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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嫁蛇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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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嫁給我爸沒到半年就生下了我,從那後我爸就經常酗酒、賭博、玩女人。

小時候喝醉了輸了錢就打罵我,說我是個野種,生下來的時候屋外有蛇羣亂舞,身上還帶着蛇鱗,就是條蛇。

罵我外公家造孽,害得他在外面抬不起頭做人。

後來有一次我媽被罵得發了火,拿着菜刀追了他兩條街,生生砍斷了他指着我罵的那根手指,他就再也沒敢打罵我了。

那所謂的蛇鱗其實是魚鱗症,我每年都被折騰得厲害,年年都要褪一層皮,身上還總帶着一股子腥味,吃了很多藥都沒好。

可來月信後不知道怎麼的,自己就好了,我和我媽都鬆了好大一口氣。

問過醫生,說魚鱗症是內分泌的病,可能來月信後,內分泌不紊亂就好了,反正就是查不到原因,卻也沒有復發。

其實以前外公家境挺好的,外公家據說是開養了個大的蛇場,蛇全身都是寶,蛇皮,蛇膽都是藥,蛇肉可以送飯店,只賺不賠的生意。

但後來不知道怎麼了,好像外公突然失蹤,外婆就瘋了,然後我媽就嫁給了我爸。

我爸被砍掉一根手指後,人老實了很多,找了份活,給人看工地,掙的錢依舊酗酒打牌,但不敢再找我媽要錢,也不敢再罵我。

大二那年暑假,我在裁縫店給我媽幫忙,這年頭做衣服的少,可卻有很多改褲腳換拉鍊的,尤其是夏天要換收收裙腰之類的人特別多,我媽一個人忙不過來。

出事那天,悶了一天,好不容易搞到晚上八點多,開始颳起了風,眼看要下雨了,這才鬆快點。

我爸居然破天荒的拎了個飯盒來給我們送飯,這些年他跟我媽關係不冷不熱,卻也沒敢再亂來,他廚藝不錯,有時也會下下廚。

或是因爲我考了個不錯的大學,給他長了臉,有時也會給我拿點零花錢,我也會接着,不要白不要嗎。

吃了飯,外面下起了大雨,店裏只有一把傘,他就將傘遞給我:“你年輕腳快,回去拿兩把傘來接我和你媽,這雨還有好大一會。”

我當時也沒多想,接過傘,朝我媽笑了笑,就朝家裏去。

裁縫店就在我家小區的門口,進了小區門,轉過兩棟樓就到了。

只是那天風特別的大,路燈都被吹得東搖四晃,黑濛濛的,雨跟潑一樣嘩嘩的直下。

我朝家裏跑的時候,路邊花壇子裏時不時竄出個甚麼東西,嚇得我心都快跳了出來,有時積水裏有甚麼唆唆的直飈,我連想都不敢想是甚麼,就直接朝家裏跑了。

到了家門口,推開門一進去,就感覺屋裏涼唆唆的,鞋架邊上擺着一對紅燭,還是亮着的,被外頭風吹得東搖西晃,那紅燭正中間好像還擺着我的照片。

我看得愣了一下,門就被風給吹得砰的一聲關上了。

那紅燭詭異得很,人家用的紅燭要不就是光面甚麼都沒有,要不就是雕着龍鳳呈祥甚麼的。

這兩根紅燭居然雕着一條蛇纏着一個的女人,那女人還半昂着頭,看上去十分舒服的那種。

我暗呸了一聲,以爲是我爸最近玩甚麼花樣。

就把那照片拿過來看了一眼,一伸手就感覺手指尖錐心的痛,這才發現照框背面戳了許多小小的倒刺,而且還用鮮紅的東西寫着我的名字:蘇知意。

旁邊就是我的生辰八字,鮮紅得觸目驚心。

我看了一眼那一對雕着蛇纏人燭的紅燭,直接吹滅了,拿着自己的相框隨手放到茶几上,就要去找傘。

只是紅燭剛滅的時候,就聽到一個嘶嘶的聲音傳來:滴血認,紅燭滅,緣定成,三日迎,七日歸,代代承,源不絕。

那聲音嘶嘶的好像風從門縫裏刮進來,又好像是電視故障沙沙的,聽得人心頭髮麻,可吐字卻特別清晰。

我當時也沒在意,以爲是樓下放電視,拿了傘就去接我媽。

到店裏的時候,我媽就說我爸已經走了,說是工地上有急事。

我們倆冒着大雨回到家裏,我媽看着那對吹滅了的紅燭,猛的就是一愣,被大雨淋溼的身子發着抖。

“媽,快去洗澡換衣服吧。”我換着鞋,推着我媽道:“你都抖了。”

“知意,這紅燭哪來的?”我媽指着紅燭,幾乎咬着牙朝我道:“是誰吹滅的?”

