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想見爸爸
季南汐帶早飯回到了病房，剛開飯盒——
“爸爸！”鄰牀的孩子大喊。
一個男人走了進來，抱起他：“想爸爸嗎？”
“嗯！”
“真乖，爸爸來帶你回家嘍！”
父子兩人樂融融地走了出去。
晨晨坐在牀上，目光一直跟着他們，直到病房門被關上，晨晨低下了小腦袋瓜，像是有心事。
“我也想要爸爸。”
季南汐愣住了，看向兒子，心口隱隱地疼。
三年，晨晨從記事就沒再見過父親，更不曾享受過一絲父愛的溫暖。
“晨晨。”
她把孩子抱在身上，強裝鎮定地面對他：“爸爸在外地工作，等到晨晨病好，他也會來接晨晨回家的。”
“真的？”晨晨眨着大眼睛問。
“嗯。”
晨晨一聽終於笑了，季南汐看着孩子的笑容，心底一陣苦澀。
這時包裏的手機響起來。
她走出去翻開一瞧，是江之年。
才接通，他的咒罵便倏然而至。
“季南汐，你知不知道佳薇差點動到了胎氣，就是因爲你！”
佳薇，佳薇，佳薇......
季南汐的拳頭慢慢握緊。
“你知不知道你的兒子得了白血病？”她反問。
頃時，江之年臉上的一塊肌肉不覺抽動了下：“你說甚麼？”
“晨晨得了白血病！他就在這醫院，你和季佳薇呆的這個醫院！”
她根本不顧周圍的眼神，失態地大叫道。
淚水不受控地湧着，季南汐不住抽泣：“晨晨很想你，求求你，過來看看他好不好......”
江之年臉色有一瞬的凝滯，但很快就又回歸漠然，語氣嘲諷：
“呵，這是你自己執意要生的東西，他無論怎樣都和我無關！”
季南汐愣住。
對面掛斷了電話，她卻絲毫不覺，只知自己的心正在不斷淌着血。
東西......
江之年這樣稱呼他的親生骨肉，就因她是晨晨的母親......
接下來的日子，季南汐留在了醫院照顧孩子。
每天她都給江之年打電話，每次都被掛斷，直至被他拉黑。
她只好聯繫上江之年助理，卻被告知，他早就帶着季佳薇到國外分公司去了。
一晃，半年過去。
助理不久前再次聯繫了她。
“太太，江總他回國了。”
聞言，季南汐眼眶瞬間潮溼。
一手覆着微微顯懷的肚子，不住顫抖。
她要見他……
季南汐剛想要走，不料，晨晨的病卻在這時突然間惡化！
她又守了整整一夜。
然而，這回醫生出來，臉色卻異常的凝重：“孩子的急性白血病誘發了腦炎，目前的狀況不太樂觀。”
霎時，季南汐如遭晴天霹靂！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她拽着醫生：“你們想想辦法，再想想辦法......”
醫生說會盡力，給了她病危通知書，又交代了些別的就回去了病房。
季南汐站在原地，呆呆地。
望着昏迷中的兒子，淚水再次湧出了眼眶。
醫生最後的那句話迴盪在耳邊。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併發症如此反覆，他隨時都有可能撐不到你生下二孩，孩子如果還有甚麼心願，家長儘量滿足吧。”
心願......
季南汐眼底忽然閃過了一抹決然。
晨晨說，想見爸爸。
江氏集團大廈。
季南汐走進大樓沒多久就被前臺攔了下來。
“我來找江總。”
“請問您有預約嗎？”前臺依然保持着笑容。
季南汐搖頭：“沒有，我是他的妻子，你可以打電話問他。”
妻子？
前臺臉上的笑意一下斂走。
他們見過的打着各種旗號妄想爬高枝的女人，多了去，何況，季南汐還是姿色最爲普通的一位。
“不好意思，我沒有必要問，江總最不想見的就是你們這種女人。”
前臺冷冷說完，便不再搭理她。
季南汐恍然意識到自己被誤會成了甚麼。
可她沒心情解釋。
晨晨還在醫院經歷着生死，她狠狠地一咬牙......
“你想幹甚麼？你不能進去，來人啊！”
“讓開！”
兩個人撕扯在一起。
騷動很快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季南汐被趕到的保安迅速制服。
“放開我，我要見江之年！”
季南汐嘶吼，像是發了瘋的小獸，保安用力鉗住她的胳膊，她被迫跪在地面上，徒勞地扭着身子，心底全是絕望......
大廳內，人越聚越多，紛紛開始對着季南汐指指點點。
她拼命掙扎時的樣子，有如一個笑話。
“哪兒來的瘋婆子？”
“呵呵，想見總裁的人多了，瞧她這樣兒，算得上哪根蔥？”
江之年視察工作正好查到了保衛科。
剛進監控室，屏幕中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讓他一下定住了眼睛。
季佳薇貼着江之年身子，清晰地感受到他全身的肌肉都在漸漸繃緊，偷瞧到他陰沉的臉色，季佳薇眸中滿是妒火。
心底忽然湧出一個醞釀已久的念頭。
“呀，今天姐姐約了我逛街呢，他們怎麼這樣對姐姐！”
她佯裝憤憤不平，撇下他就要走，江之年這纔回神：“你要去找那惡人？她估計又有甚麼花招......”
“你放心吧。”季佳薇打斷：“她是我的姐姐啊。”
大廳，嘈雜的人羣驀然間安靜。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佳薇姐？”
季南汐抬眸，只見季佳薇帶着嘲諷的笑容走了過來，在她跟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己。
然而，季南汐眼中唯有鄙夷！
“你下來做甚麼？”
季佳薇絲毫不惱，反而憐憫地看着她，俯身湊到了季南汐耳畔，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得見的聲音說：“知道你是來找之年的，和我去喝點東西吧，我考慮考慮說服他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