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聚好散

蘇茉本就高燒，聽到他的聲音，更是腦袋發暈。

“字面意思，陸總，我要辭職。”

“辭職去結婚生子？”

陸西城的聲音陰惻惻的。

蘇茉意識漸漸模糊，沒聽清他說甚麼，下意識回道：

“嗯嗯……”

電話那頭不斷傳來陸西城暴怒的聲音，蘇茉乾脆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回到牀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條蠶蛹。

腦袋痛，胃痛，心更痛。

陸西城不打電話還好，一聽見他的聲音，她整個人越發不好了。

蘇茉高燒不退，凌晨實在燒得難受，摸索到手機，迷迷糊糊地給好友羅曉琪打電話：

“七七，快來救我，我要死了……”

手上忽然脫力，手機掉落在地，蘇茉身上重得像是有塊大石頭壓着，根本無力去撿。

地上的手機不斷傳來微弱的聲音，蘇茉已經燒糊塗了，好閨蜜的聲音甚麼時候變得這麼渾厚了？

“蘇茉，你給我等着！”

啪地一聲，通話中斷。

半夢半醒間，蘇茉似乎聽到一聲巨響，可她已經燒得連眼皮都抬不起來了；似乎有人把她從牀上抱起，餵了水和藥。

對方身上有一股好聞的青草香氣，這個味道蘇茉很熟悉。

是陸西城。

陸西城怎麼會來照顧她？看來她是燒出幻覺了。

蘇茉嘴角勾了勾，撲進幻覺裏的陸西城懷裏，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睜開眼，她躺在牀上，手背掛着水，陸西城一身黑色西裝坐在牀邊，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陸總？”

蘇茉有些驚訝，想要坐起身，卻被陸西城按住了肩膀。

“別動，醫生說你是太久沒有進食，身體虛弱加上勞累導致的高燒，先把這瓶葡萄糖掛完再說。”

“您怎麼來了？”

蘇茉乖乖躺好，陸西城表情有些嘲諷：

“不是你昨晚給我打電話的嗎？我來的時候，你已經燒得在地上躺屍了。”

蘇茉有些尷尬，她昨晚明明想打電話給羅曉琪，結果不小心打給了陸西城。

陸西城是不知道她公寓的密碼的，蘇茉看向門口，果不其然，門上的鎖已經搖搖欲墜，感情昨晚聽到那聲巨響，是陸西城暴力破門導致的。

蘇茉扶額，她還得花錢換鎖。

“陸總，謝謝你的照顧，我感覺我好多了，您可以離開了……對了，醫藥費我稍後會打到你賬上。”

正在給調試掛水速度的陸西城聞言一頓，回過頭，漆黑的眸子深深凝視蘇茉。

“你究竟在鬧甚麼彆扭？”

“啊？”

蘇茉一愣。

陸西城俯身，單手撐在牀上，幾乎將蘇茉整個人攏在懷裏。

“是因爲汪欣蔓？我承認之前沒有告訴你，是我的疏忽，但我覺得這件事並不會影響到我們的關係，我和她在一起，不過是各取所需，並不存在感情一說。”

陸西城扶上蘇茉瘦削的臉龐，微微抿脣。

怎麼一個不注意，瘦了這麼多？

看來以後不能給她安排那麼多工作了，要好好養養，才能胖回來。

蘇茉則是完全被他一番驚世駭俗的言論震驚了。

“你的意思是……你和汪欣蔓結婚後，不打算和我結束？”

陸西城沒回話，眼神明白地寫着，這有甚麼不可以？

蘇茉險些被他氣笑了，忍了忍，終究沒忍住。

“陸西城，你憑甚麼覺得你結婚後，我還會死心塌地地跟着你？”

“我告訴你，我要離開你，不是因爲汪欣蔓，也不是鬧彆扭，是我膩了。”

她說着，語氣卻有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老大不小了，也該是時候找個人結婚，生子，過相夫教子的安穩生活；你對我來說，不過是個過客，我從沒把你放在心上過。”

陸西城此生，第一次感受到甚麼叫狼狽。

從來都只有他陸西城說不要的份，蘇茉不過是養在他身邊一個小玩意，憑甚麼對他說膩？

“你再說一遍？”

蘇茉剛要開口，脣便被堵住了；陸西城吻得又兇又狠，像是要把她吞進肚子裏，大手習慣性地鑽進她的睡衣。

“陸西城，別讓我恨你。”

蘇茉閉上眼睛，虛弱地道。

陸西城的動作頓住了，片刻後起身，整理衣衫，又恢復了斯文敗類的形象，聲音冷冰冰的，不帶絲毫感情。

“如你所願，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