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自由人

　　“我已經離婚了。”

　　唐景屹沒多解釋，只垂眸說了一句。

　　“甚麼，離婚？甚麼時候的事？“

　　白瀟月眸中劃過精光，面上卻滿是不可置信，

　　“昨晚。”

　　唐景屹說着，下意識摸了摸無名指，卻陡然發現，手指處空空如也。

　　“真的嗎？景屹，你終於……重獲了自由。”

　　靜默了片刻，唐景屹點頭，“嗯。”

　　白瀟月笑着流出了淚，“我真的替你開心，景屹，你終於解脫了。只要你好好的，這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生日禮物。”

　　“好久沒這麼開心了，我一定要替你慶祝，就算我有胃病，我也要和你好好喝一杯。”

　　“慶祝？沒必要，和蕭之姝離婚而已，不值一提。而且，你的胃不好，不要……”

　　“不，答應我好嗎？”白瀟月打斷他，一臉的期待。

　　白瀟月笑中帶淚的臉映在眼中，良久，唐景屹纔開腔：“好，依你。”

　　他只是……不想讓白瀟月失望。

　　唐景屹握緊了常年帶着戒指，留下一圈暖白的手指。

　　白瀟月很快點了一瓶紅酒，臉上帶着款款深情。

　　她還沒做甚麼，唐景屹和蕭之姝竟然已經離婚了，白送到她面前的好機會。

　　她不抓住，都對不起自己。

　　白瀟月優雅的舉起酒杯，“爲了你重獲自由，乾杯。”

　　“抱歉，你喝吧，我不喝酒。”唐景屹歉意的舉了舉杯。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現在竟然已經不喝酒了，我還以爲，你會像當年一樣，陪着我喝一點點，然後把我手中的酒瓶丟掉……你戒酒，是因爲她嗎？”

　　白瀟月垂下了頭。

　　她不加掩飾的失落落在唐景屹眼中，他望着她，又看向手中的酒杯，微微皺眉，有些猶豫。

　　從結婚到現在，他幾乎習慣了不喝酒。

　　絕不是因爲……這是蕭洛梓的要求。

　　白瀟月捏緊了手，抬頭衝他微微一笑，帶着牽強，帶着善解人意，柔聲說：“沒事，她不讓你喝酒，那你就別喝了，她管着你也是好的，喝酒……確實不好。”

　　“這樣一想，我真不好，還讓你陪我喝酒，把我的開心強加在你身上……”

　　“月月，別這樣說，和她離婚，我也高興，這不是強加。”唐景屹像是證明甚麼，他說完，仰面把杯中的紅酒喝了個乾淨。

　　白瀟月驚喜地看他，“真……真的嗎？”

　　“嗯。”

　　白瀟月開心的笑了起來，眉目溫柔的把他的酒杯再次倒滿。

　　唐景屹沒看她，眸色帶着他沒察覺到的複雜，仰面再次飲盡杯中酒。

　　在白瀟月的言笑晏晏下，唐景屹不知道自己後來又喝了多少，只覺得後來天旋地轉。

　　手上的表指向十點整，他猛然站起身。

　　“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看着搖搖晃晃往外走的唐景屹，白瀟月皺眉，立即起身，扶着他隨時倒下去的身子。

　　“我送你。”

　　唐景屹因爲站不穩，所以並沒有推辭。

　　白瀟月搖頭笑着，卻扶着唐景屹上了樓。

　　這個大飯店，可是本市有名的喫喝玩樂住一條龍的地方，所以自然不缺住的地方。

　　“這是去那，我得回去，不然，蕭之姝又要鬧了。”

　　唐景屹雖然眼前發暈，但是腦子裏依然記得，蕭之姝給他做出的規定。

　　晚上不管多晚，必須回家。

　　雖然他嫌她煩人，但是，這幾年，卻養成了習慣。

　　扶着他的白瀟月面色不變，眸底卻劃過森冷的陰暗。

　　她溫柔的出聲，“景屹，你已經離婚了，不用再顧慮這麼多的，而且，我們倆都喝了酒，不能開車，今晚就在這兒住一晚，可以嗎？”

　　“回去……”唐景屹昏昏沉沉的，只小聲呢喃着這兩個字。

　　白瀟月眸子極冷，冷冷睨了他一眼，招來工作人員，滿臉擔憂的，一起把唐景屹扶到了一間客房裏。

　　笑着朝工作人員道謝，看他離開後，白瀟月看向了閉着眼躺在牀上的唐景屹。

　　白瀟月眸色莫測，俯身溫柔的替唐景屹解開衣釦。

　　她正好碰到他的第一顆釦子，唐景屹卻突然站起身來。

　　扶着牆，站立不穩的他，幾步走到門開，猛地打開門，對着門外還沒走開的工作人員說道：“再開一間房。”

　　他說的條理清晰，可雙眸依舊帶着迷濛。

　　工作人員驚訝的看了他一眼，而後看到他身後面色難看，來不及掩飾的白瀟月，明白了甚麼，工作人員趕緊跑去又開了一間房。

　　唐景屹腳步不穩，卻始終沒回頭，跟着工作人員去了隔壁房間。

　　大門敞開着，直到隔壁傳來關門聲，白瀟月才上前一步，慢慢合上了面前的房門。

　　整個過程，她都很沉默，房門漸漸關上，她緩緩揚起溫柔的笑，眸低卻愈發寒涼。

　　翌日，白瀟月若無其事的挽着唐景屹的胳膊，從樓上下來。

　　好像，兩人從來沒有分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