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選擇

結婚多年，蕭嫺月很瞭解顧未明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就像顧未明知道她的弱點一樣。蕭嫺月抬起頭看着顧未明手裏的那疊收據，想起了她的母親。是啊，她怎麼就忘了呢，她母親現在是個植物人，還躺在病牀上等着顧未明施捨醫藥費呢。

顧未明翻了翻收據，冷笑一聲：“蕭嫺月，你不跪可以。等你母親死了之後，我就拿她火化了的骨灰去填路。反正她活着沒甚麼用處，還不如死了之後造福人民。到時候，你想跪，可能都沒有地方跪了。”

“顧未明！”蕭嫺月聽不下去了，抬起頭衝着顧未明喊了一聲：“你還是不是人？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

“蕭嫺月，你說對了，我不是人。自從葉柔死了那一天開始，我就已經跟着死了。現在站在這裏的就是魔鬼，一個從地獄裏爬出來，找你報仇的魔鬼。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蕭嫺月呆愣在了原地，她似乎沒有想到顧未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顧未明看了一樣，站起身來，最後一遍問道：“蕭嫺月，你到底跪不跪？”

“如果羞辱我能讓你開心，那好，我跪！”蕭嫺月閉上眼，爬起來跪在了葉柔的墓碑前。

顧未明沒有一絲憐香惜玉的心態，吩咐保鏢盯着蕭嫺月跪足一個小時，自己轉身離開。在離開前，顧未明冷聲提醒：“蕭嫺月，你用不着委屈，你記住，這是你欠她的！”

這是你欠她的，你欠她的……

這句話從她嫁給顧未明起，已經聽過無數次。可是直到現在，蕭嫺月都不明白，她到底欠了甚麼？睜開眼，墓碑上的葉柔笑容淺淺，無憂無慮，蕭嫺月就這樣看着葉柔，陷入了絕望之中……

跪完一個小時，蕭嫺月站起來的時候，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蕭嫺月緩了很久，才轉身離開。顧未明的車還停在墓園的門口，蕭嫺月走過去站定。很快，車窗被降下，顧未明坐在車內上下打量了一番蕭嫺月，又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似乎在確定蕭嫺月是否跪足了一個小時。等確定完之後，顧未明終於讓蕭嫺月上車。

回去的路上，也不知保鏢是不是故意的，車速很快。蕭嫺月跪了一個小時，本就頭暈眼花的，這車速讓蕭嫺月胃裏翻江倒海。好不容易遇上了一個紅燈，蕭嫺月捂住胸口，面色蒼白的按下窗戶就要將頭伸到窗外透氣。

窗戶才堪堪開了半寸，身後的人忽然便一把將她拉了回來，隨後玻璃被迅速的關上，

顧未明揚手便給了她一個耳光。認識他十年，這是顧未明第一次對她動手，卻也下足了力氣，只將她打得眼冒金星。

“你是在找死嗎？”

蕭嫺月喘了幾口粗氣，纔想起當初葉柔就是因爲搖下車窗，被劫匪打中了頭部，才和顧未明從此天人永隔。至此之後，顧未明坐車的時候，再不許任何人將車窗搖下來。

她今天是傷心過了頭，竟然忘記了這天大的忌諱。

“蕭嫺月，你是故意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