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沒有解藥
唐家,不一般。
鬧市中心,有一伴山莊園,進了園子便能看見一片幽靜竹林……這一片湘妃竹,從盛唐時就茂密生長。
一尺長的湘妃扇就上百萬!
也就是說,唐家僅憑院子的一角竹林,就能登上胡潤富豪榜。
錢?
小兒科了。
唐家在軍商兩界,如太上皇一般……若說司徒家是商企,那唐家,就是抓着大把金銀的財團!
現金萬億,市值萬億,這是兩個全然不同的概念。
如此唐家……怎麼會接受一個瘸子,做女婿?
上門女婿都不配。
“荒唐!”唐凝霜的父親,唐守業,年近五十卻看不出一絲老氣,即便是發怒,表情也只有威嚴肅穆。
“入贅都輪不到他……唐凝霜,你死了這條心!”
唐凝霜聲音不大,卻透着堅決,“爸,我沒跟您商量的意思。”
“十個司徒北山,也比不上葉晨。”
“莫非,我唐家也畏懼強權?”
唐守業虎眸一瞪,竟有S天之威,“說甚麼屁話!”
可轉瞬,他的目光就柔和了,如老父親一般苦口婆心,“你不願嫁那司徒北山,可以……你大可去宴會上鬧,鬧的天翻地覆也無妨!”
“就算你大伯,你叔嬸不高興,他們又能怎麼樣!他們敢怎麼樣!”
“可葉家不一樣。”
“我也承認……那葉成義單槍匹馬的,用區區3億,戳碎了資本上萬億的盤子。”
“我佩服!”
“若是孑然一身,我唐守業不僅要搖旗吶喊,還要爲那葉成義提刀,助他一臂之力!”
“可,我們身後不是一個人,你也不是!”
這話,是勸唐凝霜,也是提醒葉晨……葉晨聽出了弦外之音,也笑了出來,“叔。”
“我這狼藉之軀,註定要讓霜兒蒙羞,讓唐家受辱。”
“可我,也是葉家男兒。”
“仇不可不報。”
“但這情,也不能不還。”
“我肯定要娶霜兒。”
呵,唐守業皮笑肉不笑,斜眼一瞥,“怎麼,你小子,要跟我說莫欺少年窮那一套?”
“這份上了還這麼狂妄,葉晨,你是無可救藥了嗎!”
葉晨笑了,他聲音平淡,眸中卻戾氣滔天,“他們S了我滿門,把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該臥薪嚐膽,該避讓?”
“叔。”
“司徒家的慶功宴,我會去……”
唐守業爲之一怔,眼裏心裏透着驚駭……從少年言辭裏,唐守業感受到了不可一世的自信。
但他不由質問,“你,憑甚麼?”
“憑,我是葉晨。”葉晨不想解釋。
他不會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卻也因仇恨,多了一分謀算,“您只需記得一句,我欠霜兒的,會用一生一世,三生三世去償還。”
“就算天塌了,唐家也安然無恙。”
旁人耳中,這是瘸子口出狂言……可唐守業卻不由得想到三年前的葉晨,那個天之驕子……
葉晨沒再說甚麼,伸手,拉住了唐凝霜,“洗衣服做飯肯定不能了。”
“先,給夫人洗個腳?”
唐凝霜笑出了眼淚……她真怕葉晨一蹶不振。
抓着輪椅,她衝父親一欠身,“爸。”
“你女兒不是傻子,對嗎?”
唐守業眉頭緊鎖的,卻是說不出一句阻攔的話。
他直勾勾的,看着女兒和葉晨進了房間,也不知想了甚麼,忽然暴躁了,“我女兒,她選錯了做錯了,我扛着……我扛着就是!”
屋裏。
葉晨也不食言。
坐在輪椅上,趴着……他撩着水花一下下地淋溼了唐凝霜的腳,頭也不抬的問,“怎麼樣,溫度還行?”
