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張小六氣得暴跳如雷,砂鍋大的拳頭又攥起來了。
張小五拉住他,指着城中巡邏的捕快搖了搖頭。
城裏不比城外,打架是要坐牢的。
張小六悻悻作罷,冷哼道:“你也是堂堂七尺男兒,還不是窮得連老婆都賣了!落魄到這般境地,倒還說教起小爺來了,你也配?”
“我好歹還闊過,總比你這狗奴才沒人陪好!”
“我看你長這麼大,連女人的手都沒有摸過吧!”
楊明跟他吵了兩句,肚子更餓了。
正巧一家酒樓出現在他面前,他大步跨了進去:“有甚麼好酒好菜,都給爺端上來。”
“好勒,大官人裏面請!”
店小二熱情地招待他一句,又向張家兄弟問道:“二位喫點甚麼?”
楊明轉頭一看,樂了。
張家兄弟也跟進來了,坐在那低着頭數銅板呢!
看來是兜裏沒錢。
這也難怪,他們二人本來就是張家村的潑皮,沒見過甚麼世面,才大大咧咧跟着楊明進來了。
可落座一看菜牌,頓時傻眼了。
一碗陽春麪都要賣二十文錢,在村裏都能買幾斤炊餅喫上一天了!
可人都進來了,總不好再出去。
張小五隻得硬着頭皮要了兩碗最便宜的陽春麪。
不多時,店小二先把楊明的菜端上來了。
“嘖,這紅燒肉,真不錯,聞着就香!”
楊明端起盤子,遞過去道:“兩位,來,聞一聞,香不?”
“香!”
“你要請我兄弟二人喫飯?那我就不客氣了!”
張小六面露喜色,心想這敗家子腦子被驢踢了,居然還請他喫飯?
他正想伸筷子,楊明嗖的一下,撤回來了,一本正經道:“我就讓你聞一聞,可沒說請你喫啊。要喫,你自己點。”
“你!”
張小六氣得想掀桌子。
張小五急忙拉住他:“六弟,不要同他置氣,這廝是故意逗你玩呢。”
楊明聳了聳肩,坐回去慢慢品嚐,一邊喫,還要一邊感慨。
“這八十文一盤的紅燒肉就是香。”
“外焦裏嫩,肥而不膩,入口即化,妙不可言啊!”
張小六看着碗裏清湯寡水的陽春麪,越發覺得沒滋沒味。
他咬牙切齒道:“且再讓你得意幾日,三天後你要是還不出錢,六爺第一個饒不了你!”
楊明笑不出來了。
本來他心裏還有一絲僥倖。
古代嘛,肯定是一窮二白。
四大發明隨便搞一個,還不是財源滾滾來。
可他今天在城裏轉了一圈,傻了!
四大發明,早就有了。
甚麼香水、鏡子、琉璃杯,該有的,也都有了。
他現在是耗子拖王八,無處下嘴。
怎是一個愁字了得。
正巧,店小二把溫好的酒端上來了。
楊明隨手拿起,喝了一口,差點沒吐出來。
“這甚麼東西?”
店小二一臉惶恐道:“大官人,這是上好的蓬萊春,是咱們大興國數一數二的名酒啊!若是不合您的口味,小人再去換一壺。”
名酒?
就這?
楊明剛想跟他掰扯掰扯,忽然靈光一閃。
他想起來了。
他家有個酒莊,開在鄉下。
夏天過去度假的時候,他還跟釀酒的師傅學過幾天。
古代因爲釀酒技術不發達,喝的一直都是發酵酒,俗稱米酒。
米酒度數低,一般不超過二十度,而且酒水裏還有大量雜質,所以口感不好。
而現代喝的多是白酒,也就是蒸餾酒。
大興國目前盛行的也是米酒。
他翻遍了原主的記憶,也沒有找到半點關於白酒的蹤影。
這個敗家子,原來也是大興國頂尖富二代,甚麼好喫的好喝的沒見過。
既然連他都不記得,那就是真的沒有。
楊明彷彿看見白花花的銀子拍打着翅膀朝他飛來。
“剩下的替我打包。”
他匆忙起身,拎着打包的食物,徑直去了城內的酒坊。
張家兄弟還是陰魂不散地跟着他。
他們看楊明在城裏大肆揮霍,卻沒有一點去借錢或是典當的意圖,不由犯了嘀咕。
“五哥,你說這敗家子到底在幹甚麼?”
