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助孕偏方
“我知道了。”就像是沒有聽到這句嘲諷,多年的精神灌輸讓她只會服從。
季錦初乖乖吞下那顆事後藥,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疼,能懷上孩子倒也罷,可他一如既往地這樣,她很快就會被掃地出門。
一句求饒都沒有,看着她那張虛僞的臉皮,肖晏禮沒由來一陣煩躁,甩開她後躺下。
她翻了個身,背對着肖晏禮,怎麼也睡不着。
看來得另找個機會了。
清晨,季錦初下意識摸了摸身側,沒帶一絲溫度,她急忙起身,撞見在衛生間洗漱的肖晏禮。
她抓了抓頭髮,低聲道:“早上好。”
男人看都沒看她一眼,拿着毛巾到外面去了,季錦初暗罵自己熱臉貼冷屁股。
梳洗打扮完,季錦初進了廚房,麻利地繫上圍裙。
肖晏禮胃不好,早餐是必須要喫的,倒不是出於關心,她可不敢忤逆虞夫人的意思。
不到一小時,紅豆粥與幾樣爽口小菜便上了桌,虞棠華和肖老爺子均已坐在位置上,不時聊一聊早間新聞,唯獨肖晏禮抱着手機敲敲打打不知道在幹甚麼。
傭人幫着季錦初把餐具放好。肖晏禮抬眼,陡然聞見一股刺鼻的中藥味,盯着季錦初端着正要一口悶的碗,問:“你喝的甚麼?臭死了。”
“嗯……調理身體的中藥。”她總不可能在大庭廣衆下,說是虞夫人特意找來的助孕偏方吧。
季錦初盛了一碗粥放到肖晏禮面前,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表情,“你喝了胃會好很多。”
“我胃好得很,換一杯咖啡來。”肖晏禮皺了皺眉。
碰了一鼻子灰,季錦初並不氣餒,陸續給虞棠華和肖老爺子盛了一碗,“媽,紅豆養顏。爺爺,紅豆降血壓降血脂。”
一直沒有說話的肖老爺子板着臉:“還是孫兒媳婦知道孝順,人家一大早起來煮的,你這臭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還不趕緊喝了!”
“知道了。”肖晏禮端起碗來咕嚕嚕喝了一口,異常艱難地嚥下去,結果味道卻出乎意料。
根本不知道季錦初是怎麼做出來的,這粥軟軟糯糯,很是香甜,直到這一碗見底,肖晏禮不好要第二碗,扯出紙巾擦嘴。
“這麼快就喫完了?”虞棠華好奇地問。
肖晏禮咳了一聲,“不好喝。”
隨着這句話說出口,季錦初就知道自己今天又少不了一頓數落。
喫完飯,虞棠華指着桌上肖晏禮一點沒動的小菜,面色不善,“晏禮每天工作那麼辛苦,你就忍心讓他喫這些?”
“知道了,以後他的三餐我會送到公司的。”季錦初低眉順眼道。
下班回來的時候,恰好看到站在窗邊插花的虞棠華,幾朵鮮豔欲滴的玫瑰均已被剪掉了刺。
這個女人,在十年前丈夫到處沾花惹草時,一沒鬧二沒離婚,反而一手撐起了整個肖氏集團,現在功成身退也難掩女強人的氣場。
她貴氣優雅,絲毫看不出已經四十多歲了。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季錦初有些心慌。
“虞棠華揮了揮手招呼季錦初過來,她放下玫瑰,象徵性抿脣笑了笑:“錦初,你跟晏禮結婚也已經三個月了吧,平時都在忙甚麼?”
突如其來的關心讓季錦初有些受寵若驚,她斟酌着道,“我最近工作忙。”
“工作?你覺得肖家還養不起你嗎?肖家的少夫人拋頭露面做狗仔,傳出去多丟人。”虞棠華蹙了蹙眉,聲音不由得尖銳了幾分,“晏禮一直對你冷淡也不知道想想辦法,你說你的肚子怎麼這麼不爭氣?”
先禮後兵,虞棠華是真正的名門淑女,永遠大方得體,就連生氣也不會說過分的話才貶低自己的身份。季錦初心忽的一揪,不知該作何感想。
一旁站着的李管家提醒道:“今晚是厲少的生日宴,和往常一樣會在星月舉辦。”
厲璟衍,肖晏禮衆多狐朋狗友中來往最多的一個。他的生日宴,肖晏禮勢必會去。
“錦初,你會一直聽我的話,對嗎?”虞棠華倒了杯水給她,看着她,完全是胸有成竹。
事到如今,還能輪到季錦初說甚麼呢,只能乖乖點頭。
裝修奢華的包廂內音樂聲開得很大,男男女女圍在一起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熱鬧非凡。
角落裏,一個渾身上下穿着名牌的年輕男人桀驁冷漠地坐着,一頭清爽的黑色短髮,手指捏着酒杯,時不時抿一口紅酒。
好像這場觥籌交錯的盛宴與他無關。
肖晏禮的那羣狐朋狗友圍成一圈在打牌,每一個人身邊都坐着不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
“太子爺,你在我這兒待這麼長時間,你家裏人不擔心嗎?”厲璟衍嘴邊叼着一支菸,甩下一張牌,臉龐上滿是吊兒郎當的不羈姿態。
肖晏禮翹起了二郎腿,慢條斯理地拿起一顆葡萄丟了過去:“你家裏人不嫌你煩嗎?”
正說着,有人推門進來。
是一個眉眼溫婉的女人。她穿着很厚的羽絨服,圍巾帽子手套一應俱全,只露出白皙的臉蛋,看起來十分臃腫。
所有人目光在一瞬間靠攏在她身上,不約而同地想起一個名字,季錦初。
跟肖晏禮玩到一起的人哪有不知道季錦初的,私下裏開玩笑歸開玩笑,但也彼此有數,絕不在肖晏禮面前提這個女人的名字。
季錦初是肖家的養女,從小到大,只要肖晏禮在的地方,必定會有她的身影。肖晏禮脾氣不好多半有季錦初的縱容,哪一次都是等他罵完了,她又繼續像一塊狗皮膏藥一樣粘着,沒脾氣一樣。
久而久之,他們成了名正言順的夫妻,那些想下手的富家子弟紛紛直呼爲時已晚,一朵鮮花養在了水庫裏。
見到她,肖晏禮原本上揚的嘴角瞬間拉攏下來。
“你來幹甚麼?”
季錦初被肖晏禮的惡劣態度氣到冷僵,一咬牙,摘下手套走到男人身邊奪過他手中的酒杯,“晏禮,今晚能不能回家?我擔心你。”
說話聲不大,卻很有正宮的氣勢。
肖晏禮側頭瞥了她一眼,眼裏不帶溫度。
“喲,怎麼不叫肖總了?”他聲線淡漠,卻是句句誅心,“養在家裏的一朵嬌花,也不知道甚麼時候有了跟蹤男人的癖好。”
這麼多年在同一屋檐下,她早已習慣了肖晏禮的臭脾氣。
季錦初莞爾,不假思索道:“論時間,你是我跟過最久的一個。”
餘光悄悄望過去,果不其然看見肖晏禮沉下去的臉色,恨不得一口咬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