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的懲罰纔剛剛開始
白夭撐着支離破碎的身體,偷偷摸到了天門樓下。
抬眸仰望,城樓上掛着三個人頭,風乾了幾天,已經脫了相,臉皮凹陷,就只剩下皮包骨。
眼淚在眼眶裏不停打轉,白夭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朝着掛着人頭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
“爹,是女兒不孝,當初執意要嫁給重樓,害得家人蒙難。哥哥,夭兒就算拼了這條命不要也會想盡辦法將嫂嫂和小陽救出來。”
“至於我們家的仇人,夭兒永世不忘,定當手刃。”
她憤憤的咬着牙,目露兇光,撐着身體站起來,用盡了所有氣力凝結一層屏障,然後嗖嗖嗖發射三枚飛鏢切斷了捆住頭顱的繩索,頭顱落入屏障中,順着牽引滾到了白夭懷裏。
這個時候,天門樓的守衛天兵發現了異樣,一隻穿雲箭射向天空,炸起一團紅色的火焰。
霎時,訓練有素的軍隊團團圍住了白夭的去路。
她早就猜到這會是一個陷阱,但她沒有其他選擇,明知是陷阱也得闖進來。
鋒利的寒冰利刃齊刷刷的指着她,白夭毫不畏懼,昂首以對。
“白夭,你好大的膽子,本神有意放你一條生路你不走,偏偏往死路上撞。”
聲音傳來之處,天兵們散開讓出一條寬敞的道路,一名身披銀甲的英武戰神騎着一匹白色的天馬踏步而來。
白夭看着來人,眼睛裏冒着火光,似要將那人燒成灰燼方能甘心。
“重樓,把自己放在那麼高的神壇上冷漠的鄙夷着衆生,你又有甚麼資格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她一邊說着,一邊從懷裏拿出三張符籙,貼在三個頭顱額前,默唸幾句咒語,符籙燃起青色的火焰將頭顱燒盡,化作星星點點消散。
白夭目送親人離開,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眼神冰冷的與重樓對視。
重樓危險的眯了眯眼,內心有股莫名的情緒在躁動,被他強行壓下。
他揮了揮手,道:“把逆反之徒拿下,靜候天帝發落。”
他給過她機會,是她不肯珍惜,那就不要怪他了。
白夭沒有掙扎,也沒有反抗,她此次來的目的就是爲了奪回父母和兄長的頭顱,讓他們得到解脫,不用再被死後羞辱。
本就沒想過能逃脫,反抗只會讓自己受傷,得不償失。
如果能借此見到天帝,她也能爲自己的事情辯駁一番,就怕重樓會動用私刑,不給她申訴的機會。
似乎是猜到了白夭的想法,重樓回眸,陰惻惻的看着她,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陰寒刺骨。
……
她又被關押到神廟的密室裏,昏暗一片,不見光明。
石壁上是她用尖銳的石頭劃下的一條一條記錄她被關押的時間,手輕輕的觸碰上去,那一道道劃痕,就像是她心上的刻痕。
曾經,她多麼的愛重樓這個人,現在就有多麼的恨他。
他把她的一顆真心,狠狠的踩在腳下,無情的踐踏。
把一切的錯誤都歸結在她身上,不管是朝顏的,還是重羽的。
根據朝顏在她面前的說辭,白夭很有理由懷疑當初重羽被惡蛟襲擊,絕對不是巧合。
可惜,她沒有證據,空口無憑,說了也沒有人會信。
如果,重羽能夠醒來說出事實真相就好了。
她笑着,眼裏都是淚。
“怎麼?擔心現在的處境,觸景傷情,悲傷落淚?收起你那假惺惺的眼淚吧,沒有人會同情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重樓不知道是甚麼時候進來的,他走路不帶聲的突然出現在白夭身後,話裏帶着無盡的嘲諷。
白夭憤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恨不得親手撕了他。
“我再怎麼蛇蠍心腸也比不上冷血無情,狼心狗肺的青龍武神閣下你。你不愛我,爲何又要娶我呢?倘若你沒有娶我,後面的一切事情都不會發生,你爲了逃避現實,把罪過都怪在我頭上,自己置身事外,重樓,你不覺得可笑嗎?”
“閉嘴!”
他鉗住她的下顎,稍微一用力,咔嚓一聲,卸掉了她的下巴,讓她無法出聲。
“朝顏是因爲你才遭的罪,重羽因爲你到現在還昏迷不醒,這一切本就是你的錯!我憑甚麼不能報復你!”
白夭口不能言,眼神銳利的凝視着他。
那眼神彷彿在駁斥他的無知,他的眼盲心瞎。
“白夭,你的懲罰纔剛剛開始,本神是不會讓你那麼輕易死掉的,她們身上的痛,本神會一點一點從你身上討回來。”
他用力一推,白夭踉蹌了幾步狼狽的摔倒在地。
就在這時,黑暗中飛了一隻蝴蝶,重樓指尖輕點,蝴蝶化作一張紙條緩緩落入重樓手中,他粗略掃了一眼,臉色突變,瞬間喜上眉梢。
也顧不得再去管地上的人,飛快的衝出了密室地牢。
臨走前,他涼涼的說道:“羽兒醒了,你離公審不遠了。”
他不會私自S她,他會讓接受天界的神罰,求生不得求死無門。
白夭用力一掰,接回了自己的下顎骨,無聲的笑着。
重羽醒了,知道真相的他,會是甚麼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