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野種
“我說了,不可能!”
霍正廷還是不爲所動,一副沒有商量餘地的樣子。
蕭亦晴徹底崩潰了,她不明白霍正廷爲何會如此心狠。
“霍正廷,那可是你的兒子!你難道就要這麼眼睜睜看着他死去嗎?你怎麼忍心!”
聞言,霍正廷終於捨得抬眸看向蕭亦晴,涼薄的眸子滿是嘲諷。
“不要再提那個野種!生下沒直接掐死他已經是我的極限了,讓我救他?不可能!”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小城不是野種,他是你和我的親生兒子!”蕭亦晴失聲反駁,不敢相信霍正廷居然叫小城野種,而且還想掐死他。
明明兩人結婚前,他還說過想要一個孩子,可是結婚後的態度卻截然不同,對小城愛理不理,現在居然還說小城是野種,太過分了!
“呵呵……那是你的兒子,不是我的!”霍正廷勾脣冷冷一笑,“趁我還沒發火前,立刻給我滾出去!”
蕭亦晴咬牙說道:“我不走,除非你答應我!”
“那你就待着吧。”
霍正廷直接將她當成了空氣,找來醫生爲白惠兒檢查。幸好沒有甚麼大事,只是以後需要更加小心靜養。
收拾乾淨的白惠兒柔弱地撲進霍正廷的懷裏,委委屈屈地哭訴,“正廷,我好害怕,要是你再晚來一步,我們的孩子恐怕就要被她搶走了。”
“這次是我的疏忽,以後我會加派人手保護煜兒和你的。”霍正廷低聲安慰道。
白惠兒這才破涕爲笑,撒嬌道:“我想喝湯,你餵我好不好?”
霍正廷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接過了僕人手中的湯蠱爲白惠兒喂湯,雖然動作生疏,湯汁灑了不少,但白惠兒卻心滿意足,眼眸得意地看着蕭亦晴。
看着濃情蜜意的兩人,蕭亦晴終於承受不住,抽泣着跑了出去。
耳邊還響徹着白惠兒的聲音,“正廷你看,我們兒子多像你,以後長大了肯定跟你一樣帥氣。”
“我看看,煜兒的眼睛像你……”
兩人的對話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用力插進了蕭亦晴的心房,疼到窒息。
昨晚徹夜未眠,一早上又滴水未盡的蕭亦晴終於承受不住接二連三的打擊,眼前一黑就暈倒在了地上。
此時,醫院人來人往,正是繁忙的時候。蕭亦晴這一變故瞬間就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
“這姑娘怎麼突然暈倒了?”
“不知道,你們認識嗎?”
“不認識。”
門外的嘈雜聲越來越大,終於引起了病房裏霍正廷和白惠兒的注意。
白惠兒疑惑地問道:“外面怎麼了?”
“我出去看看。”
霍正廷起身走了出去,就見門口圍着一圈人正指指點點說着甚麼,他擰眉喝道:“全都給我讓開!”
話音剛落,原本堵在門口的人羣瞬間四散開來,忌憚於霍正廷周身可怕的威勢,不敢再靠近半步。
至此,霍正廷纔看清了引起騷亂的罪魁禍首。
暈倒在地上的蕭亦晴。
她的臉色蒼白,額頭青紫沁血。即使昏迷了,她的眉頭也依舊緊皺,似乎有無盡的愁緒。而眼角還掛着一滴淚水,看着格外可憐。
“正廷,外面怎麼了?”
“沒事。”
霍正廷淡淡應了一句就要回到病房,但走了幾步後腦海里卻突然浮現了三年來蕭亦晴對他的付出,那些他刻意要淡忘的東西。
莫名的,就心軟了。
他停了下來,俯身將蕭亦晴扶起。
觸手是瘦骨嶙峋的背部,毫不費力就抱了起來。
那輕飄飄的體重,讓他愣了一下,但下一秒他就恢復了正常,步伐穩健地抱着蕭亦晴前去找醫生就診。
……
“唔……”
蕭亦晴悠悠醒來,有些懵圈地看着天花板。回想了一下,才記到自己剛纔暈倒了。
那是誰救了她?
“亦晴,你醒了。”
一道柔和的男聲突然在耳邊響起,嚇了蕭亦晴一跳。她轉頭望去就陷入了一雙淡琥珀色的眼眸裏,柔情密佈。
看着眼前這個熟悉的帥氣男子,蕭亦晴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景……景修,你怎麼在這裏?不會我還在做夢吧。”
“沒有,我真的回來了。”宋景修牽脣一笑,露出深深的酒窩,氣質乾淨純粹,一如三年前。
蕭亦晴不禁感觸良多,當初她迷戀的就是他這份純粹吧。
宋景修,正是她的學長,也是她的初戀。三年前她和霍正廷結婚以後,他就去美國進修了。兩人從此再沒有聯繫,沒想到會在醫院見面。
“你……甚麼時候回來了?”
“剛回來不久,現在在這家醫院擔任醫生,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宋景修深深望着蕭亦晴,彷彿要將她刻進心裏似的。
三年前他沒能得到蕭亦晴,痛苦之餘就跑到了美國卻不曾想沒能將亦晴忘掉,反而愈發的思念。畢業後拒絕了高薪挽留回國,結果沒幾天就見到了亦晴。
這是上天給他的暗示嗎?
“沒事的。”蕭亦晴尷尬地笑了笑,當初她也以爲自己會跟景修永遠在一起,直至霍正廷的出現。她才發現原來自己對景修只能是喜歡,而對霍正廷卻是愛。
那種飛蛾撲火般,不惜一切的愛。
沉默了一會兒,宋景修又問道:“這幾年,你過得好嗎?霍正廷他……對你好嗎?”
蕭亦晴心裏一緊,垂眸啞聲說道:“挺好的。對了,我生了個兒子叫霍禕城,長得特別可愛,下次介紹給你們認識。”
“好。”宋景修忍住心裏的酸澀,笑着答應了,“好了,你剛醒來,別說太多話,先喝點水吧。”
“謝謝,我自己來吧。”蕭亦晴接過他手裏的水杯,輕輕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你看你,都當媽媽了怎麼還這樣毛躁。”
宋景修笑着說道,極其自然熟練地伸手擦過蕭亦晴嘴邊的水滴。
兩人同時一愣。
宋景修察覺到不妥,連忙收回手,“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幫你擦嘴。”
蕭亦晴紅着眼眶說道:“沒事。景修,你知道嗎?有你在的感覺……真好。”
那種許久不曾感受到的溫暖,可以依賴,如親人的感覺,一下子就打破了她強裝出來的堅強外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