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家破人亡
“大將軍顧相武勾結外邦，意圖謀反，今撤其將銜，誅其九族！”
顧嫣然跪在將軍府中，眼睛乾澀到流不出淚水，身後傳來兵戎相接之聲。
“求太子開恩，放過顧家吧。”
“我爹並未通敵，求太子殿下開恩！”
她一遍又一遍的求着眼前的人，可那人卻不曾看她一眼。
當朝太子祁懷安親自站在這謀逆的相府，眸中盡是冷漠，對周遭的廝S充耳不聞。
顧嫣然失力的抓住他的衣角跪求着他，聲音已經沙啞到無聲。
祁懷安垂眸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人，毫無憐惜的甩開，被她抓過的白色衣襟上多了一抹血跡，使得他微微皺眉。
“把顧小姐看住了，若再讓她起身，那便同這將軍府中的老老少少共赴黃泉吧。”
祁懷安緩慢又無情的聲音，散在了肆意屠S的侍衛耳中，他的目光也再沒有落到顧嫣然的身上。
哪怕是他嘴中喊着她的名字，臉上神情也沒有任何變化。
顧嫣然被侍衛左右控制住，側目又看到兩抹身影倒了下去。
“爲甚麼，祁懷安，你爲甚麼要這麼做！”
“我爹爹待你不薄，你卻要如此置他與死地，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想爹爹戎馬一生，卻沒想到最後栽在你的手中，真是可悲。”
像是終於聽到了她的聲音一般，祁懷安再次垂眸，嘴角帶着一抹嗜笑，伸出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讓她不得不抬起頭與他對視。
手指無意識收緊，看着她皺緊眉頭，微微勾動嘴角，對她的問話避而不答，反而俯身去靠近她的耳朵，問出他心中所想。
“我的嫣然，你想要阻止這一切嗎？”祁懷安說的緩慢而無情，語氣讓顧嫣然有些發怵。
說話間又是兩人被砍到在地，顧嫣然只能拼命點頭，哭到失聲的她祈求的望着祁懷安。
“很好。”祁懷安捏在她下巴的手變了方向，輕輕的撫上她的臉，他笑道，“那……我要你自廢武功。”
“甚麼？”
顧嫣然一怔，眼神中全然是不可置信。
旁人也就算了，可祁懷安不可能不明白，這一身武功對於她而言到底意味着甚麼！
祁懷安看着她眼中的淚光，隱隱有些不捨，乾脆直接將顧嫣然甩到了一旁不去看她。
“當然，你也可以拒絕，不過沒有多少時間讓你考慮了。”
耳邊的慘叫聲一刻也沒有停下來過，這些人都是無辜的，可如今祁懷安不在乎這些，他不過是單純的爲了報復。
顧嫣然明白祁懷安對她的恨意，也明白他今天爲甚麼會這樣做，只是從來沒有想過，他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她的武功是他們兩人一起練就的，練武的日子是他們之間最好的過往。
可祁懷安現在卻讓她親手毀了這一切，顧嫣然無力的摔在地上，痛苦的笑了笑。
可能他覺得眼前這一切帶給她的傷害還遠遠不夠吧。
就在顧嫣然沉浸在往事中無法自拔時，顧相武的身影衝了過來。
那是她的爹爹，是當朝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如今卻渾身沾滿了鮮血，狼狽的不如一介平民。
在顧相武身影出現的一瞬間，祁懷安身邊的侍衛直接攔住了他，二話不說便出了S手。
“不！不要！”
顧相武早在祁懷安的人S進來之前就中了毒，能夠撐到現在已是不易，還拿甚麼和祁懷安鬥。
顧嫣然痛苦的閉上雙眼眼，掙扎着跪在了祁懷安腳邊：“我答應你，你想要甚麼我都答應你，只求太子殿下高抬貴手，放過顧家。”
“然然，你休要答應他！”
顧嫣然以及顧不得其他，她繼續望着祁懷安祈求道：“我答應你，我這就自廢武功，你放過他們吧。”
祁懷安悠悠的說道：“那還等甚麼，快動手吧，我的好嫣然。”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顧嫣然只覺得周圍被靜止住了，祁懷安的話一字一句的傳入她的耳朵。
她的心突然就停止了跳動，雙眸也漸漸失神。
半晌之後，顧嫣然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好。”
往日的一幕幕從她的眼前劃過，可惜如今想起盡是諷刺，不如忘了的好。
沒有絲毫猶豫，顧嫣然猛然抬手拍在她的身上，渾身上下傳來的疼痛，她感覺到骨頭斷裂皮肉分離，鑽心的痛讓她頓時白了臉，汗珠在她額上未作停留便滑落在地上。
但這些痛依舊抵不過她心中的痛意，兩種疼痛交錯在一起，本就耗盡體力的她瞬間暈了過去。
祁懷安看着她毫不留戀的動作，緊握的手越發用力，指甲嵌入了血肉之中，他抬起頭看着眼前的顧相武，冰冷道：“S，一個不留。”
話音剛落，他便將地上的顧嫣然抱起來，轉身離開了這裏。
“然然！”
顧嫣然只感覺耳邊一直有人在喊着她，迷迷糊糊中慢慢睜開雙眼。
她看清楚了身在何處，張嘴想要說話，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努力的從牀上走到桌子旁，桌上的茶壺裏卻沒有一滴水，她抬頭看向四周，一陣暈眩傳來，身體控制不住的往地上倒去，手中的茶壺跟着她一起掉在了地上。
茶壺碎裂的聲音響起，房門被人大力的推開。
幾個丫鬟臉色不好的進來，將地上的顧嫣然拖回到牀上。
顧嫣然想要問問爹爹他們可還好，想要問她在何處，她有好多想問的，可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顧嫣然發覺腦袋有些暈沉，過度的掙扎讓她筋疲力盡，眼睛緩緩閉上，還未沉睡，耳邊便傳過來了丫鬟的聲音。
“顧將軍當真叛國了？”
“可不是嘛，聽說就連顧將軍的頭顱都要被掛在城門口整整一個月，真的太嚇人了。”
“咱們太子殿下可真是個好人，竟然還念及舊情將顧家小姐保了下來。”
“你懂甚麼，那明明是顧家小姐自己求來的。”
“你是說……”
顧嫣然迷糊中聽到這些話，嚇得她猛然睜開雙眼，房中的清淨讓她有些懷疑方纔那些是夢境。
她扭頭往身旁看了過去，這纔看到圍在一起的幾個丫鬟。
顧嫣然驟然崩潰，她拼了命的往她們那邊撲去：“你們說的可是真的？我爹他……”
她的聲音嘶啞，光是這幾個字已經讓她感覺到了嗓子眼的血腥味。
“當然是真的，整個顧家，就留下了你一人。”
聞言，顧嫣然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努力穩住身子，渾身麻木的站在那裏，扶着桌子的手已經緊緊握住，指甲嵌在桌子的木頭上，滲出鮮血。
“太子殿下到。”
顧嫣然向門外望去，眸中佈滿血絲，再無任何情義，只有濃濃的仇恨摻雜在其中。
待到祁懷安走近，她迅速抬手將頭上的簪子拔下，趁祁懷安未反應過來時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