“我啊,風這麼大,燃着不怕起火啊!”我拿着毛巾擦着頭髮,呵了一聲道:“肯定是爸又在哪裏搞了甚麼,我本來想收起來的,可那東西我不想碰。”

話音一落,我媽整個臉都好像僵住了,一把拉住我的雙手,左右看了看,看到我手指上的傷口後,沉喝道:“是不是擺了照片?”

我有點奇怪的點了點頭,我媽就好像瘋了一把的掏出手機打電話,只是電話那頭明顯關了機,我媽將手機朝地上一砸,大罵道:“蘇衛國,你個王八蛋!”

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了,還沒想好怎麼安慰她。

我媽卻拉着我的手,朝我道:“今晚你跟我睡,明天我們一早就出去旅遊,你不是一直想要旅遊的嗎?”

暑假旅遊當然想,可她的手又冰又冷,還抖得厲害,我忙扶着她到浴室,讓她先洗個澡,只是當我出來的時候,好像看到陽臺邊上有個拳頭大小的黑影一閃而過,跟着下面樹稍嘩嘩的響。

當晚並沒有甚麼事,我媽卻緊張得不行,緊緊的抱住我,不停的跟我說:“有我呢,不用怕,當年你爸敢打罵你,我就砍死他,這次也不怕的,無論甚麼來了,大不了我砍死它,砍死……”

第二天一早,我媽就帶着我去旅遊,坐了兩個小時高鐵,又打了個出租,最後還換了個摩的上山。

本以爲這麼折騰肯定是甚麼風景優雅的好地方,卻是一座高山上的小廟。

說是廟吧,卻又沒有甚麼香火,也沒見供甚麼神象,連門都破爛不堪,卻掛了個牌子:佛心廟。

只有一個老漢看門,他似乎認識我媽,看到她來了,滿臉的嫌棄。

但也不知道我媽朝他偷偷塞了個甚麼,他張嘴流着口水,立馬開門放我們進去。

那遞着的東西似乎是塑料袋包着的,我們一進門,老漢就急急的打開,我好像看到有血水滴落。

但老漢瞪了我一眼,拿着塑料袋就跑到一道石壁後面去了,肯定是去偷吃了,這深山老林沒香火,連看廟人都要偷葷食吃了。

我想着來都來了,就燒個香吧,畢竟進廟不燒香,怎麼也說不過去。

可我媽卻怎麼也不讓我進殿,將揹包給我,指着條一人剛好能走的陰暗小道。

推着我道:“那裏面有一間獨的小房子就是客房,你自己收收拾,住在裏面,無論如何都別出來。看到剛纔那個守門的老漢,你千萬別跟他說話。”

她說得慎重,怕我不聽,還特意說了兩遍。

我扭頭看了一眼,那小道鋪着青石,長的草都到我膝蓋了,好像還朝着樹林裏延伸而去,我媽怎麼知道這麼個地方的。

還有那守門老漢,怎麼看都怎麼不像好人,我是不會和他說話的。

 “快去。”我媽卻推了我一把,讓我朝客房去。

 她自己卻急急的推開了一扇看上去是佛殿的大門,那門吱的一聲推開,灰漱瀨的就朝下落,我媽並沒有將門全部推開,露出條細縫就閃了進去,眨眼就不見人了。

我盯着那古怪的門看了一會,拎着行李袋朝着小道走去。

剛走過院牆,到了後邊空曠的地方,隱約聽到有人說話。

一扭頭就見給我們開門的那個老漢,跪在一個穿着白色僧衣的和尚面前,不停的磕頭。

那和尚低垂着眼看着他,臉色低沉,看不出神色。

老漢似乎變得痛苦了起來,在他腳下捂着肚子打滾,不停的哀嚎。

我看得於心不忍,不由的“咂”了一聲。

那和尚卻突然抬頭朝我看了過來,只是那一眼,我瞬間感覺整個人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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