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要你何用？

既然有了臺階下，她自然不會駁回。

“父親說的對，到底是咱們自己的家事，我不會去找外祖父亂說的，那女兒先回去了。”

沈甘榮隨即笑道，“去吧，好好休息，有甚麼短缺的，便告訴你你母親，全部給你置辦了去。”

季明秋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隨後笑道，“對，琅兒，你缺甚麼，都跟我說，我給你置辦。”

沈月琅淡淡看了眼她，敷衍一笑，回了一聲好，便直接轉身回去了。

沈甘榮在沈月琅走後，隨即威嚴看着季明秋，沉吟道，“今夜務必把琅兒安排妥當，往日的事，我只當過去，可是至今以後，你這個做母親的，還得拿出樣子來，我不希望看到琅兒與你發生嫌隙！”

“老爺說的這是甚麼話，我自然會加倍對琅兒好的。”季明秋強撐着笑回道。

可是心中卻慪的不行了。

沈月琅順着記憶的路線，走到自己住的院子。

窄小簡陋的偏院，可見平時這個女孩過的多麼心酸。

“小姐，是你嗎？”一個丫鬟從內院跑出來，一看見沈月琅，眼眶登時泛紅，一下跪在沈月琅跟前。

“你跪我幹甚麼？”沈月琅驚住，平白受人跪拜，她還挺瘮得慌的。

“小姐，是奴婢不好，讓小姐受了這些苦，老爺沒有爲難你吧？季夫人有沒有責罰你？”

沈月琅愣住，沒有想到，這裏竟然有個人會關心自己。

人生地不熟的，沈月琅今晚經歷這麼多，只有這個小丫頭忽然對她這麼關心，她難免有些感動。

“我沒事，以後也不會有事了，你是叫紅珠嗎？”

沈月琅的記憶太亂了，只有在八歲之前的那些記憶，後來的記憶，都是斷斷續續的，除非被傷害到有比較深的恐懼記憶，其他的，都比較模糊。

只有看見那個人，纔會喚醒一些大概的記憶。

紅珠哭着起身，擦拭着沈月琅身上的泥土，滿臉自責。

“小姐，奴婢去給打水來洗個熱水來擦擦吧，一會去廚房看看有沒有喫，偷偷給你端來。”

紅珠的話，叫沈月琅臉色僵住，堂堂嫡小姐，喫個東西還偷偷摸摸的？

但是一想，這些年這兩個女孩相依爲命，季明秋母女常年欺壓她們都是這麼過來的，一想便知道紅珠身爲嫡女貼身侍女爲甚麼會這麼謹小慎微了。

“你即刻讓下人給我提熱水過來，我要泡澡，去廚房，叫那些婆子即刻給我做幾樣好喫的，她們如果不肯，就說去找父親要個話，但凡爲難你，你即刻來找我。”

紅珠怔住，看看自家小姐，模樣還是那個模樣，可是似乎又不是那個小姐了。

“去吧，沒事的，我會護着你的。”

小丫頭神情有些迷茫，可是看着沈月琅這樣自信從容的樣子，她莫名生出安心，堅定的點頭，隨後便出去了。

水很快就由幾個婆子端了進來，一個個只敢做事，還特地上了好些個菜。

這就說明，季明秋確實被沈甘榮教訓了，不得不讓下人照着沈月琅的意思做。

這邊沈月琅舒服了，可是中和園的季明秋卻不舒服了。

“那小蹄子怎麼回來的？你連一個黃毛丫頭都處理不了，我要你何用？”

站一邊的管事低着頭，看着季明秋盛怒之下，都摔壞好幾盞茶杯了。

“夫人息怒啊，這事確實蹊蹺，明明記得是給她喝了毒藥了，沒有想到……”

心腹話裏話外都透着不自信，季明秋也知道，大約是這些辦事的沒有辦牢。

“說這些已經沒用了，對了，路上可有遇見甚麼人？”季明秋情緒煩悶道。

“倒是見過裕王的馬車出行，她一走過去，人就不見了。”

心腹的話，叫季明秋眼神一凜。

難道是裕王在幫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