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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該來的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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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外的信箱中多了一封信,徐晚來穿着拖鞋,感受了一下清晨的微風,沁人心脾,一如既往的和煦。

  她沒有起早的習慣,而每個月的今天就像是特定的鬧鐘,提醒她接收禮物—新鮮的空氣。

  有時是刺眼的陽光,有時是冰涼的雨水,總之,每一次的開門都是驚喜,回到房間,她清醒的意識到,又該交房租了。

  算起來,這間森遇小屋已經陪伴了她整整四年。

  房東人很好,雖從未露過面,卻從不會因爲她推遲的房租而大發雷霆,可這種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她怎麼好意思?

  該死的清高。

  提到房子的時候,許歌戀問:“爲甚麼選擇這麼偏僻的地方?多不方便啊!”

  她突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爲甚麼呢?

  大概是第一次見到這裏的時候,兩側蔥綠的油柏,雜草間的野花,清新的空氣,頭頂的藍天……這一切的一切讓她沒由來的喜歡,不是她想逃避,只是單純的喜歡這裏。

  因爲喜歡,所以即便遠點也沒關係,直到那天見到他光芒萬丈的站在那兒,她突然羨慕他身邊的那個女孩,甚至有些嫉妒,那時她才確定,每一次從郊區到市裏,再遙遠的距離都不會讓她感到心煩,只是因爲想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他,說一句:好久不見。

  大概只有這樣,纔不會顯得刻意。

  “你不覺得這裏更適合我嗎?”晚來反問道。

  許歌戀沉默的盯着她看了許久,嘆了口氣,沒有捅破她最後的驕傲。

  臨走前,許歌戀還不忘提醒她,“早餐在微波爐裏。”

  徐晚來點了點頭,就這樣送走了許歌戀,她又繼續畫那幅始終沒有完成的傑作,卻怎麼也畫不好,心煩意亂,腦海裏總是零零散散的閃過一些畫面,最後她選擇了放棄,被現實打敗。

  看了眼立在牆根上的那一排畫,數了數,大概有六七幅吧,都是她這四年裏的傑作,之所以沒有把它們掛在牆上是因爲那些都是殘次品,只是殘次品,與其留着,倒不如賣掉。

  可賣給誰呢?這樣無趣又沒有深意的畫,誰又會買呢?

  瞥到桌角的那一抹湛藍,她快速走過去拿起原本放在角落裏的名片,突然有些慶幸,還好沒把它扔掉,X.q軟裝設計工作室。

  就它了。

  她的畫就算拿到畫廊,也只是擺在最不起眼的角落,既然有人願意買,倒不如早些出手,興許還能賣個好價錢。

  去之前她還特意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女孩好像很忙,只說了一句,“把你想賣的都帶回來吧!”

  她對着電話那頭的忙音說了句“好。”之後就沒了下文。

  這種時候,他們不是應該在周旋幾句嗎?至少也要來點寒暄之類的,這樣爽快的買家倒還是她頭一次遇見,不過這樣也好,一來二去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打包好牆角的那一摞畫,心想着,這些應該夠交下個季度的房租了,在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了下來,轉而拿起了她未完成的那幅畫,收拾離開。

  一個軟裝會所的老闆怎麼可能一下收得了那麼多畫,就算他真的有興趣要,也絕不會要那麼無趣的東西,她就是太容易把別人說的話當真了,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

  沒想到這家設計所這麼獨特。

  前臺看到她的時候熱情招呼道,“你好,徐小姐,樓上請。我們老闆在會議室等您。”

  晚來小心翼翼的扶着把手上樓,樓梯牆上的畫莫名吸引眼球,和她手裏的畫也莫名的和諧,就連色調都是她喜歡的那一種,很像一個人,任由它們牽着她的心向前走。

  “錢老闆,就這麼說定了,下次我請客,你可一定要賞臉來!”

  總經理辦公室門口。

  晚來一怔,心裏一陣陣不安,一時間不知是該邁左腿還是右腿,這家設計所的老闆姓向,她早該想到的。

  徐晚來小心翼翼的站在哪兒,呼吸都格外輕,聽到裏面的男聲再次響起,“小王,你說的那位徐小姐到底來了沒有?怎麼這麼半天還沒上來?”

  當下,徐晚來不用進去就確定裏面的人是誰了。她轉身就走,心砰砰跳個不止,只想在被他發現之前逃離這個地方。

  路過拐角處的落地鏡,她停下來,看着鏡中的自己。

  躲甚麼?

  興許他們根本就認不出她,她變了太多,從前的齊劉海早已留長,變成了齊腰利落的中分,從前圓潤的臉頰早已棱角分明,穿着慵懶的長款白t恤,白布鞋的她早就放棄了緊身褲,就連自身的氣質都發生了變化,算起來,四年裏唯一沒變的就是她的五官,甚至比以前更精緻。

  身後的腳步聲的越來越近,慢慢的,漸漸消失……戛然而止。

  心跳漸漸放緩,是她想多了。

  卻不知平靜過後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徐小姐?”向子前的聲音嘹亮。

  迴響在耳際,隆隆作響。

  晚來心裏咯噔一下,閉上眼睛,想着怎麼才能逃過一劫。

  在她心裏正在糾結要不要落荒而逃時,向子前已經在她身後,不大不小的聲音,剛好聽個清楚。

  “徐小姐來了怎麼不進去?不是嫌我這地方太小,放不下徐小姐的傑作吧?”

  嚴謹中帶着幾分輕挑,他還是那麼喜歡開玩笑。

  徐晚來不是不想進去,是不敢。

  回頭?逃走?盡在一念之間。

  拎着畫袋的手緊了緊,正向前走,錢夾卻不爭氣的從口袋裏掉了出去,她轉身去撿,卻有一隻更快的手搶在她前面撿起錢夾。

  徐晚來接過錢夾,低着頭,眼睛無處閃躲,四處神遊,溫柔飄逸的長髮擋住她的臉頰,只希望沒被認出來纔好,輕聲說了句,“謝謝。”溫柔似水,寡淡無味。

  轉身離開,只留給原地一縷櫻花的氣息。

  她就說吧,四年過去了,早已物是人非,懸着的一顆心放下,連走起路來都輕鬆了許多,直到門口。

  “徐晚來。”

  熟悉的聲音夾雜着冰冷,意料之中,又在狀況之外,突然想起許歌戀常說的一句話,該來的始終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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