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起死

　　男人眼底的眸色愈發深邃，暗啞的聲音從薄脣裏傳出。

　　“秦桑，人都是會變的，”

　　“嚴厲恆，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秦桑清楚感覺到手心沁出一層薄汗，可她的眼睛卻緊緊盯着男人。

　　嚴厲恆瞳孔一縮，薄脣輕啓，“愛過，但現在愛的是別人。”

　　她一直都知道這個男人薄情，卻沒想到，會這般無情。

　　他的一句愛過，告別了彼此的十年，也否定了以後。

　　秦桑眼睛充斥着酸澀，但是她不想落淚，不想再讓他看到她哭。

　　“我知道你現在愛的人是林琪。她才十八歲，比我年輕，也比我漂亮，可我呢……”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強忍着心底的哀傷，嘴角勾起的弧度越來越深。

　　“現在的我，已經不再年輕，怎麼比得過她。而且我那麼壞，只喜歡你的錢……”

　　說着說着，秦桑的手微微握緊，仰頭看着眼前深愛的男人，聲音滿是哽咽。

　　“可是嚴厲恆，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也是十八歲。”

　　男人的瞳孔微縮，隨即冷漠轉過頭，沒再看她。

　　秦桑握住他的大手放在腹部。

　　“這是我們的孩子，它已經兩個月了。”

　　嚴厲恆蹙眉，不悅抽回手，眼底的眸色暗了暗。

　　秦桑手裏一空，頓覺心裏也跟着空蕩蕩的。

　　她的身子越來越僵硬，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淒涼。

　　“十年了，我們終於有了自己的孩子……”

　　“夠了，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男人冷漠打斷她的話，臉上滿是不耐煩。

　　可秦桑卻不在意，反而傾身吻上他的薄脣——

　　“厲恆，別走……”

　　感受到女人的熱情，嚴厲恆愈發煩躁。

　　他推開秦桑，冰冷的話語那般決絕：“秦桑，你就那麼賤？”

　　話落，男人轉身要離開這裏，卻聽到女人嘲諷的大笑。

　　秦桑倚在桌邊笑得十分妖豔，“嚴厲恆，這輩子，我都要跟你生死相依。”

　　她的話音剛落下，就劇烈咳嗽一聲，脣角溢出暗紅色的血。

　　血滴落在桌上，秦桑的眼睛裏流露出解脫之意。

　　“我和你……還有寶寶一起去天堂……”

　　就這樣，不再分離。

　　……

　　醫院裏。

　　秦桑醒來時，看到白色的天花板，還有鼻間充斥着消毒水的氣息……

　　她痛苦的閉上雙眼。

　　爲甚麼，她還活着？

　　“秦桑姐姐……”

　　聽到聲音，病牀上的人身子一僵，睜眼看去。

　　是林琪來了。

　　林琪走進病房，一雙通紅的眼睛裏滿是愧疚。

　　她的出現讓秦桑心裏的疼痛又加劇幾分，“你來這裏幹甚麼？”

　　“秦桑姐姐，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敢求你原諒，但是如果你有氣，就針對我，不要傷害別人，你讓我做甚麼都可以！”

　　秦桑看着年輕女人雙眼通紅的可憐樣，只覺無比諷刺。

　　做甚麼都可以？

　　“那我要你離開嚴厲恆呢？”

　　林琪哭泣的聲音噎住，模樣委屈至極。

　　“秦桑姐姐，我跟嚴大哥……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我求你成全我們。只要你願意，我可以讓嚴大哥給你錢，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林琪懇求的語氣像利刃一樣，刺得秦桑的心，血肉模糊。

　　秦桑眸色一沉，看着面前的人。

　　“真想不到，曾經那個被我資助，無家可歸的小女孩，有一天竟然會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來……世事無常，果然沒錯。”

　　說到這裏，秦桑的眼睛微微眯起，出口的語氣也愈發不善。

　　“要是當初，我沒有介紹你進嚴氏工作，我現在就不會落到這個地步。而你，就是一個恩將仇報的人。”

　　林琪坐在她身邊，好像一點都不介意她言辭間的羞辱，態度依舊十分誠懇可憐。

　　“秦桑姐姐，你是個善良的女人。當初對我這個陌生人，你都願意幫助……那現在，你爲甚麼不能成全我跟嚴大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