。
後知後覺的,蘇顏掙扎起來。
然而,抱着她的手臂像是鐵鉗般紋絲不動。
“別動,不然我不保證自己會做些甚麼。”他嗓音暗啞,帶着幾分刻意壓制的低沉。
這可是人來人往的停車場……
蘇顏瞬間不敢動了。
那人低頭,將腦袋放在她的頸窩處,深深吸了口氣,似乎很滿意蘇顏的乖順,好一會兒才稍稍放鬆了些手臂的力道,打量了她片刻,問:“那件事情,你還沒給我答覆。”
是宴南城。
蘇顏捏着鑰匙的手緊了緊,手心冒了汗,“不是說讓我考慮考慮嗎?”
“上次見面,是十天之前。”
宴南城擰眉,有些不悅,這麼長時間還沒考慮好?
停車場的燈光有些暗,影影綽綽間在男人臉上投下幾重陰影,蘇顏抬頭看他,心底瞬間有一種“果然如此”的解脫感。
在宴會上見到他的第一眼,蘇顏就覺得,自己怕是沒辦法再拖下去了。
十天之前,幾次聯繫許釗陽無果的她傷心又難過,衝動之下跑去網吧發泄了一通。
幾倍烈酒下肚,醉的稀裏糊塗的人反而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隨便拉個人就敢吐苦水,扯家常,最後……
扯家常扯到了牀上,還是她主動。
第二天醒來,發現被自己喫幹抹淨的是海濱市第一豪門的繼承人,經常在各類財經雜誌上充當封面人物的宴南城時,她差點慫成一隻鴕鳥。
偏不得不面對現實,與對方進行了一場充滿了愛與和平的會談。
主題:此次一夜/情的責任方是誰,以及,要不要負責?
毫無疑問,全都是蘇顏的鍋。
憶起這段經歷,蘇顏忍不住捂臉,偷偷瞧了眼面前這人,男人五官深邃冷硬,又久居上位,盯着人時自有股攝人的氣勢,讓人無端端的生出幾分懼意來。
她心裏有點害怕,舔了舔乾澀的脣,放軟了聲音,“宴……宴先生……我還沒考慮好。”
“要不然,咱們換個條件?而且,那事情之後,更喫虧的好像是我吧?”她手指下意識的絞在一起,小聲試探道:“結婚領證甚麼的,太突然了。”
更何況,她身上還有筆爛賬。
“而且,我和許釗陽的婚約還沒解除……”話沒說完,宴南城眼神突然轉冷,眼底怒意攀升,抬腳,狠狠踹在車門上。
蘇顏被嚇的一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