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強嫁瘸夫
嘶……疼!
溫玉雪指尖輕觸額頭,額頭傳來的疼痛流竄全身。
她睜開雙眸,陽光從窗外透進來,她伸手去擋,指縫間看到光影下站着一高大黑影。
好暈……眼前是何物?
她眉眼微皺,還未看清眼前之物,就見一隻大掌迎面扇來!
"啪!"
她被掌摑,從牀上滾落至地。
何人打她!
她捂臉睨向打她之人。
眼前之人身穿棕褐色長袍,兩道濃眉鋒如刀劍,一雙被怒火灼紅的眼射出兩道寒光。
此人是誰,打她作甚?如此兇光外露,與她有仇?
她想深入想下去,可頭卻刺啦一聲疼。
她這才發現,她竟不記得這是哪,甚至想不起來自己是誰。
在她詫異間,男人指着她鼻子罵道:"孽女!被太子退婚已是大辱,你竟還敢逃蕭王的婚!如此大逆不道,丟人破相,讓爲父的臉往哪擱?!"
溫玉雪雙眸轉動。
爲父?
這人是他父親?可她根本不認識此人!
忽然,腦海中閃過一些零碎畫面,一道血光劃過。
她只覺得一陣頭痛腦脹。
見她遲遲不語,男人眼中怒意橫生,伸手又要打她,卻被一雙纖嫩的玉手抓住。
"振鬆快住手!"
好溫婉的聲線。
溫玉雪抬眸,攔住男人的是一位優雅美婦,她身穿羅裙丹褥,眉眼嬌媚若狐。
美婦一雙纖纖玉手拍着溫振松的胸膛:"振松莫氣。"
她聲音嬌柔到骨子裏,手捻着帕子抵在嘴角,嘆氣惋惜道:"玉雪是個可憐的孩子,因其母卑賤早逝,她在府中受盡冷眼,都是我這主母對她疏於管教才害的她行爲粗鄙無章,如今還要嫁給自己不喜之人,要怪就怪我吧!"
說完,她還向溫玉雪投了憐憫之色。
溫玉雪皺眉。
這女人看上去應該是當家主母?
但她明着爲她說話,實則暗嘲她行爲粗鄙,生母卑賤。
如此惺惺作態之姿,真是讓人作嘔。
她直接說道:"母親如此心疼若雪,父親您怎能苛待母親呢?"
聞言,溫振松兩人一愣,疑惑的看着她。
這死丫頭在說甚麼?
溫玉雪雙眸微紅,裝作抹淚,一臉責怪的看向溫振松:"我平日裏受盡下人冷眼,不就是因爲父親連管教下人的權利都不給母親嗎?難道在您心裏,母親根本不配做這當家主母?就連我的婚事,您也不曾聽母親一言,您心裏當真有母親嗎?"
一句話,說得兩個心中各懷鬼胎的人,面色一僵。
婦人更是氣得咬牙切齒,袖口捏成拳的手隱隱顫抖。
此言對她傷害與侮辱性都極強!
她從妾室爬上主位,如履薄冰,背地裏幫了這老頭不少事,難道他對自己還有所保留?
不然這一向怯懦的丫頭怎敢反口咬她?也許是死丫頭在這老頭子嘴裏聽到了甚麼?
她絕不會讓別人爬到她頭上!
如今這死丫頭嫁出去,她兒女便是嫡長,誰也不能撼動她的位置!
她壓下心中怒火,雙眼含淚趴在溫振松胸口哭了起來:"振松若不喜我,我走就是了!"
"胡說甚麼!"
溫振松拉住婦人的手以示安慰,隨後怒目看向溫玉雪:"我們商賈家,得罪不起被削了兵權的王爺,你母親懂得爲溫家前途着想,你也該爲溫家做出犧牲!"
他說得義正言辭,卻迴避了溫玉雪的話,讓婦人越發覺得他是心虛。
而他說完不等溫玉雪回應,快速向外喊道:"來人,給這孽女梳妝上轎!"
不!這是強嫁!
溫玉雪欲張嘴反抗,就見門口衝進來四個陪嫁丫鬟。
丫鬟們摁住溫玉雪的雙手,粗魯地給她蓋上紅蓋頭,五花大綁一般將她押到大門口,然後一把將她扔進轎子裏。
好疼!
溫玉雪的頭撞在轎子上,感覺要裂開了。
她揉着頭,聽到了外面有此起彼伏的譏笑聲。
她皺眉撩開簾子一角,看到外面圍着一羣仰着頭張望的百姓。
聽說蕭王娶親,這些好事者一早就等在溫家門口看熱鬧。
可沒曾想蕭王沒等來,倒是看見新娘被丫鬟們拖了出來。
更可笑的是,新娘還被丫鬟扔進了轎子裏!
"喲,溫家嫁女,蕭王未親迎,擺明瞧不上這溫家女。"
"蕭王雖沒了權瘸了腿,但仍是我月國威震四方的戰神,溫家這無用嫡女是臉上貼金了。"
"不過蕭王S伐決斷,冷血無情,這女子怕是活不過今晚。"
溫玉雪:"……"
她要嫁的是個瘸子?
這瘸子竟還不來迎親?
一生僅一次的終身大事,這瘸子是瞧不起她?她不要面子的?
溫玉雪氣得薄脣輕抿,小手緊攥。
該死的蕭王,等着瞧!
起轎後,隊伍一路敲鑼打鼓走到了王府。
落轎後,溫玉雪被丫鬟抓着手帶了進去。
她能感覺到自己被帶着走了好幾個彎彎繞繞的迴廊,耳畔能聽到潺潺流水聲,還能聞到清幽的花香。
甚麼都好,就是太冷清!
她不是要去拜堂麼?諾大的王府一個賓客都沒有?
太奇怪了。
突然,她被人從身後一推,還未反應過來,身後的門"啪"的關上了。
她半掀蓋頭,屋內紅紗羅帳,喜燭晃動,是喜房沒錯了。
先是被人扔進花轎,現在又是直接塞進喜房。
將她丟來丟去,當她是物件嗎?
她氣呼呼的坐下,砸拳。
沒有拜堂禮,還無人伺候,定是這討人厭的瘸子故意要她難堪!
就連陪嫁丫鬟也不顧她死活,她是多有被世俗厭惡!
"咕嚕嚕——"
好餓!
溫玉雪摸着飢腸轆轆的肚子,心中怒氣燃到極點,她氣得一掀蓋頭!
紅蓋頭直接飄落至門口。
就在這時,"咔噠"一聲,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