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搭檔

趙隊根據小女孩的口供開始鎖定嫌疑人，爲了保證小女孩的安全，目前只能由言意來監護。

言意去了屍檢中心，小女孩也跟了過來，血腥的畫面當然不能被她看見，所以讓小夏暫時看管她。

她懷疑這具女屍懷有身孕，一般的超聲儀檢查不能判斷這具屍體子宮內是否有妊娠的胚胎存在了，所以唯一確診方法就是妊娠附屬物所分泌的專一性的化學物質，HCG也就是絨毛膜促性腺激素，來間接推定妊娠是否存在。

言意抽取了女屍的心血10ml，分別裝在了5個無菌塑料試管中，進行檢查。

她準備開始解刨的時候，趙隊似乎不放心她的進度進入瞭解刨室內，習慣性的打開煙盒，想到這裏禁菸，又放了回去，擔心言意誤會自己對她工作素養的懷疑，說道：“不用管我，我就是想盡快拿到報告單。”

“趙隊晚上喫過飯了嗎？”她漫不經心的問道。

“已經喫過了，不用擔心我看到這個沒食慾。”

“我想你是誤會，進入解刨室，最好提前不要喫過食物，不然就浪費了。”

言意說完便開始解刨，“小夏在照顧小孩，麻煩趙隊幫忙記錄一下筆記。”

她神情淡然的用刀劃開屍體的腹部，如同機器人一般的複述着筆錄，“胃部飯粒形狀完整，白糜減少，只有少量食物進入十二指腸，一般爲飯後1~2個小時內死亡。手腳皮膚泡軟膨脹，手掌與腳掌出呈皺縮現象，血管網腐敗。頭部後腦被鈍器砸傷，顱骨凹陷性骨折，3cm左右的長度，深度在2cm左右，從傷口的形狀來判斷，應該是扳手砸中。但是奇怪的一點，男屍的腹部是做過甚麼手術嗎，有縫線，腹部的肝臟被摘除了。”言意聽到了嘔吐的聲音，抬頭一看，趙隊扶着牆吐個不停。

就說了提前喫飯會浪費食物的。

還真沒想到一向魁梧無敵的趙隊還有害怕的事情，言意解刨結束後從裏面出來，趙隊像是霜打的茄子，看都沒看裏面一眼跟在了言意的後面。

“根據X光檢查死者全身的骨骼，男的判斷的年齡是27歲左右，女的則是28歲左右，之前的猜測也沒有錯，女的懷有身孕，十週左右。”她用消毒液洗手，然後走進了浴室裏，對着身後的趙隊說道：“趙隊，這是女浴室，男浴室在二層，”然後不忘提醒道：“DNA檢測等一下也會出來，會確定死者的身份的。”

言意換好了衣服出來的時候，那個小女孩站在門口，她越來越覺得這個女孩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她蹲在女孩的身邊，問道：“這裏沒有其他人，你可以告訴姐姐你叫甚麼名字了吧，這麼晚了，你的家人要是找不到你，會很着急的，你也不想讓他們擔心是不是。”

“我已經告訴你了，我的名字就是言意，”女孩趴在言意的耳邊小聲的說道：“你今天相親的男的其實是一個劈腿男，所以你不用趕着回去跟他解釋甚麼。”

言意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她怎麼知道她今天去相親了，難道她偷聽了她跟趙隊的對話了。她就覺得這個女孩陰森森的，不喜歡。

“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要管。”言意推開了女孩，一邊擦着自己的溼頭髮一邊向前走着。

DNA結果出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確定了死者的身份。

男的叫方天貴，27歲，連市本地人，從事汽修行業，未婚。

女的叫張芳婷，28歲，青市人，家庭主婦。丈夫趙剛是連市人，也是從事汽修行業，同時也是方天貴的老闆。

受害者死亡時間是一天左右，也就是說26號下午遇害的。

根據之前小女孩說借鞋的人也鎖定了下來，是“百源大廈”的保安，名叫張強，年齡50歲。警方進入大廈對張強進行調查的時候，大廈的經理告訴他們張強已經辭職了，如果是巧合，那麼也太巧了。

根據張強一同值班的同事說道，26號的晚上張強的確離開了自己的崗位一段時間，回來的時候臉色鐵青，說話支支吾吾的，問他甚麼，也不回答，獨自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說着別人聽不懂的話，第二天就沒來公司上班了。

趙隊去了張強的家，十平米左右的出租房，出乎想象，房子很乾淨，但是桌子上落了一層灰，詢問了周邊的鄰居。得知張強有受虐傾向被送進了精神醫院了。

言意在檢測死者衣物的時候，趙隊模樣頹然的走了進來，剛要抽菸，言意遞給他一粒軟糖，“我可不想吸二手菸。”見他眼袋又深了一圈，問道：“你不會又熬夜加班了吧？”

趙隊嚼了嚼軟糖，說道：“嫌疑犯瘋了，進入精神病院。”

“怎麼這麼突然，”言意搖晃了手裏的試驗管，從這些遺物中沒有檢測出奇怪的地方來，上面的指紋也只有兩個死者的，沒有第三者，“死者丈夫呢，你們調查了嗎，我可不信她丈夫甚麼都不知道，那兩具屍體可是赤果着的。”

