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年前

“……”

寂靜無聲。

林賀楊看着言離歡，等待着她的反應。

而言離歡垂在袖袍裏的手緊緊攥着，偏生端着茶的那隻手平穩如斯，不見絲毫波動。

“……你想好了？”

她緩了一會兒，確認嗓子不那麼幹啞，讓人瞧不出破綻纔開口確認。

“當然，我何時說笑過。”

林賀楊靠着椅子，鳳眸微眯，肆意風流。

言離歡看着他這幅樣子，心間有些酸澀。

他是她的夫君，如他剛剛所言，他們成婚已有三年。

兩人家裏是世交，父輩和睦修好，也稱得上青梅竹馬。

三年前爲着父母之命，他們便定了一場爲期三年的婚姻，如今時間已到，他們是該和離的。

可偏生，這一場明知是戲的婚事，言離歡動了真心。

她有時也在想，先前十餘年，她都不曾喜歡上林賀楊，怎麼偏生短短三年的時間，她便栽的乾乾淨淨！

三年內，她無數次試探林賀楊的心思。

但凡他有絲毫的喜歡她，言離歡便能將一切挑明，求一場有名有實。

可偏生，林賀楊沒有，半分也無。

於是她也將一顆真心藏的深重，不敢有半分透露。

言離歡想着，還有三年，他們也許有不同結局。

可三年時間太快，眨眼他們已經來到了終點。

“……好，不過不是現在。”

言離歡暗舒着心中鬱氣，將茶杯放下道：“在此之前，跟我去六扇門一趟。”

“出事了？”

林賀楊神色正經了幾分，皺眉沉聲問道。

“昨夜城北，一劍封喉。人我叫鶴池帶回六扇門了，你跟我走一趟吧。”

言離歡起身理了理衣衫的皺褶，便到門外等着林賀楊。

果不其然，裏面傳出他輕哄着那女子的溫聲軟語。

言離歡聽着，好不容易平和的心再次顫抖了起來。

他從不吝惜溫情，卻也小氣的不肯給她半分。

在他心裏，她這個青梅，髮妻，還比不過一個青樓女子！

還真是，可笑啊——！

言離歡心想着，黝黑的眼眸中吐露出些許的脆弱悲傷。

可這一切，都在門聲響起的一刻脫離。

瞧着林賀楊出來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言離歡抿了抿脣。

“她這身份，進不了你家的門。”

“不過是逢場作戲，我們二人都不曾當真，你竟是相信了？”

林賀楊挑眉問着，言語間充斥着揶揄。

言離歡默了瞬，是了，逢場作戲。

這四個字，是他和那青樓女子，也是林賀楊和她！

“……快過去吧，鶴池應該等急了。”

說完，兩人便朝着六扇門而去。

停屍房。

剛打開門，冷氣撲面而來。

林賀楊面不改色的站在其中，垂眸打量着僵硬的死屍。

盯着那人脖子處的傷口很久，他才緩緩直起身看向站在一旁不聲不語的言離歡。

“這傷口……”

“想說甚麼直說。”言離歡迎着他的目光沉聲道。

聞言，林賀楊點了點頭，抱臂道：“你也是瞧出來了，殺人的是你言家之人。”

“……”

言離歡抿脣不語。

林賀楊瞧着她這幅樣子，吊兒郎當的神態慢慢沉寂了下來。

他目光犀利，其中的冷意似是要將言離歡整個人剖開，薄脣輕啓，語氣譏嘲。

“三年前，她也是這般死在你言家人手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