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今天是禮拜六，倪洛嫣已經做好了準備，她打算就在今天向廉森告白。做了這個壯烈的決定後，倪洛嫣就開始做心理準備了，一大清早就早早地起牀，穿上了上一次生日時廉森送給她的白色連衣裙，乾淨利落地紮起了一個辮子。
倪洛嫣亭亭玉立地站在樓梯上，看着樓下看着報紙的廉森，倪洛嫣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她做了一個深呼吸，穩穩地慢慢地走下了樓梯。
倪洛嫣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棉花糖上一般，終於她走到了廉森的面前。紅着臉開口道：“廉先生……”
話音剛落，廉森的視線便從報紙上轉移到了倪洛嫣身上，今天她打扮得很漂亮，廉森剛想開口說話，突然響起了門鈴。
是李嫂開的門，卻沒想到這位不速之客竟然是——莫影。
莫影優雅地走了進來，開玩笑道：“廉森，不會不歡迎我吧？”
“你？”廉森皺眉，心想着這是怎麼讓她找來的？
“說好要敘舊的，廉總不會是事務繁忙給忘了吧？正好我又應聘成功了，前陣子是因爲剛接手工作比較忙，現在有了時間不請我喫頓飯嗎？我可一直聽說李嫂的廚藝相當了得，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可以一飽口福呢？”莫影的意思很明確了，她想留下來喫飯。
廉森冰眸子一斂悠悠地轉過身，自顧自地坐回了沙發上。既沒有要留下她喫飯的意思，也沒有要趕她走的意思。
倪洛嫣看着這位攪局者心裏別提有多不爽了，於是問道：“廉先生，她是？”
“大學同學莫影。”廉森回答。
“哦，原來是莫影姐姐啊。”倪洛嫣若有所悟地點點頭，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這會兒，莫影才注意到站在廉森身旁的倪洛嫣，想起了些甚麼，於是問道：“廉森，這位不會就是你的女朋友吧？”
“啊？”倪洛嫣一下子紅了臉，羞答答地低下了頭，心裏自戀地想着：原來我們看上去這麼般配啊。
“是妹妹。”可是廉森的話卻讓倪洛嫣的心涼了半截。
“哦，原來如此。”莫影勾起了嘴角，伸手習慣性了撥了撥她的長髮。
倪洛嫣知道這位大小姐是想留下來喫飯，可是如果她一旦留下來了，那麼自己的告白計劃就要泡湯了，於是她趁機伸手將廉森拉到了一邊說起了悄悄話。
廉森被倪洛嫣這一系列的動作弄得莫名其妙：“怎麼了？”
“廉森哥哥，你能不能讓這位莫影姐姐先回去啊，下次再來喫飯敘舊吧。行嗎？”倪洛嫣對廉森說。
廉森不解地看着她：“給我一個理由。”
“因爲，因爲，因爲今天我有話要對你說，所以不好有外人在……”倪洛嫣小聲地說，她知道這個要求可能有一些無理取鬧。
“很重要？”廉森皺眉問。
倪洛嫣眼裏發着光，衝着廉森直點頭：“嗯嗯嗯。”
“嫣兒，這是待客之道嗎？”廉森問她。最近他的嫣兒怎麼開始越發地無理取鬧了呢，看來該管管了。
“你就說是家裏有事好了，行不行啊廉森哥哥？”倪洛嫣兩隻手搖着廉森的胳膊撒嬌道。
廉森看了眼自己被倪洛嫣晃來晃去的胳膊，終於鬆口道：“嫣兒，你要我把人請出去可以，但如果待會兒你要說的事情根本毫無價值的話，你應該知道後果。”
倪洛嫣乾笑道:“知，知道。”爲甚麼覺得背脊涼涼的呢？
廉森果然說到做到，回到客廳後，廉森委婉的拒絕了莫影，莫影倒也沒那麼不知趣，只是走之前意味深長地看了倪洛嫣一眼。
莫影走了之後，倪洛嫣總算鬆了一小口起。廉森又坐回了沙發上，慵懶地看起了報紙，倪洛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緒，再次走到廉森的跟前。
“有甚麼話就趕緊說吧。”廉森眼睛看着報紙沉着氣，話是對倪洛嫣說的。
“我……我……我我……”倪洛嫣一張嘴就結巴了，兩隻手緊緊地拽着衣裙，緊張地直冒冷汗。一閉眼索性豁出去了：“廉先生，我喜歡你。”
終於，廉森捨得視線從報紙上移開，轉移到倪洛嫣那紅撲撲的臉蛋上。廉森的表情上閃過一絲的驚訝，但只是停留一秒，剩下的全是冷漠。是倪洛嫣從未見過的，最陌生的一個表情。
倪洛嫣緩緩睜開眼，以爲廉森是沒聽清楚，於是又說道：“我，我是說，我愛……”
卻不想被廉森無情打斷了話：“你有甚麼資格說愛？”
倪洛嫣震驚，她全身都在發抖，戰戰兢兢地不敢相信地看着廉森。
廉森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冷言道：“倪洛嫣，你哪兒來的自信敢在我面前說‘愛’？”
倪洛嫣踉蹌地往後退着，廉森的話好似一把榔頭，狠心無情地砸向倪洛嫣的腦袋“嗡嗡”作響：“爲甚麼……爲甚麼我沒有說愛的權利？”
廉森冷面相對：“因爲你不配。”
倪洛嫣驚愕地睜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看着廉森，她想不明白爲甚麼會變成這樣，看着眼前這個愛了九年的男人，倪洛嫣竟然說不出話來：“廉……廉……”淚珠大顆大顆地掉落了下來。
廉森走近了倪洛嫣，戲謔地看着她，伸手輕浮地擦過她臉上的淚水繼續說道：“看來是我對你太好了，讓你一時得意忘了自己的身份。我提醒你，你不過是我廉家接濟的一個孩子。最後再警告你一句，別癡心妄想，也別給我惹麻煩。”廉森絲毫不顧情面，甩下了這番話。
說完，廉森頭也不回地扔下楚楚可憐的倪洛嫣走上樓去。
倪洛嫣再也逞強不了，一下癱坐在了地上，淚水打溼了衣裙。她不明白，爲甚麼這個自己愛了九年的男人，突然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難道這幾年他對自己的好都是假的嗎？他爲甚麼變得那麼得可惡，爲甚麼要這麼羞辱自己？
廉森是倪洛嫣的初戀，可是廉森卻無情地打破了她所有的美好。廉森的那一句“因爲你不配”就像是一個魔咒時刻縈繞在倪洛嫣的耳邊。倪洛嫣終於明白，也才意識到自己只不過是廉家接濟的孩子，僅此而已。在廉森看來，恐怕自己就是一個自作多情、癡心妄想的傻子。
倪洛嫣癱在地上，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