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她是一副行走的藥
“咳咳…咳!”何暖又是一陣急咳,面色泛着不正常的紅,很是難受的樣子。
“暖兒!”邱子謙大急,忙彎腰去幫何暖拍背,同時轉頭衝何瑾吼道:“沒看到你姐姐難受嗎?還不趕快放血!”
許是不滿何瑾的磨蹭,邱子謙一個箭步衝過去,抓起那隻何瑾那隻沒受傷的手腕,另一隻手拿起匕首毫不猶豫的抹了下去。
尖銳的刺痛讓何瑾臉上迅速沁出一層薄汗。
鮮紅的液體再次滴滴答答落到了下方的那隻空碗裏。
真疼啊!
這個男人下手可真狠,半點憐惜之意都沒有。
疼的她又是一陣恍惚。
鮮血入碗,邱子謙端着小心翼翼的走回牀邊扶起何暖,柔聲道:“快喝,喝了就不再咳嗽了!”
袖口處一片黏溼,何瑾壓着眼底泛起的淚花,用另一隻捂住傷口,轉身朝外走去。
沒人理會她,或許他們都忘了她的存在。
就連滿屋的奴婢在看她時眼裏都透着幾分鄙夷。
走出門外,鼻尖落下一絲清涼。
何瑾抬起頭,點點的雪花落了下來。
“下雪了!”
雙腕上的劇痛一陣陣襲來,她連伸手去接一片雪花的力氣都沒有。
身後的婆子木然的催促道:“二小姐還是快回去吧,若是着涼得了風寒,怕是要影響夫人的醫治了。”
呵!
何瑾眼底一片諷刺。
夫人,又是夫人!
所有人都只惦記着姐姐的身體,沒人去管她痛不痛,心情好不好。
她就是一副行走的藥!
回到她的院子裏,屋裏果然生起了火盆,燒的還是上好的銀絲碳,半點菸氣都沒有,溫暖如春。
被褥都是嶄新的,柔軟又舒服。
是怕她冷着凍着得了風寒,她的血就不好喝了吧?
何瑾拿布包裹了傷口,掀開被子躺到了牀上。
滿眼的清淚再也攏不住,順着臉頰滾落下來,淹沒在她的髮絲間。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曾經那麼溫和的一個人,竟會有惡魔一樣的嘴臉。
“或許他早就有此一面,不過你自己不肯承認罷了!”何瑾心裏淌過一抹苦澀,思緒回到兩年前。
她喜歡狗,姐姐喜歡貓!
有一次她得了一隻純白的小奶狗,姐姐抱着逗弄了一會兒就還給了她。
這一幕恰好落在去何府的邱子謙眼裏,他以爲何暖也是喜歡狗的,幾日後便欣喜的抱了一隻小狗去送給何暖。
何暖婉拒了,告訴邱子謙她妹妹喜歡狗,她更喜歡小貓。
邱子謙出了何府就將那隻小奶狗狠狠的摔在了牆角處。
這一幕恰好落在了外出逛街剛回到何府門前的何瑾眼裏。
對上何瑾略帶驚恐與震驚的視線,邱子謙露出溫和的笑容,柔聲道:“瑾妹妹回來了。”
何瑾便覺得自己先前看到的那一幕純屬錯覺,邱子謙應該不是故意的。
邱子謙離開後,她將受傷的小狗抱回了院子裏,悉心照料,把小狗救了回來。
那或許就是隱藏在邱子謙心裏的惡魔的吧?
正院裏,喝了血的何暖氣色真的恢復了不少,她飲了一杯果茶漱了漱口,這才責備的看向邱子謙,嗔怪道:“你剛剛對妹妹是不是太粗魯了?本來喝她的血治病我心裏就愧疚的很,你又這般對她,叫我這心裏如何好受的了?”
“你呀,就是心太善,你忘了去年花燈節她拿走了你的披風,自顧她自己暖和,卻讓你着涼引得胎疾復發差點丟掉性命了?如此自私的人哪裏值得你同情?”邱子謙溫柔的替她掖了掖被角,面目上一片溫和。
何暖的眼睛有些微微的溼潤:“姐姐讓着妹妹不是應該的嗎?再怎麼說以後她要受這樣的苦楚,我們應該對妹妹好點!”
“你對她好,怕是她要登鼻子上臉了。”邱子謙冷聲道,“此次若不是岳父岳母強行綁了她來,你怕是連今晚都過不去,她如此不顧你的死活,哪裏值得你半分好?”
“好了別說了,你的命最重要,她若好好配合,等你身子痊癒我自會打發她幾兩銀子,給她配個小廝嫁了。若一味的不知好歹,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哎……”
何暖似是滿心的話要說,最終只落了一句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