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男人緊緊地抱着她
沈繁星很想知道盛屹初這幾年的事,但現在不方便問,她只好抿了抿脣,轉移了話題:“盛先生今天會回來嗎?”
話音剛落,她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冷冷的童音:“別打我爸爸的主意。”
沈繁星轉過頭,發現盛屹初就站在樓梯口,他抿着脣,漂亮的黑眸定定地看着她,身爲一個男孩,他漂亮得有些過分,黑髮柔軟,皮膚白皙乾淨,睫毛濃密捲翹,但並不女氣。
一眼看過去,他長得像盛司珩,可是唯獨那雙眼睛,瞳仁漆黑,眼尾輕輕揚,雙眼皮褶子的弧度恰如其分,像極了她。
沈繁星心頭一軟,她纔要走過去,盛屹初又說:“別靠近我,你是不可能嫁給我爸爸的,我有媽媽的,我媽媽會回來的。”
媽媽。
沈繁星鼻頭莫名一酸,她的手緊了又緊,偏過頭,忍住了眼淚。
或許是因爲換到了新環境,一直到凌晨兩點,沈繁星還是沒有睡着,在牀上翻來覆去地烙餅。
她不記得和盛屹初有關的任何事情,她也不知道她當年怎麼和盛司珩扯上關係的,但她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絕不可能是盛司珩的白月光,更何況,她出現在他面前這麼多次,他對她就像個厭惡的陌生人,連一絲多餘的情緒都沒有。
江城的人誰人不知盛家太子爺心裏有個白月光,旁人不能碰觸,更不能輕易提及,是他多年難以忘懷的摯愛。
早年還有媒體報道過他的白月光,自從那幾家媒體悄無聲息地被盛家收購、消失了之後,就再也沒有敢胡亂八卦的了。於是,那個白月光便越發神祕了。
沈繁星上網搜過,網絡上連盛司珩的照片都少得可憐,唯一的幾張還都是近幾年他出席集團年會的合照,他這樣注重**保護,網絡上就更不可能有白月光的照片了,只餘下一些只言碎語。
“如果給你一個機會,你想不想當盛大佬捧在手心的女人?”
“不想,人都死了,聽說生前還給大佬生了兒子,多可憐,以後自己的男人是別人的老公,自己的兒子叫別的女人媽媽。”
“我怎麼還聽說太子爺的兒子不是白月光生的……”
“怎麼這麼神祕啊?聽說大佬兒子都沒見過自己媽媽的照片……”
“別亂想了,以前的盛太子爺多變態多瘋,如果你們遇到,怕是沒有一個能從他手上活下來。”
或許是暖氣太足,又翻了好一會,沈繁星實在睡不着,她爬起來,去客廳準備倒杯水喝。
這時,大門忽然傳來有人按密碼鎖的聲音,她探身往外面看了眼。
是司機扶着盛司珩回來。
盛司珩身上都是濃重的酒味兒,靠在了司機身上,低垂着頭,碎髮滑落,垂在了挺拔的鼻樑上。
他擺了擺手,示意司機把他放在沙發上,他靠在了椅背上,仰起頭,閉着眼,爛醉如泥。
司機看到沈繁星,愣了下,但甚麼也沒有多說,就離開了。
客廳只開了一盞昏暗的小燈,沈繁星走了過去,看到盛司珩鎖着眉頭,燈影在他眼瞼下形成淡淡的陰翳,他像是不舒服,以手握拳,抵着腹部,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想要嘔吐。
沈繁星下意識地扶住了他,真沉,沉得她踉蹌了下。
盛司珩撐在馬桶旁,乾嘔着,甚麼都沒吐出來,他額頭上冒出了密密的冷汗,慢慢地站了起來,他的意識應當是不清醒的。
沈繁星拿了張紙巾,遞給了他,輕聲說:“擦擦吧,你要喝水嗎?”
盛司珩似乎這時候才注意到旁邊還有人存在,他聽到她的聲音,彷彿被觸動了甚麼開關,猛地抬起了頭,薄脣緊抿,沉潭一樣的眼眸望着她,血絲漫步,眼底未知的情緒劇烈翻湧着,倏然就攥住了她的手腕,指骨用力,像是怕她跑走一樣,攥得她腕骨隱隱作疼。
他眼前霧氣重重,人影模糊,晃動着,熟悉溫馨的感覺像極了記憶中的那個人。
沈繁星嚇了一跳,她下意識掙扎,下一瞬,高大的陰影朝她傾來,男人靠在了她身上,她往後踉蹌了幾步,後背抵住浴室冰涼的牆面。
男人緊緊地抱着她,下巴擱在了她的腦袋上,低着頭,喉結滾動,低沉的嗓音或許因爲酒醉,或許因爲別的原因,竟帶着些微沙啞的哽咽和委屈,他叫她:“小月亮。”
“你還敢回來,這次我一定要把你鎖起來,哪裏都不準去……我想你了……”
他的手越收越緊,沈繁星擰眉,手推着他,聲音變大:“沈先生,是我……”
“嗯,是你。”
“我是沈繁星。”她說着,猛地用力,醉意沉沉的盛司珩還真的被她推開了,他像是有了一瞬間的清醒,看清了面前的這個女人是處心積慮要嫁給他的、沒有自知之明的女人。
他扯了下領結,眼裏掠過厭惡,恢復了冷冰:“離我遠點。”
他連餘光都不再給她,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抱了她,洗手都多洗了幾次,然後強撐着自己扶着樓梯上了二樓。
外面的一切都沉寂了,盛司珩躺在牀上,今晚喝得太多,他的胃裏彷彿有碎石在攪動着,腦袋疼得幾欲炸裂,壓迫着眼球,他的手掌不自覺地撫過自己的眼睛,像是他的女孩在碰觸着。
他真的是醉了,一瞬間的厭惡是對自己。
居然會把沈繁星認成小月亮,抱着她的感覺和氣息,就像是他的小月亮真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