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裂隙

“然哥，”許諾看着曾然的臉，聲音裏滿是顫抖：“小暖才6歲，還只是個孩子……”

“是你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還想求我兒子幫你，我勸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

曾繁說着上前兩步，抓住許諾的胳膊用力的往後一甩。許諾沒有防備，又身體虛弱，突然的力量之下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向後倒了過去，好在傅逸眼疾手快，把將要跌倒的許諾抱在了懷裏。

那一瞬間，許諾清楚的看到曾然的臉，以及雙眼之中難以掩飾的失望。

從小相識，七年的夫妻感情，甚至還有一個可愛的小女兒，可就只是那一個眼神，許諾卻覺得所有這一切都好像只是一場夢，那些原本在她心中堅不可摧的信念，突然間再也找不到立足之地。

她用全部的愛壘起的城牆，土崩瓦解。

“許諾，你還好嗎？”

傅逸看着許諾蒼白的臉，滿是擔憂。

許諾搖頭不語，一雙滿是淚水的眼睛卻一直看着曾然。她想要的不過是他的一句話，但此刻卻是難如登天。

“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做我們曾家的媳婦，當初讓你家給我兒子真是我瞎了眼，”曾繁越發來了勁兒，也不管外面看笑話的人只管扯着嗓子大喊：“我上輩子到底是造了甚麼孽這輩子娶了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曾繁說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好像真的受了甚麼天大的委屈一般。病房門口圍觀的人不明所以，反而紛紛同情起這個可憐的婆婆來，對着許諾和傅逸兩個人指指點點。

“媽，算我求你不要在說了，”許諾從傅逸身邊掙脫，踉蹌着走到曾繁的面前，滿臉的哀求：“我跟傅逸真的只是同學關係，畢業之後就沒再聯繫過，今天的見面就只是意外而已，我和然哥從小一起長大，我的心裏除了他從沒有過其他人。”

曾然看着許諾，猶豫着上前了一步似乎想要說些甚麼，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曾繁推倒了身後。

“別聽她的花言巧語，”曾繁上前一步橫在兩人中間，手指着許諾的鼻子：“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安的甚麼心，我兒子就是太善良了纔會被你一直矇騙。”

說完又轉頭看着自己的兒子，開口道：“小然，明天你們就去民政局辦離婚，咱們曾家絕對不能有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你們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許諾哭訴着想要去抓曾然的胳膊，卻是被曾繁從中阻攔。這個被許諾一直當做親生的母親對待的人，現在卻滿心滿眼都是對她的嫌棄。

許諾心裏永遠都忘不了當初曾繁牽着她的手把她從孤兒院帶走的情形，即便她沒有嫁給曾然，在她心裏曾繁母子也始終都是對她最重要的兩個人。

這特殊的恩情，她一輩子都不會忘，何況她嫁給了曾然，還生下了女兒小暖。曾家對她而言，就是一切。

想到這些，許諾再也顧不上許多，直接跪在了曾繁母子面前。

“媽，我發誓，真的從來沒有做過任何一點對不起然哥對不起曾家的事，求你相信我，我和然哥真的不能離婚，”許諾說着抬頭看着從始至終都一言不發的曾然：“你也不希望小暖小小年紀就和我們一樣享受不到完成的父愛和母愛吧？”

許諾的一句話，無疑戳中了曾然的痛處，他也好許諾也罷，都是在不完整的家庭中成長起來的，那種環境下的辛酸和委屈，曾然作爲過來人在清楚不過。

“媽，”曾然終於啞着嗓子開口，順便扯了一下曾繁的衣袖：“這裏是醫院，大吵大鬧的讓人笑話，有甚麼事兒咱們回家在說。”

兒子都已經開口了，做母親的也不好反駁，曾繁雖然心有不甘但看在許諾也親自下跪的份上，還是停止了吵鬧。不過這可絕對不意味着善罷甘休。

曾繁攔住想要跟他們一起離開的許諾面前，婆婆的架子端的十足。

“看在小然的面子上，我暫時不跟你計較，”曾繁用正眼都不看許諾只是拿眼角的餘光斜睨着她，再開口已經完全是命令的語氣：“把這個孩子拿掉，否則就永遠不要在進我們曾家的門。”

說完便拉着自己的兒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醫院。剩下許諾還愣在原地，意識還沒有從剛纔的那些話裏緩和過來，整個人一動不動的好像木乃伊一樣，只是眼淚還在撲簌簌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