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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今生,她看着他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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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個讀書人,這是第一次拿槍,自是瞄得不準。

  少帥府的人將陳昂包圍起來。

  繳了槍。

  那些人黑洞洞的槍口全是對着他的。

  陳昂被人架着,也沒攔住他解開衣服釦子,露出裏面的衣服。

  他看着走過來的司少洲,大聲道:“司少洲,你他媽就不是人!”

  “你有種開槍往這打!”他目眥欲裂,指着自己的心口,眼神恨不得將司少洲撕碎。

  他憑甚麼,憑甚麼。

  每次都得到了秦南汐,每次都不珍惜她!

  南汐那般喜歡他,可是他是怎麼做的!

  他聽說司少洲將趙知秋接進了司家。

  他怎麼可以將趙知秋接到秦南汐的眼前呢!

  “你若是喜歡那個叫趙知秋的,你就娶她,你憑甚麼搶走我的南汐!”

  他的父母思想守舊。

  從他說自己要娶秦南汐開始,他們便不再讓他出門。

  這足以表達他們的態度了。

  他恐怕這輩子,都不能與秦南汐在一起。

  他上輩子也就晚了那麼些日子。

  陳昂跌坐在地上。

  雙手抱住頭。

  他渾身都在發抖。

  他永遠忘不了秦南汐死的那日。

  秦南汐冰冷冷的屍體。

  他也永遠忘不了,司少洲是怎麼錯信趙知秋的。

  司少洲任由他耍混。

  許久,陳昂哭夠了。

  他開始笑了起來。

  司少洲又知道甚麼呢,他擁有的不過是這一世的記憶罷了。

  他不過是見色起意,以逮捕之名帶走了秦南汐,給了她一場盛世的婚禮,最後又化作了雲煙。

  他能怪司少洲甚麼?

  陳昂緩緩起身,轉身欲走。

  司少洲腳步一動。

  包圍陳昂的人便嘩啦啦的靠近。

  陳昂冷着眼回頭,“要S要剮你隨便,別磨磨唧唧!”

  司少洲走過來。

  陳昂看着他的眼睛,只覺得活該。

  “陳昂。”他開口,叫他的名字。

  沒有陳昂想象中的怒氣。

  陳昂不吭聲,抹了把眼淚。

  聽着他吸鼻涕,司少洲低頭笑,說起來,大家也不過十八九的年紀。

  “如果可以,請你照顧好她。”

  陳昂愣住。

  隨後吼道:“用你跟我說嗎!”

  司少洲道:“放他走。”

  所有人收起槍,負責保護陳昂的人也掙脫出來,連忙帶走了陳昂。

  陳昂闖司府的事情,被陳家父母知道了。

  陳昂父親動用家法,狠狠地打了陳昂一頓。

  陳昂被打進了醫院,在住院治療的第二天,便翻窗而出,消失的無影無蹤。

  陳家父母找到了秦家,說明緣由。

  而秦懷英,早便知道秦南汐與陳昂也絕不可能。

  有了秦懷英的承諾,陳家父母安心了不少。

  陳昂賣了手腕上的表,義無反顧的坐上了輪渡。

  而秦南汐,遇到了林淮。

  林淮的學業未完,只是回家一陣子,順便和那個李家小姐李芝茹見一面。

  面沒見上,開學的日子漸近,便也走了。

  他也沒想到,會遇見秦南汐。

  在江州縣的那些日子,他聽說了不少關於這位秦小姐與那位司少帥的傳聞。

  聽聞,秦小姐早有婚約,也早有中意之人。

  在這位秦小姐準備與未婚夫一起出國的時候,那司少洲突然出現將人帶走。

  不管不顧的向秦家提親。

  沒人敢招惹司家。

  秦南汐被迫嫁給司少洲。

  可是好景不長,這位司少帥膩了親家大小姐,將另外一個女人接進了少帥府。

  司少洲與秦南汐離婚,秦南汐現在孑然一身。

  但,這些也只是傳聞罷了。

  林淮知道的更多,那位被司少洲接進府裏的趙知秋現在並不在少帥府。

  那趙知秋,原本是他二叔開的夜總會里的一名舞女。

  大家都以爲她一朝得了司少洲的寵,從此麻雀變鳳凰。

  可是進了司府不過一天,便被司少洲送了出來。

  她應該是拿了一大筆錢,因爲,她到二叔那裏告了別。

  有好事的人問,她是不是要成爲司府的夫人了,所以纔要離開這。

  趙知秋搖搖頭,甚麼也沒說,但從神情看。

  並不像是攀上了司少洲。

  這些,皆是他從朋友那裏聽說。

  其實,他也就見過司少洲一面,是那次在火車站,司少洲截住了秦南汐。

  他看秦南汐的眼神,深情繾綣,仿若此生摯愛。

  所以這兩人之間,林淮覺得,有貓膩。

  他司少洲天之驕子,甚麼都不缺。

  不至於將一個舞女帶進家門。

  若是真喜歡,又不至於才過兩日,便將人送出來。

  秦南汐也認出了他,跟他道了謝。

  她比上次見,要瘦了一圈。

  林淮別的甚麼都沒問,只是問她要去哪,打算做甚麼。

  交談過後,林淮發現,秦南汐要進的學校,便是他的學校。

  這邊,司少洲的情況,瘋狂的惡化。

  他開始咳嗽不止,甚至咳出了血。

  他的父母每日擔憂,請了最好的醫生來爲他診治。

  得到的都是,他們不想要的答案。

  司少洲的母親開始後悔上次打秦南汐的那一巴掌。

  她自己生的兒子,脾氣秉性她都知道。

  她要把秦南汐找回來。

  隔着大洋彼岸。

  司少洲的母親多次給秦南汐發過電報,可是都沒有收到回應。

  司少洲的情況很不好了,後來連呼吸都開始困難。

  他住在醫院裏。

  寒冬凜月。

  窗外光禿禿的,不見一點綠色。

  他闔着眼,細微的呼吸。

  所有人都知道,司少洲的時間不多了。

  他才二十歲,正是甚麼都該開始的時候。

  他越來越瘦,也越來越沒有力氣。

  最後連喫飯都很困難。

  就這樣,又過了半年。

  還是秦懷英,親自去找了秦南汐,告知了她這個消息。

  秦南汐跟着秦懷英匆匆回國。

  到達江州縣的那天,已經很晚了。

  醫院裏,司少洲沒能等到秦南汐的到來就嚥了氣。

  哭聲一片,白布緩緩遮上他的臉。

  司少洲的母親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暈厥過去。

  司少洲的父親,恍若一時之間老了十歲。

  秦南汐趕來的時候。

  司少洲安安靜靜的躺在太平間,穿着他平日最愛穿的戎裝。

  眉眼安靜。

  眼神闔着,還是很好看。

  秦南汐遠遠的看着,有些恍惚。

  她突然失掉了所有的情緒,覺得這樣的司少洲令她感到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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