“省裏面通知，這幾天警廳會來一個新人，解決這個案子。”

“新人？我怎麼不知道，這個案子不是你一直調差的嗎，怎麼要一個新人接管，要是嬌貴的話，我可伺候不了。”

趙隊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知道我爲甚麼沒有睡好嗎？”

“還不是你敬業。”

“我這幾天可是兩個地方連着轉換，都分不清白天黑夜了，青市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了一羣土匪，半山腰的攔截車輛，打劫錢財。我是一個武警，對付那幫賊崽子，還是綽綽有餘的，這個案子暫時交給其他人。”

“新人甚麼時候到，長得帥不帥？”言意閃爍着一雙桃花眼，色眯眯的問道。

“我猜也就是一個五十、六十歲的大爺，別花癡了，”趙隊從言意的袋子裏又拿走了幾粒軟糖，不忘提醒道：“這個人是專攻犯罪心理學的，你就好好做鑑定，少跟算命的打交道。”

言意咂咂舌，“算命的也比你這個強盜好。”她收了收自己的零食袋，看來需要再批發一箱了。

言意將資料整理好，免得與新人交接的時候麻煩。

她走到大廳都沒有見到那個小女孩的身影，說不準這個熊孩子玩夠了已經回家了。給小夏打了電話，讓她將資料送到警察廳去，但是沒人接，也不知道這個小實習生又跑到哪裏去了。

外面下着雨，言意撐着一把雨傘走了出去，檔案袋子護在胸口，就算打了出租車，到了警察廳，衣服已經溼了一半了。

“貧猴，”言意看到他喊道，幸好他還在，說道：“這是屍檢的報告，麻煩你……”趙隊走了，她也不知道要交給誰了，問道：“你們警察廳今天是不是來一個新人？”

“趙隊都跟你說了呀，上面通知說他今天會到，但是不確定是幾點的。”

“沒事，反正我現在也沒有甚麼事，你忙你的吧。”言意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言意焦急的不僅是這個新人的到來，還有自己的肚子，可能是中午喫壞肚子了，胃難受的很，反正這個人還沒來，她需要上一趟廁所。

女衛生間偏偏這個時候正在維修中，她快要撐不住了，一跺腳跑進了男廁裏面，還好裏面沒有人。

解決了生理需求後，言意打開了門，然後就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背對着她，耳邊傳來了水流的聲音。男人瞥了一眼言意，神情淡然的提好了褲子。

這個時候越解釋越亂，說不準人家早就給你貼上了一個女流氓的標籤。言意腦袋飛快的轉動起來，眼神變的渙散起來，雙手放在前面摸索着前進，還故意的演示了一下自己看不見路，差點摔倒。她面子薄，這一兩天卻淨是碰到尷尬的事情。

她扶着牆往前小心的走着，身後傳來了聲音，“牆上有尿，你沒聞出來？”

“尿？”言意立馬跳了起來，迅速的跑到了水池邊，清洗自己的雙手，肥皂打了幾遍，手都快要被自己磨破一層皮了，回頭的時候發現這個男人對着她嘲諷的笑着，這才知道自己被捉弄了。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雖然長的人模人樣的，但是一點都不善良，既然被他看破了，這個盲，她也沒打算繼續裝下去了，對着他友好的打聲招呼，人家壓根就沒理睬她。

看他面生的很，新來的實習生也太沒有禮貌了吧。

男人洗完手準備出去，言意攔在門前，威脅道：“剛纔的事情，不許說出去，要是我聽到了甚麼奇怪的傳聞，小心我對你不客氣，知道了嗎？”

“你再不走開，不用我說，整個警察廳的人都知道你……不小心走進了男廁。”最後幾個字被他咬的特別的重。

走廊處傳來了喧譁的聲音，言意瞪了男子一眼，迅速的離開了此地。

言意氣呼呼地回到了大廳處，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她都等了一下午了，這個新人到底來不來。看到貧猴走了過來，問道：“省裏面派來的人今天到底還來不來？”

“已經來了，就是從這個門進來的，姐，你沒看到？”

“他在哪間辦公室，我將資料遞給他。”

“老趙之前辦公的地方，哎，姐，人家晚到了一會兒，你千萬別發火。”貧猴喊道。

言意推開了門，她倒要看看這個犯罪心理學的專家是甚麼妖魔鬼怪，竟然頂替了趙隊的職位。

“是你？”

坐在辦公桌前的男子依舊面不改色的看着眼前的言意，神情沒有出現一絲波瀾，伸出手，說道：“資料給我，你出去。”

言意將自己遞給了他，然後走了出去，全程像是被人催了眠似的，他竟然是廁所男。

趙隊不是說來的是一個老頭嗎，怎麼年紀比她還要年輕。

“他叫谷城延，今年24歲，聽說在學校的時候就是一個風雲人物，幫助警方破了不少的案子，這次一過來就是接手大案子，想必上面是要重點栽培他了。所以，姐，你以後最好不要動不動就發脾氣，在我們面前就算了，在別人面前，影響多不好。”貧猴舔着冰淇淋說道。

言意咬了一口軟糖，這個突然出現的傢伙惹得她很不開心。