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定要把人給簽下
這天面試結束之後，茶水間裏不少人都在討論着今日的事。
不少人暗暗感慨可憐的小模特正好撞上了滄大總裁“來大姨媽”的日子，當場被羞辱身材之後，就被無情地刷了下去。
“你們是沒見到當時的場面，滄總一邊喝着紅糖薑茶，一邊像看菜市場的豬肉一樣打量那個小模特，眼神裏全都是挑剔，我看着都提了一口氣。”
“不應該呀，我覺得那小奶狗很英俊，第一次看他簡歷的時候我還臉紅了呢。”
“滄總不覺得好，咱們覺得好有啥用？但說真的……很少見到滄總當着人面，這麼不給面子的呢……”
助理探頭進來，語氣嚴肅：“你們在說甚麼？滄總的八卦是隨便說的嗎？”
衆人立刻就作鳥獸散。
小助理板着臉進來又煮了一杯薑茶，放了三倍的紅糖，再度打開了備忘錄查看了一下日期。
嗯，沒出錯，今天的確是滄總的生理期。
小助理跟了滄雪翎兩年，平日打理生活瑣碎很用心，連經期都是一直記錄的。
她忠心耿耿地把紅糖水端進了辦公室。
此時的滄雪翎已經在辦公室裏獨處了一會兒，趁着閒暇時間把天花板至落地窗通通打量了一番。
好在原主給她留了一點稀薄記憶，她一邊靠記憶一邊靠手動摸索，把所有設備摸了一遍，稍微瞭解了個大概。
“滄總，您的紅茶。”助理放下杯子，擔心道，“您每個月痛經都痛得死去活來的，太不容易了，要是喝完這杯還覺得不舒服，您就請個假回去休息吧？”
滄雪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舒服？她可沒不舒服。
但流露在表象上的，卻是滄雪翎嬌弱地撫了一下額頭，喃喃道：“的確難受。你幫我把這個開起來吧。”
小助理立刻盡責地開了電腦主機。
滄雪翎一動不動地看她操作，心裏有了數，又隨便指了指桌面：“我好虛弱……幫我整理下吧。”
小助理二話不說開整，邊整邊唸叨：“這是咱們今年的年度報表，我幫你放左邊抽屜了哈？這些是待辦事項，和員工們送來的要您過目的策劃書，我放這邊……”
她絮絮叨叨了許久，滄雪翎聽得一字不漏，心裏有了判斷。
她用類似的話術，又從小助理的口中套了兩小時的話，差不多對自己此刻的身份有了一個明白。
她在前世是貴族，擱在現代社會，倒也是個出類拔萃的精英。只是這個精英未免有點苦逼，每日要閱覽的奏章無數，且被規定死了上朝退朝的時間，必須分文不差地執行。
在私生活上，她幾乎一片空白，既沒有夫婿人選，也沒有任何交往從密的男子，下了朝之後就是獨來獨往一個人。
聽說府邸還是近日剛剛購置的，還辦了個叫按揭的東西。
仔細算算，她手底下可用的人倒是不少，但權利都被下發了出去，連個小部門主管都可在人前吆五喝六的，倒是她這個總裁平日裏爲人低調，不說得罪人的話。雖然她業務能力也不錯，能得到衆人的尊重，但總體而言是一位好說話的爲人穩重的老闆，不太有攻擊性。
只是這位老闆近日也纏上了一些麻煩事。
她所經營的公司業務類似她印象中的教司坊和梨園，底下管的是一羣會吹拉彈唱跳雅樂的男子。但因爲圈子的水太深，競爭對手惡性打壓，如今不得不面臨要破產的地步。
說到這裏，小助理更是梨花帶雨，打抱不平：“都怪那個湛星津啦！要不是他背叛團隊，個人單飛，還帶走了一票大流量，我們也不會被其他家娛樂公司搞得這麼慘，嚶嚶嚶嚶……”
滄雪翎故作悲痛，順着她的話題說下去：“可不是，你說那湛星津莫不是跟我有仇。”
小助理立刻瞪大眼睛：“沒錯！他就是跟您有仇！公司可沒有任何虧待他的地方，該給的資源都給了，但他唯獨就是不給您好臉色看！說白了，他這一次單飛就是做給您看的！就是想讓您後悔！”
“嗯？”滄雪翎微微挑眉。
……竟真有這種刁民？
她記下了湛星津的名字。該還的賬，她遲早會要人還的。
滄雪翎又拉扯着小助理聊了會兒天，從小助理的工作聊到她最近剛相親的男人是甚麼星座，充分感受了一下現代生活的節奏。
小助理則萬分感動，發現今日來“大姨媽”的老闆非但沒表露出任何暴躁，還親切和煦。
好幾次她對上滄雪翎含着笑意的一雙桃花眸子，都覺得心臟漏了好幾拍。
不行了……爲甚麼今日老闆總是對着我放電……是看上我了嗎……
一道突兀的電話鈴聲打破了辦公室內和諧的氣氛。
小助理連忙接起來，一陣“嗯嗯啊啊”之後，滿臉愁容地捂着話筒看向了滄雪翎。
滄雪翎慵懶問：“誰？”
小助理：“金總的電話，她好像挺生氣的。現在已經趕過來了。”
滄雪翎之前已經套過話，知道金笙黎是她的創業合夥人，擁有一半的話語權。既然是合夥人來拜見她，她沒理由閉門謝客。
“見。”
她如高貴的女皇一般，換了個優雅的坐姿，整理了一下自己鑲着綠色孔雀石的玫瑰金耳環。
下一秒，金笙黎就破門而入，吼道：“女人，你在搞甚麼？我不是跟你打過招呼了嗎，讓你用他啊！可你把人家刷了是怎麼回事？”
下一秒，她微微怔住。這個女人怎麼美成這樣？
長髮垂肩，似笑非笑，又蘇又驚豔，還坐得這麼優雅，是想撩我嗎？我有老公啊。
不行，我不能背叛老公。她迅速抽回思緒。
滄雪翎淡淡一句：“用誰？”
“就是耿子瀾啊！”金笙黎切回工作話題。
“上午你分明答應得很爽快，怎麼一到下午就換臉了？耿子瀾跟普通小模特不一樣，他是有來頭的人，我可是答應了別人會簽約他的，你這不是打我的臉？”
哦，走後門啊。
滄雪翎懂了，隨即輕飄飄一句：“這可不行。這是瀆職。”
朕怎能做瀆職的事。
金笙黎撫額：“老大，如果你不瞎的話，應該能看出來他是裏面條件最好的一個吧？我們捧他絕對不虧，他將來一定會火的！簽下他既符合公司的利益，你又能做個順水人情……”
說着，金笙黎把所有面試者的資料往她手裏一塞。
別說，沒有對比沒有傷害。滄雪翎穿來的時候面試的大部分環節都結束了，她來不及欣賞到其他應試者是多麼慘不忍睹。
眼下嘩啦啦一番，滄雪翎倒也有點後悔：早知道如此，或許……不夠翹也沒甚麼……
“滄美女，咱們公司快要倒閉了，推出去的藝人一個個也糊了！如果能簽下這種優質資源，咱們很有可能東山再起！”金笙黎奪過滄雪翎的手機，噼裏啪啦地編輯了一條短信，接着反手給她看。
“我剛用你的號碼給耿子瀾發了一條短信，約他在鉑銀酒店的503號房間裏頭重新面試，這一次你把握機會，無論如何都要把人給我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