“不知道,阿公讓我們跟着他,盯牢了他,別讓他跑了就是。”
掙錢的法子都想到了,楊明又怎麼會跑路。
一番採購,天都黑了。
回去的路上,楊明又試了其他美酒。
果然跟蓬萊春沒甚麼兩樣,酒水裏混合着大量雜質,口感極差。
傍晚,他高興地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裏,正想跟他們說說自己的發財大計。
可沒想到,兩個兒子一看到他手裏提着的酒瓶,就一臉厭惡。
小兒子嚇得躲了起來。
大兒子咬着牙氣鼓鼓道:“騙子!你今日才說改邪歸正,現在居然又買酒喝!”
柳秀孃的眼神本來還有些期盼,可聞到他身上的酒氣,瞬間又變成了絕望。
早知官人是個甚麼樣的人,她就不該心懷期待!
也罷。
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柳秀娘面露哀色,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就轉身進屋裏了。
楊明被澆了一頭冷水,心裏憋着一股氣,也沒跟她說話,直接提着東西去了廚房。
蒸餾酒要用到專業的蒸餾器具,他當然弄不到。
但是,他知道一個農村的土辦法,可以用這些釀酒剩下的酒糟蒸餾出白酒。
木桶底部鋪滿酒糟,架在爐竈上,裏面放一個瓷碗,頂上蓋上鐵鍋,加入冷水。
點燃柴火,酒糟蒸發出酒精,碰到冰冷的鍋底便凝集成酒水,滴在碗中。
鍋裏的水感覺溫熱了便要換水,非常麻煩。
但楊明今日只是想造幾杯樣品出來,好去估價。
所以等把十斤酒糟用完了,蒸出了幾大碗白酒,他就停工了。
酒水乾乾淨淨,沒有半點雜質。
喝一口直燒喉嚨,少說也有五十度了。
比起白天喝的那些所謂名酒,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楊明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看了眼院子外面,那兩隻蒼蠅已經不見了。
想必是熬不住天冷,溜回去休息了。
孩子們也睡了,柳秀娘正藉着月光,坐在石凳上縫衣服。
她的眼神十分專注,一雙巧手穿針引線,翻雲覆雨。
腦海裏,敗家子的記憶又在翻滾。
想到柳秀娘在閨房中的風情,楊明的心裏就像小貓抓兒似的癢癢。
“秀娘,天氣這麼冷,不如喝點酒暖暖身子吧?”
柳秀娘乍聽到楊明的聲音,嚇得跳了起來,她牽強道:“妾身不會飲酒。”
楊明遺憾地把酒碗放下。
柳秀娘看了眼爐竈,火已經熄了。
她不知道楊明在這擺弄甚麼。
但是眼看三天期限已經過了一天。
楊明不想辦法還錢,只知道在這喝酒,她心裏十分失望。
更何況,楊明平日還有半個人樣,可要是喝了酒,就會狂性大發。
他又偏偏是個驢貨,連她這已經生了兩個孩子的身體都有些喫不消。
柳秀娘越想越害怕,收攏了東西,心驚肉跳道:“妾身不敢打擾官人雅興,孩兒們都睡了,妾身先回房了。”
她說完就想走,楊明看着她搖曳的腰肢,忍不住喊道:“等一下。”
柳秀娘顫抖着轉身,滿臉寫着害怕:“官人,妾身這幾日身體不太方便,不如改日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