忽有一人,讓她忘了自己……唐凝霜現在便是這樣的感覺。
她知道錯了,卻甘願沉淪。
“你有毒。”
葉晨笑了,“我沒有解藥。”
此一剎,房間裏似有一股惑人的氣息在噴薄,擾人心智,也攪合的鳳城,天翻地覆。
……
“甚麼?”
“唐家小公主要娶葉晨?”
不可思議的聲音,在幽靜茶樓裏傳開,說話的人驚的一口滾燙茶水喝下去,牙牀都燙起了泡,卻渾不在意。
“不會吧……葉晨瘸了,葉家滅了,唐家大小姐怎麼還能娶葉晨?”
“咋,葉晨那條東西,鑲鑽了?”
這條驚人消息,瞬間在市井之間引起軒然大波。
更暴躁的,自然是司徒家族。
尤其是司徒北山。
網絡上議論如浪潮……有一半都是對司徒北山的嘲笑。
“司徒北山大少爺得多生氣,竟輸給一個家道中落的瘸子。”
“瘸子有點東西啊?”
“求瘸子逆襲的全過程,在線等更新。”
“來了來了,內幕爆料……這司徒北山和葉晨,從初中開始就是情敵、宿敵,這種‘你喜歡我,我喜歡你’的狗血就不聊了。”
“就說這司徒北山……這小子是純金富二代,百年家族的大少爺。”
“騷就騷在這。”
“司徒北山的身世家境,是完虐葉晨……可他呢,卻處處敗北事事衰,被葉晨完虐。”
“本來吧,就是年輕人的較量……可葉家老爹,戳穿了資本三萬億大騙局,用一個重要護膚品,攪碎了‘T2’那個化妝品。”
“葉家……”
啪嚓!平板被摔個稀巴爛……司徒北山破口大罵,“傻逼鍵盤俠,目光短淺的玩意兒,懂個甚麼!”
“我哪不如葉晨!”
“我處處輸給他?我沒贏過?”
細數曾經,司徒北山心裏的怨毒更濃了,可他卻泛起了笑,“就算沒贏過,那又怎麼樣!”
“現在的葉晨,還不是我砧板上的魚肉!”
嘩啦。
櫃門拉開,是一間暗室。
暗室裏,擺滿了泥人……不用細看,那惟妙惟肖的泥人,全是唐凝霜的樣子。
“你,怎麼能這麼美。”
唐凝霜確實美到了極點……膚如凝脂眉如月,眸似星辰脣如血,那絕美的臉像是畫裏的人,沒半點瑕疵。
身材,更不用說了。
非要挑缺陷,就是一點……唐凝霜生在兵戈之家,又當了三年兵,性格上多少有些‘剛’。
這缺點,卻讓司徒北山着迷。
“唐凝霜。”
“我要先得到你的人,再征服你的心!”
“用不了多久……”
“就明天!”
……
第二天。
慶功宴。
司徒家熱鬧非凡。
將價值百億的葉家財產納入囊中,與鳳城一枝獨秀……這樣的戰況,值得任何人慶賀一番。
“恭喜啊,司徒老爺子!”
“老爺子,你怎麼越活越年輕呢……待會喫飯,一定要喝一杯。”
“恭喜恭喜,聽說,司徒少爺和唐家小公主會在今天定親,雙喜臨門啊……就是……我聽說葉家那小子,今天會來?”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一句話,頓時壞了氣氛。
司徒北山的父親,司徒玄越老臉一肅,不悅道,“高興的日子,說這些幹甚麼。”
“小孩子的事,你也要操心?”
“父親。”司徒北山鮮衣怒馬,一亮相便引來了無數讚譽。
他和父親打招呼之後,指了下門外,“父親放心,我不會讓葉晨那雜碎進門,壞了氣氛。”
司徒玄越眼裏閃過一絲蔑視。
葉家都沒了,一個喪家的瘸狗,還能如何?他甚至懶得多說一句,只提醒道,“早點回來,還要給唐家敬酒……”
“放心……”
話剛出口,異變陡生。
嗩吶聲刺耳,紙錢如雨一般飛揚……白衣似雪的唐凝霜,推着葉晨走在飛揚的紙錢裏,站在賓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