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混亂
教堂裏,一對璧人迎面而立。纔剛問過作爲新郎的夏毓霖,得到了肯定答案,牧師轉向穿着一身潔白婚紗的欒頎:“新娘欒頎女士,你是否願意與你面前的這位男士結爲夫妻,不論健康或者疾病,貧窮或者富有,都與他相親相愛,白首不分離?”
欒頎笑得幸福又甜蜜,兩人是大學同學,算起來,到今天已經談了四年的戀愛。並不是所有情侶都能修成正果,她自然是開心的。“我……”一句話還沒說完,教堂的大門忽然被大力地踢開,隨即,一聲突兀的槍響,震得場面一時安靜了片刻。
隨即,就是瘋狂的尖叫與抱頭鼠竄。
夏毓霖立刻把欒頎擋在了身後,皺着眉冷聲問:“甚麼人!”
門口走進來幾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帶頭的一個手裏拿着一把槍,滿臉戾氣,盯着藏在他身後的小女人,冷冷笑了一聲:“夏先生對欒頎小姐倒是用情很深啊。可惜,今天這婚,你們是結不成了。欒小姐,你是自己過來,還是要我幫你?”
欒頎秀麗的眉頭皺得緊緊的,她自然是認出來了,前段時間她在夜店見過這人,當時一場誤會,她誤以爲他在嫖娼,所以正義感爆棚地報了警,沒想到,竟然鬧了個烏龍。
這個人……對了,她想起來了,宋氏集團的總裁,宋彥寒。
只是,即便那場烏龍讓他丟了面子,他也不至於帶着槍來鬧她的婚禮吧?
欒頎拉了拉夏毓霖的袖子,示意他沒關係,隨後站了出來,“宋總裁,當初貿然報警是我欠考慮了,我在這裏向你誠摯地道歉,只是今天是我的婚禮,你能不能……”
“不能。”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下意識地就想跟他理論,但礙於他手裏有槍,下面的賓客又都很慌亂,這個時候激怒宋彥寒,沒有一點好處。
“那麼宋總裁想要怎麼解決?”
宋彥寒把玩着手裏的槍,彷彿那只是一件玩具,他生了一張很好看的臉,可是此刻臉上的笑容卻太過陰寒。“我已經說過了。”
他刻意做出凶神惡煞的樣子,欒頎卻也不是被嚇大的。她定定地看着宋彥寒,一字一句地說:“如果我說不呢?”
宋彥寒脣角的笑意更深了,“那我就只有不客氣了。給我上!”
欒頎大驚失色,就算剛纔宋彥寒放了一槍,她也以爲他不過是做做樣子,沒想到他竟然會來真的。
剛纔勉強鎮定的賓客立即開始抱頭鼠竄,幾個黑色西裝從兩邊上來抓她,夏毓霖拉着她拔腿就跑,場面混亂極了,欒頎也想趁亂逃出去,可是不管周遭多麼混亂,宋彥寒就守在門口,拿着他的那把槍,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方向。
她心頭一慌,胳膊忽然被人拽住。轉頭一看,一個黑色西裝死死抓着她,偏偏夏毓霖又無論如何不肯放手,那人見搶不到人,想也不想就動起了手。
夏毓霖腹部被踢了一腳,幾個夏家的親戚也上來幫忙,可是這羣人顯然訓練有素,他們不過是普通人,哪裏是人家的對手?這場架,打都不用打,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欒頎焦急地看着夏毓霖被人按在地上,很快就沒有了招架之力,情況很危急,她再也不能猶豫了。
“住手!”
那幾個人倒是真的停下了動作。
欒頎咬咬牙,幾乎兩眼噴火地看着宋彥寒,“不要傷及無辜,我跟你走。”
宋彥寒把槍一收,笑得諷刺:“早說不就得了?你未婚夫也不用那麼多苦。”
見欒頎果真朝他走過來了,他對手下說:“走!”
欒頎穿着一身潔白婚紗,卻被兩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押着往車裏走,這畫面要多諷刺有多諷刺。
她暫時還不知道這個瘋子想幹甚麼,但是她知道,這麼僵持下去,自己和夏家的人,都沒有甚麼好處。
宋彥寒走在欒頎後面,有手下開了車門,看着欒頎被塞進了車裏,剛想上車,背上忽然被人狠狠踹了一腳。他一時防備不及,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這一腳用了十成的力氣,宋彥寒臉色難看地回過頭,正是夏毓霖。
他一擊得手,整個人也晃了晃才站穩。剛纔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竟然還是這麼不怕死。他對着宋彥寒怒吼:“放了她!”
欒頎坐在車裏,雙手很快被人綁住,肩膀也被人死死按着,她睜大了眼,眼看着宋彥寒對夏毓霖舉起了槍。
“不要——”
“砰!”
夏毓霖捂着手臂倒了下去,他身後的夏家人立刻上前去扶他,宋彥寒長腿一跨上了車,冷着臉說:“開車。”
車門被關上,欒頎絕望地看着夏毓霖消失在了視線中。
“你這個瘋子!你這麼做是犯法的,犯法的!”雖然雙手被綁,但她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瘋狂地抓住宋彥寒的衣領,瞪大的眼裏全是怒意。
她不過掙脫了一瞬,身後立刻又有人按住了她。
宋彥寒冷笑着看了會她臉上的憤怒,冰涼的手指忽然掐住了她的下巴。
“難過嗎?傷心嗎?你未婚夫受傷了,現在不知道死了還是活着呢。”
欒頎眼中滿是恨意。在這之前,她從來不知道恨爲何物,但眼下,她知道,她只恨不得用他那把槍,在宋彥寒的身上也開一個窟窿!
像是被她的表情取悅了,宋彥寒放鬆了手下的力道,沿着她精緻的輪廓慢慢摩挲她的臉,“你現在一定很恨我吧?可是你知道麼,你對我的恨,不及我對你的千分之一。”
欒頎幾乎要瘋了,“不就是害你丟了面子嗎?你至於這樣嗎?身爲一個總裁連這點度量都沒有!毀了我的婚禮又傷了人,你還想怎麼樣?”
“面子?”宋彥寒重複了一遍,忽然掐住了她的喉嚨,“你以爲我只是爲了面子?你的未婚夫只是傷了,可是在你報警那天晚上,我的未婚妻開車來警局的時候出了車禍。她已經死了。你說,”他貼近她的臉,“這筆賬,我要怎麼跟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