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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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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千個不願萬個不願,我還是決定去看看那具女屍,畢竟成敗在此一哆嗦,怎麼能臨陣脫逃!

我再次空手觸碰屍體,卻發現她和其他那些屍體都不一樣。

我最先觸摸到她的足部,雖然那雙腳已經變成了青灰色,觸感卻是柔軟的,表面覆着一層細細的水霧。

我找了把椅子站上去,把這具屍體搬了下來。

讓我感到驚訝的是,她不僅腳丫子是軟的,撥開厚厚的頭髮,臉部雖然損壞嚴重,但完全不像那堆女屍一樣只剩下乾乾的頭骨。

用一種比較俗氣的方法形容,那就像是泡在罈子裏的辣椒,雖然皺巴巴的變了顏色,但基本上還能看出她的原貌。

我仔細的檢查着她的身體,因爲觸感比較柔軟,我竟然有些臉紅。

按壓到她胸口的時候,我感覺有些不太對勁,於是撕開衣服仔細查看。我順着她的胸口往獨自上摸,指尖隱約感受到一條凸起的線。

我順着那條線把她的身體撥開,竟發現她的肚子裏面塞滿了蝴蝶。

幾百年了,那些蝴蝶在她的肚子裏竟然毫髮無損,每一片翅膀都是完整的!它們五彩斑斕的擠在腐壞流油的屍體裏,顯得那樣悽美詭異!

我承認我被震撼到了,愣在原地半天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我用白色的衣服重新將她身體蓋好,然後繼續順着她的腰腹部向下翻找。

“笨死了。”身後冷不丁冒出來一個聲音。

有點耳熟,我知道是她,這具屍體的主人。

親眼看着別人觸摸自己的屍體,我不知道她的內心是甚麼感受,只知道我是真的緊張爆了,即使她沒有像我想象中的一樣砸爛我的腦袋。

她輕巧的來到自己身邊蹲下,也仔細的打量了一遍自己的屍體。

我斜眼偷瞄她的臉龐,是那種不施粉黛,清新自然的美,讓我一時有些看得出神。

“在這裏!”她看我一直不停的走神,語氣變得有些不耐煩了。

她伸出一隻手握成拳頭舉到我面前,好像再提醒我甚麼一樣。

看着她充滿提示性的動作,我竟然甚麼也想不起來,甚至好死不死的滿腦子都在把她的臉和屍身結合,想象她生前的身體......

靠,我都在想些甚麼東西!

她舉着拳頭又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後把拳頭展開,將掌心對着我的臉展示。

把胡思亂想的東西全部趕走以後,我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是手心!

我趕忙把擋住屍身手部的衣裙撩開,果然看到它緊緊的攥成拳頭,拳心之中還握着一個尖銳的東西。

是一個簪子!

我興奮的“耶”了一聲,便聽到身邊傳來清淺的笑聲。還沒等我在看到她,她就已經化作青煙消失不見了。

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鬼魂本人竟然幫助我褻瀆她的屍體。想來想去,我還是對着那具屍身拜了三拜,以表達我無意打擾心存歉意。

我沒有拿簪子,直接離開了大院,因爲無論怎樣我都無法掰開那隻緊握的手。任憑我用盡喫奶的力氣,它都巋然不動。

幫我找到又不交給我,我想要麼她有自己的用意,要麼就是她也沒辦法交給我吧。

想到這裏,我覺得是時候先離開了。

出了老宅,我感覺整個天空都明朗了幾分,空氣都變得清新了不少,生命又回到了我的身體裏面!

我掏出手機準備打個電話,向三叔彙報一下目前的情況,並詢問他下一步該怎麼做。

沒想到電話剛一打通,那頭就傳來一陣連珠炮似的追問:“無罪?是你嘛無罪?你現在在哪兒?在做甚麼?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出甚麼事情?”

我把自己經歷的事講了一遍,那邊就傳來三叔更加激動的聲音:“別......你快......千萬別......”

不知道爲甚麼,信號突然變得很差,我還沒聽清楚三叔說了些甚麼,電話就斷掉了。

簪子找到了,沒拿到,霜兒也不現身,看來只能再次來到鄧家飯店。

自從父親過世後,我就覺得我身邊發生的一切事情都非常不真實。

接下來,我找了個廢棄的涼棚歇腳,感覺有點犯困,不知怎麼就睡了過去。一覺醒來,天色已晚,室外靜悄悄的。

我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又回到了鄧家飯店。

只是現在的飯店和昨天我來的時候不一樣,這次更加熱鬧非凡,和我預料的不一樣,晚上,鄧家飯店又恢復成氣派的景象,僕人往來忙碌,院子鳥語花香。

我知道,這些還是幻象,不過是映射出老宅幾十年前輝煌時期的場景罷了。

我輕車熟路的瀏覽過每一個房間,索性這次沒有再看到甚麼血腥的畫面,只隨處可見一些女人穿地花花綠綠,有的練唱,有的跳舞。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

我在找她,找那個白衣女人。

把偏室都逛遍之後,我回到了正廳。

相比我所看見真正的老宅,眼前老宅的正廳要更加富麗堂皇。

不過,正廳的一張長桌上面擺放着很多黑色的牌位。牌位前供奉着各種金銀財寶,鮮果糕點,還有一杆武器。

這裏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祠堂。

可到底是甚麼樣的家庭會供奉武器?

在供桌右側,有一個比較矮小的木門,走進去,是一間堆滿雜物的小臥室,裏面躺着幾個老女人,看起來像是僕人一類,都對我視若無睹,做着自己的事情。

這時,一個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我的餘光裏。

我趕緊追了上去,是那個白衣女人。

她站在院子的中央,沐浴着陽光翩翩起舞。一羣蝴蝶不知從哪裏飛來,縈繞着她,此時看上去就像仙女降臨一般。

我敢說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女人,於是不禁有些想入非非。可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神情始終有些悲傷,好像蘊含着許多無以言表的痛苦。

這讓我有些着急,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究竟要向我傳達些甚麼。

當我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我看到她已經停下了舞蹈,指着院子的大門,用一種我見猶憐的眼神看看我,又看看門。

我實在搞不懂她的意思,正在我奮力揣摩之時,她突然用力撞向大門。我聽到一聲淒厲而真實的慘叫,隨着這聲慘叫,她化作一道煙塵再次不見了蹤影。

我感覺我的眉頭現在肯定皺的能夾死蒼蠅。

我能感知到她有重要的事情想告訴我,可是單憑這些零散的線索實在理不清思緒。我想,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儘可能更多的接觸她。

晚上,我給三叔打了一個電話,卻怎麼都聯繫不上他了,這讓我不禁有些着急,霜兒卻說讓我別瞎操心,把自己的事情辦好就行。

無奈,我只好沉下心,在霜兒的指導下開始練刀。

而這段時間,飯店裏恢復了平靜,再不見老宅的景象,而我也去了真正的老宅,女人的屍體還在那,死死的握着那個簪子。

一切似乎都歸於了平靜。

但我總感覺這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直到第七天,這個想法被驗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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