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救命
夜風蕭瑟,慕雲卿在此間站了一會兒,被風吹的有點冷,攏了攏自己的外衣,向着大殿的方向走去。
不一會兒,宴席散了。
慕雲卿卻站在宮門口,有點迷糊:她的馬車呢?
直到耳邊傳來一些窸窸窣窣的笑聲,她回眸看去,便見到了兩個在背後暗戳戳地嘲笑她的男子。
那是左相慕鴻山最爲喜愛的二子和三子,都是二房姨娘所出。而左相府裏誰人不知,這二姨娘的權力,可比那位整日在青燈古佛下的正妻大多了。
慕雲卿雖說是嫡子,但母親不受寵,自己又是個草包的性格,導致左相對這個嫡子格外不喜。
他今日把三個兒子都帶來了,最後卻只有慕雲卿一人撿着了便宜,自然就引起了其餘兩人的嫉妒。
因此,她的馬車便“消失”了。
慕鴻山看了眼站在原地的慕雲卿。
他怎會不知這是二子和三子做的,卻也只是淡淡道:“既然如此,你便走回去吧,是時候好好鍛鍊鍛鍊了。”
然後,慕雲卿就看着他們一行人坐着馬車走了。
從左相府到皇宮,步行至少需要一個時辰,由此可以看出,她這個父親,是有多麼偏心了。
慕雲卿嘆了口氣,無奈道:“走吧,煙雨。”
然而煙雨的心思完全不在這上面,皺着一張小臉,弱弱地問道:“公子,要是他們發現您的身份怎麼辦,會不會把我們滅口啊……這賜婚的事,到底該怎麼辦啊?”
寒冬臘月的夜風就是冷,慕雲卿大步走着,神色淡然道:“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畢竟,這原主身爲嫡子就不受慕鴻山喜歡,要是貿然說出自己女兒家的身份,指不定會更糟糕。
看來,還是要從敏月公主那邊下手。這麼想着,她微微眯起了狹長的狐狸眼。
然而煙雨還有些不安,“公子,您不怕嗎?”
“怕,怎麼會不怕。”
這喫人的封建禮教,分分鐘可以要人命。
“可害怕有甚麼用,能讓皇上收回成命嗎?不能。”慕雲卿信步走在宮道上,眉目間滿是清風逸雲的從容神色,難得正經道:“因此,越是危險的時候越不能害怕。否則,會成爲招致最糟糕結果的罪魁禍首。”
煙雨偏頭看着自己“公子”少見的認真神色,看着她鎮定自若的樣子,心中莫名就安定了下來。
不過,她似是想到了甚麼,歪着頭疑惑道:“那公子,方纔那刺客來襲的時候,您爲甚麼跑得那麼快?奴婢都拉不住您……”
慕雲卿的臉色有點僵硬破碎,腳下險些一個趔趄,回頭看着煙雨,一臉嚴肅道:“我雖不知那刺客從何而來,但他顯然是衝着我來的,我怎麼能置你和左相府的人於危險之中呢?我這是爲了保護你們!”
這丫頭能不能不拆她臺?太扎心了吧!
好在煙雨還是個孩子,又親近慕雲卿,很容易就相信了她的話,然後重重點了點頭,一臉嚴肅道:“煙雨以後一定會好好練武,以後保護公子!”
這丫頭真暖。慕雲卿喜滋滋地想着,完全忘了上一秒的吐槽。
“煙雨真乖。”身心舒暢的慕雲卿伸出手摸了摸煙雨的腦袋。
然而,還沒等她高興多久,煙雨忽然響起了甚麼,一臉緊張地攥着慕雲卿的袖子,急聲道:“對了,公子。方纔您去茅房的時候,有一個七王爺的侍衛,讓奴婢轉告您,明日午時去刑部認人,說是……要談談關於刺客的事。”
“你說甚麼?!”慕雲卿腳步猛地挺住,猛地回頭問道。
她的臉色陡然一白,心底有種很不祥的預感。
完蛋,好像真的惹上甚麼大事了!
之前,慕雲卿被那個刺客追S的時候,以爲對方是認錯了人,但現在仔細回想起來,那人看清了自己的臉,卻依舊S氣不減。而在宴會上,聶君寒再三扯開話題,不去談論如何處置刺客。
這樣看來,那刺客就是針對她的,而背後的指使者,很可能就是聶君寒!
慕雲卿這才發覺了不對勁,所以,到底是原主還對聶君寒做了甚麼讓他那麼痛恨的事,還是自己真的在不經意間招惹了這陰晴不定的七王爺?
畢竟她平日裏翻Q出去玩樂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指不定真在外面做了甚麼……
一想到這個可能,慕雲卿有些慌了,環顧四周的時候,她突然看到了那宮道旁的御水河,河面上已經結起了一層薄冰。
她的眼睛頓時一亮,真是車到山前必有路啊!
慕雲卿稍稍鬆了口氣,掃視四周,沒看到甚麼巡邏的侍衛,一臉語重心長地拍了拍煙雨的肩膀,一本正經道:“煙雨,看好了,你家公子今天就教你一招,甚麼叫做金蟬脫殼。”
反正,她明天絕對不能去刑部,否則賜婚都沒賜,她就要腦袋落地了。只有用重病一計,取得暫時脫身。
說完,她撩起衣服的下襬,走近了御水河,看着那清晰的河底,想着應該不會太深吧。
然後,慕雲卿當着煙雨的面,猛地跳了下去,砸出了個冰窟窿。
“救、救命!”刺骨的湖水已經浸沒了她的腰身,慢慢要往胸口漲上去了!
被凍得嘴脣發紫,渾身戰慄的慕雲卿顫顫地向煙雨伸出了手,身子不由自主地在下沉。
玩大了!誰知道這河水居然那麼深,自救不成反而要變成自S了!
煙雨雖說會武,但是她不會水啊!
她趴在河道邊,努力伸長了手,一邊哭喊一邊叫道:“公子!奴婢不會水啊!誰來救救公子!”
就在這時,一駕車廂漆黑的馬車形勢了宮道上。
聶君寒掀開車簾,入眼便是掉進湖裏的慕雲卿,眸色一沉,冷聲道:“停車!”
下一秒,他飄然從車上躍下,看着掙扎的慕雲卿,微微皺了皺眉。
這時間也未免太巧合了,爲甚麼偏偏是他路過之時。
聶君寒墨眸一凜,薄脣緊抿。
這慕雲卿又在搞甚麼?難道爲了接近他,連命都不要了嗎?!真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