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清白不保
“當真這般神奇？”楚珞涵掩嘴一笑，故作嬌羞，“姐姐真是思慮周全，不愧是我的好姐姐。”
楚舒凝爲置她於死地，真是費盡心思吶！
如若與太子成婚，此事一旦敗露，便是一個欺君罔上的罪名。
楚珞涵接過，目光落在那兩個小瓷瓶上，取出一抹點於臂上，“哎呀姐姐，怎麼未見硃砂痣呢？此物是不是有問題？”
楚舒凝瞳孔瑟縮，“怎麼可能？我試試！”
在她接過的瞬間，楚珞涵眸中浮現一道寒光。
“妹妹你看，硃砂痣。”
言罷，楚舒凝才覺中計，她能點上“硃砂痣”，不就坐實她已失貞？
逆光之下，楚舒凝滿臉驚愕。
“妹妹，你聽我解釋。”
“姐姐，你太讓我失望了。”楚珞涵剛想轉身要走，身側之人急忙擒住披風，一個甩手。
誰知那人一個踉蹌朝後跌去，一路滾落下臺階。
“楚珞涵！”那人摔了個底朝天，一陣喫痛，目光凌厲盯着臺階上的人。
動靜過大，引得百姓聚集。
楚珞涵見狀，即刻提着披風后擺，朝其奔去。
“姐姐，姐姐，你怎麼樣了？”嗓音極具慌亂。
楚舒凝一摔下來，手腕上的硃砂痣異常醒目。
“怎麼祈王府前會有人跌落呢？”
“這人不是尚書府的大小姐嗎？怎麼會出現在祈王府？”
原本精緻的面容，此刻出現幾道血痕。
楚珞涵跑到楚舒凝身側，想要將其扶起，沒成想，腳下一滑，便把手裏瓷瓶甩了出去。
“姐姐，瓷瓶！”楚珞涵來不及抓住，瓷瓶在地上摔得粉碎，瓶中粉末灑落一地。
她急忙用手去舀，“姐姐，怎麼辦，瓷瓶沒保住。”
“哎！”楚珞涵重重嘆息着，“姐姐，我還是先將你扶起來吧。”
她故意把沾滿粉末的手拉住楚舒凝的手腕，那顆硃砂痣的顏色由深變淡。
“姐姐！”楚珞涵陡然驚呼，“硃砂痣！”
“硃砂痣”三個字一出，圍觀的人開始議論紛紛。
“姐姐，怎麼辦，怎麼辦，太子殿下是不是會怪罪於你？”
楚珞涵拉高了音量，圍觀的人皆聽得明明白白。
“一個小小的尚書庶女，怎麼會跟太子殿下扯上聯繫呢？”
“你們看吶，她手上的硃砂痣脫落了。”
楚舒凝欲將玉手抽回，不料卻被楚珞涵緊緊抓住。
“姐姐，都是我不好，哎呀，沒了！這硃砂痣沒了！”楚珞涵緊咬下脣，“姐姐，我都跟你說了，這個辦法行不通。”
“我知道姐姐與太子一見鍾情，可太子慧眼，要是被他識破了你用這假硃砂痣來冒充清白之身，可是會連累整個楚家的。”
“還請姐姐三思啊！”
“楚珞涵！”楚舒凝咬牙切齒，一發力，將手抽回，用衣裙緊緊護住。
楚舒凝怒火中燒，一時語塞。
楚珞涵何時會這反咬一口的功夫。
“這硃砂痣還能有假？這不是欺君罔上嗎？”
“一個姑娘家，爲了進皇室真是不擇手段。”
“楚家兩位小姐皆未婚配，如今這庶出之女卻婚前失德，這讓楚家如何自處？”
被周遭人這麼一議論，楚舒凝立刻掩面。
此刻圍觀的人都知曉楚家大小姐失貞一事，要是被爹孃知道，不得家法伺候？
但更令她詫異的是，楚珞涵怎麼知道她跟太子殿下的私情？
他們一向謹慎，未曾被人知道半分。
如果現下有把利劍，楚舒凝定會毫不猶豫朝她刺去。
楚珞涵這個女人，竟害得她狼狽至此。
坊間風言風語流傳極快，不出半天，整個京城都會知道她楚舒凝婚前失德，還妄想期滿太子。
兩項罪名加身，權衡之下，倒不如讓太子出面，說明二人早已婚配，自己亦是失貞於他，這樣楚家方能不受牽連。
楚舒凝神色慌亂，只覺得雙腿發軟。
當今陛下本就不喜驕奢Y逸之人。
太子雖貴爲儲君，但於朝堂亦是如履薄冰，怎肯爲了一個庶出女子，而出面解圍。
楚舒凝思來想去終不得其解，身子不由得顫抖。
難道只能眼睜睜看着楚珞涵毀了自己？
楚珞涵此刻稱心快意，面上卻故作無奈，“姐姐，你這是何苦呢？當初就不該自毀清白，不至於落得這般境地。”
楚舒凝萬般悔恨，本想毀了楚珞涵，不料竟引火至自己身上。
她雙眸盡是怒意，直勾勾地盯着楚珞涵。
總覺得此人同往日大相徑庭。
“哈哈哈！”裴離躲在門後看着這一切，不禁憋笑憋得面目猙獰。
真是伶牙俐齒。
每一句話，都把楚舒凝推向萬劫不復之地。
他清楚，如果楚珞涵不自保，此刻遭殃的便是她自己。
最後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只覺得後背發涼。
額頭噙滿了汗珠，他餘光瞥向身後之人，如臨深淵一般。
遙見自家王爺眉眼微斂，低頭沉思，令人無法揣摩此刻所想。
裴離越想，心裏越是害怕。
方纔笑得過於明顯，即便未曾擁有耳聽八方的功夫，府邸前的人也能聽到。
如此一來，所有人不就知道王爺躲在門後簾窺壁聽？
完了完了！
這下真的完了！
王爺必定暴怒，唯他是問。
蘇羽慕絲毫不在意裴離，但是楚珞涵今日的所作所爲，令他不解。
蘇沐白是她的心上人，此事家喻戶曉。
今日卻向衆人宣告，太子與楚舒凝有一腳，這又是爲何？
“開門！”蘇羽慕冷聲道。
楚珞涵一直抓着楚舒凝的手不放，讓她顏面掃地，這千載難逢的時機，可不能白白浪費。
忽而聽見裴離的笑聲。
楚珞涵瞳孔瑟縮，心裏閃過一絲失落。
她知道，蘇羽慕此刻也在門後。
楚珞涵暗暗嘆息，這也怪自己，在王府數月，無時無刻不想如何逃脫他的掌控，蘇羽慕怎麼可能會輕易信她。
如今去了一趟荒廟，楚珞涵便發誓要生生世世呆在他身邊。
要不是經歷了一世。
別說是蘇羽慕，連她自己都難以置信。
身後大門緩緩打開，楚珞涵心裏一顫，回眸望去。
那人身長八尺，面容俊逸瀟灑，闊步朝她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