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陳浩沉吟了會，“媽，我白天想去賺錢，沒有太多功夫照顧顧萍和孩子。你看能不能這樣，下午和晚上我來照顧他們，上午由你來？”
“賺錢，你能賺甚麼錢？這幾年，你就好好賺過錢。”岳母不高興的刺了他幾句，想到女兒這些年喫的苦就憤憤不平。
陳浩沒生氣，那可是積壓了好幾年的怒氣，讓岳母發泄一下也好。
他從口袋裏拿出那15塊錢，遞過去，“媽，這是我抓蛇賺的，你拿着，買點好喫的給顧萍和孩子補補。”
岳母狐疑着接過，“蛇可不是那麼好抓的。還是去找份工作，腳踏實地的，這樣才長久。”
顧萍虛弱道，“媽，你別去管他，他愛怎樣就怎樣，跟我們沒關係，何必跟他多費口舌。”
飯後，岳母叮囑陳浩好好照顧就走了，家裏還有兩個孩子等着她呢。
病房裏，只剩下了陳浩和顧萍大眼瞪小眼，兩人相對無言。
顧萍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又一動不動的躺在穿上，傷處原本就疼，這會更是疼得難受。
陳浩看在眼裏，疼在心裏，走上前去，“哪裏難受，我給你揉揉吧。”
“不用。”顧萍看到他都煩，更加不願意同他有肢體接觸了。
陳浩見她抗拒也沒堅持，“我給你講故事吧，就不會那麼無聊了。”
於是，他講了很久的故事，一直到顧萍睡着了，他才停。
一大早，岳母和小舅子就帶着兩個孩子來了，他們帶了早飯來，還給顧萍帶來了一小鍋雞湯。
小舅子把人送到就上班去了。
陳浩匆匆喫過早飯也騎上自行車走了。
到家後，他去田裏撿了很多田螺，又在溝渠邊上割了許多野水芹，還拔了不少野蒜，又去河岸邊摘了大片大片的蘆葦葉。
這些東西足足裝了兩麻袋，全都綁在自行車後座上，車把手那掛着個水桶，養着滿滿當當的田螺，個頭都很大，吐着泥呢。
陳浩騎去了城裏，找了個人數最多的小區，在大門不遠處的馬路邊停下。
他在地上鋪了個裁開來的尼龍袋，把袋裏的東西全都擺好。
這會天亮了，陸陸續續有人從小區裏出來，去菜市場買菜。
有人經過攤子，看都不看，也有人看了幾眼就走了。
十多分鐘過去了，有不少人從攤子前走過，一個買的人都沒有。
陳浩着急起來，如今天熱，再放會，這些東西都要不新鮮了，得抓緊賣纔行。
他糾結了會，很快做出決定，扯開嗓子喊了起來。
“賣菜啦賣菜啦，新鮮的水芹炒肉絲，別提多香了。
野蒜和麪煎餅啦，香噴噴的。
清香的蘆葦葉包糉子，再好喫不過啦。
田螺又大又新鮮，做道田螺塞肉，鮮得眉毛都要掉了。”
那些普通的食材被他這麼一說，彷彿有了靈魂似的，讓人多了不少興趣。
很多人來到他攤位前，點評着那些東西，還有人伸手翻了翻那些菜。
一個瘦高個的老太太，翻看的尤其認真，“這些東西都挺新鮮的。小夥子這野蒜和蘆葦葉怎麼賣的？”
“野蒜1塊錢1斤，蘆葦葉是2塊錢1斤。”陳浩微笑着回答，態度很好，謹記着和氣生財。
“來1斤野蒜，再來2斤蘆葦葉。”老太太乾脆利落道。
陳浩很高興，拿起塑料袋來分別裝了，又用秤稱了。
“阿姨，野蒜1斤多點，蘆葦葉也是2斤多一點，多的不收錢，就當是添頭了。”
老太太高興的接過，邊拿錢包邊誇讚，“小夥子不錯，是個大方的，5塊錢給你。”
有了她開頭，身邊幾個跟她一塊買菜的同伴也跟風似的出手。
“水芹和野蒜各來1斤，蘆葦葉來個2斤。”
“我要2斤蘆葦葉。”
“這田螺怎麼賣的，給我來個2斤。”
陳浩忙不迭應下，“阿姨們，我挨個給你們稱，田螺2塊錢一斤。”
“這田螺挺便宜啊，又大個，我也要。”
“這水芹不錯，又新鮮又肥，我要個2斤。”
“野蒜好啊，我家老頭都惦記好久了，到處買不到，給我來個5斤。”
......
越來越多的人前來購買，陳浩都忙不過來。
他把塑料袋朝攤子前一丟，朝大家招呼道，“大家別急啊，都有的，你們拿着塑料袋自己裝啊，裝好了排隊給我稱。”
那些阿姨們倒也配合，紛紛扯過塑料袋，彎腰挑挑揀揀起來。
有許多剛走出小區的人看到這邊這麼熱鬧，又聽說這裏的東西新鮮又便宜，也都趕來買，唯恐晚了就買不到了。
很快，東西全都賣光了，只剩下一小把被人挑剩下的水芹菜。
那芹菜能喫，就是賣相不好，陳浩打算帶回家喫去。
一個穿着洗得乾乾淨淨舊衣服的老奶奶經過，目光落在那水芹上，“小夥子，這個怎麼賣的？”
“就這一點了，阿姨，你要是不嫌棄就拿去吧，不用給錢。”陳浩用塑料袋裝起來，遞給了她。
他能察覺到，眼前這個老人手頭必然是拮据的，不然，不會詢問被人挑剩下的菜。
城裏人可都講究着呢。
老奶奶看了眼陳浩，對上他認真的眼睛，接過了，“小夥子謝謝你。你得空常來這邊賣菜，這裏人多，鄉下的東西，大家都是很喜歡的，帶些雞鴨來賣更是最好不過了。”
“好的阿姨，我傍晚還會再來一趟呢，過兩天就要端午了，大家都需要蘆葦葉。”陳浩認真的道謝，收拾好東西就離開了。
來的時候自行車沉甸甸的，回家的時候一身輕鬆。
東西都賣光了，陳浩高興極了。
騎了一段路，他找了個無人經過的大樹底下，忍不住把口袋裏的錢全都掏出來。
一地花花綠綠的鈔票，他耐心的整理好，一張一張的數着。
“不錯，賺了148塊5毛。”陳浩很高興，這個收入很不錯了，許多工人一天的工資也才50塊錢。
陳浩小心的收起錢，放到口袋裏，興高采烈的回家去。
經過菜市場的時候，他買了3斤五花肉，又買了5個地籠，花了35塊錢，他也不心疼。
他沒功夫釣魚，更沒有徒手抓魚的本事，在河裏放些地籠，一天收個一次，收穫了魚之類的給老婆孩子補身體，有多的還能拿去賣，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